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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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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
凌霄被地震了。
精神上的那种。
“副校管今夜可能喝高了。”校管立刻堪堪解释:“不过这两个也是贱货,□□。”
最高级别的校管服在凌霄身上,透着强大的生人勿近,极具威慑,他只微微偏头静静地看着校管。
“这....好,好,我立马去。”
校管曾在禁闭室捏着凌霄下巴羞辱,生怕此刻他报复,惟命是从上前敲了门。
副校管提了裤腰带,和校管两个人都板着脸嘟哝几句,朝凌霄这边睨过来一眼,似乎谈好了,两个男生被人架着手臂带出室外。
副校管走出来故意踹了哥哥一脚心中不爽指桑骂槐:“去他妈的还没爬上床就听见骚叫声影响老子心情。”
被带走的男生试图扭动肩臂摆脱钳制,却被推搡往前,他泛红的双唇委屈哭喊:“哥....你要活着....活着....”
“你要活着。”
凌霄空白的脑海宛如深潭被扔进石头击打,无法荡出一丝水花,“你要活着”却重复嗡鸣在耳朵里。
这种反感让凌霄看着被压走的男生,眉目拧了一下。
校管察言观色是老手为了弥补过失积极讨好,顺着凌霄视线偏头扬声问:“那什么来着?编号4517的报上名来!”
校服左胸上贴着编号为4517的男生眼皮也没抬一下,似乎先前已经把所有力气爆发,这时虚弱地被人架着。
架着他的人回话:“回校管,他叫李修源,另外一个是他弟弟李修文。”
李修源。凌霄脑海里过了一遍,根本无关痛痒,那几人走后,径直朝他们待过的屋走去。
就这一会行走,凌霄身体很是疲惫,停在门口后背靠在墙壁上。
“有烟吗?”
这是他出了石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嗯?”校管硬是愣了一下,“凌教授要抽烟?”
校管瞪大眼,凌霄死寂的眼神仰望暗沉的天空,让他从身体缠到脖颈上的纱布展露无遗,再看他天生优越的脸蛋,鼻梁高挺,线条完美,浓密微翘的睫毛扇动一下,如蜻蜓点水激起人心涟漪。
有一瞬,让校管莫名联想到杀戮天使,身体本能毛骨森森,掏裤兜里烟盒的手几不可查颤抖,忙不迭送上一支:“有有,就是廉价得很。”
事实证明凌霄从来没碰过香烟,吸第一口就入肺,烟味从喉咙里呛到鼻子眼,残余烟雾冒出来,使身体不太好的凌霄咳得很厉害,听上去心肺都咳坏了。
这画面,校管脑海里又颠覆臆想——有文化的斯文败类看着就想让人狠狠地肆虐。
校管一边端详人嘴里点燃一根烟,隔着烟雾缭绕,陶醉地对凌霄目光猥琐,尽管馋得心痒痒,但潜意识被先前的恐惧震慑,与凌霄保持着距离。
猛咳一阵后,凌霄二指里夹的烟快要熄灭,他转身两步从校管手里直接拿过火机,含在嘴里点燃又吸了一口,这次没有那么难受,但是凌霄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凌教授这是何必?”
凌霄偏头看他,学着他吸一口再吐出去,他眼尾潮红,突然呛笑出声,校管也陪着苍凉一笑。
“你讨好我,我讨好别人,咳咳。”
校管尴尬,再见凌霄的脸已被白烟熏得朦朦胧胧,宛如薄沙里被蹂|躏的罪恶,隐隐约约叫人按耐不住。
“你去看看他到没有。”凌霄命令口吻。
校管夹着烟一滞,凌霄不可能从这里逃跑,对于他来说出了这堵院墙他会更糟,随时可能被人打死,何况门口左右还有两个人守着,校管宽心的听命办事。
在缓缓消散的烟雾里,凌霄感觉自己脑海里的那张白纸已经不能再用,他努力寻找那支笔。
时间是哪年不记得,在福利院,漆黑的夜幕降临,看护为了恐吓想要逃跑的孩子,说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有一栋房子。
里面关着犯了错的孩子,他们可能是十岁以下,也可能十七八岁,有的是被拐卖进去的,有的是家里亲人拿着大把大把钞票送他们进去,满心期待孩子在那里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谁知道是贩卖人口、器官、淫|乱的窝藏点,进去后就算侥幸出来了,人也废了。
难不成真有。
还剩大半的烟被凌霄随手扔进教室的桌底,包括被他拆了的那个火机。
溜了一圈回来的校管奴颜婢膝,“凌教授,缪董在办公室候着了,他说他待会还有一个会议,不能待太久。”
凌霄从校管身边擦身而过,他消瘦的身形踏风而静,校管跟在旁边不禁被那股寒意侵身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有种像从死人身边经过的错觉。
迎面走来清洁工老头,他垂首低眉躬身让了道,待错过身,只听他悠悠说道:“经此一劫,都意欲在‘死’,你们却个个要他活着,殊不知天下有句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反而更苦哦。”
凌霄停了脚步,没有回头看老头,他目视前方,屋檐下LED灯光把走廊照得像披上一层灼热的日光,那么亮,凌霄却只觉那么黑,他每抬起一步,脚底就被红彤彤的碳火烧得血淋淋的疼,他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达终点。
校管看他走的那么沉重,脸色也不好,担忧越发加深,二脸皮喊:“凌教授....”
凌霄没有停,他不能停。
他怕一停,就会如同比干丞相,无法再前行。
望着凌霄背影,校管追在身后负荆请罪颤声说:“那个......我也是受命办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您不要记心上。”
凌霄微微侧脸,校管抬眼一看,还不如不瞧,他的眼神一潭死水像是魂不附体,看得校管不知该兴奋还是惶恐。
对于缪恩行挑的众多优秀苗子里凌霄只是其中一个,他有学习天赋,能在短时间编写堪称一绝的程序,足以证明他的价值。
然而,缪恩行绝不容忍任何一个工具出现违背他意愿的行为,凌霄不仅对缪桬种了情愫,又背叛他找到司法局长,缪恩行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遭一趟罪。
科研对缪恩行来说刻不容缓,从古至今,唯有胜者才能青史留名纂改历史,而凌霄就是他必不可少的一名大将,他给他注射了合成药物,为的就是让凌霄断情绝欲像条狗一样忠贞于他。
不能对任何人动真感情!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宽约二十平方,待客沙发,茶几,文件柜都容纳在内,凌霄只需三秒把环境在脑海里过一遍,他嫌这个速度慢,过去他似乎能更快些。
死人不能与活人比,他想。
最显眼的办公桌前坐着缪恩行,他左右站立着一男一女紧身皮衣行头,皆戴着专业皮手套,就进来这会,凌霄见他们目视前方像门神一般眼也不眨一下,无声且强大的杀伐弥漫在空间。
目前在凌霄眼里,缪恩行没有獠牙也呼吸着空气,肋下没有逆鳞,看情形也吃碳水化合物,脸上手上没有骷髅头带X的文身,甚至是一粒细小的岁月疤痕,构造变形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是,就是这样的缪恩行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他容光焕发炯炯有神,叼着雪茄很醒目。
后面墙壁挂了一副相框,照片里缪恩行和一个高中男生并肩站立。
男生穿着球衣,左手指尖上顶着蓝球,他的笑容很灿烂,他的眼神——
仅略扫一眼,凌霄便挪回目光,校管自作多情轻咳一声欲提醒他。
“董市长。”
凌霄那双无情无欲无波澜的眼眸上望。
校管偷偷瞄一眼,凌霄这招呼打得像在阎王殿报道,敢如此跟缪恩行说话的人他第一次见,同时捏了两把矛盾的冷汗。
缪恩行神情沉凝,眉目微皱,手指点在雪茄上,淡淡问:“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很熟悉?”
他的声音很浑厚,带着极重的压迫感。
“董事长。”
“男孩笑得很开心,不记得了?”缪恩行试探地问,因为高中生是缪桬。
“我应该记得吗?”凌霄反问。
“不记得也就罢了。”缪恩行将雪茄摁在烟灰缸,“到我这来。”
缪恩行的话过于亲昵,凌霄反应迟钝地愣了两秒,绕过危险的保镖来到缪恩行眼前,他转了椅子方向,对凌霄把臂相迎,欲握住凌霄受伤的手指,凌霄却垂眸绝不直视。
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缪恩行似乎没有介意,语重心长说:“你已经不是昨天的你,血细胞成功的把过去的你替换掉,而我能给暂新的你一个前途光明的人生,问题是你真的想通了?”
这时,缪恩行败兴而归,身体贴在沙发椅里,十指交叉置于腹部,不疾不徐说:“你知道背叛者的投名状通常是什么?”
凌霄深知,是满意。
目光落在抽屉上挂着的小窜钥匙神思。
但凡亲近缪恩行的人都知道他有癖好,是个超级抖S,算着缪恩行的年龄起码也近六旬,可事实无论他的容貌与身体外形都在四十五六,严重怀疑养生和年龄到底哪个真实。
也正如凌霄猜测,缪恩行利用他从缪桬手指夺回证据,虽然最终证据落在警察手里,好在他早有准备。
系统自毁后,缪恩行的私人医生宣布缪桬死亡,顿受打击迷茫的张教授,被缪恩行一句气话点醒:“凌霄害我缪家。”
接下来顺理成章,先报告出缪桬救治无效死亡,再报出凌霄出生便是怪胎,被家人抛弃,辗转到了福利院受到同伴排挤,尽管后来由凌翌教授收养,他却渐渐染上仇富愤世的变态心理。
用感情玩够缪桬,又不顾他人身体状况自毁系统杀死缪桬,研究室里的画面做成有力的视频,再被水军一番操作,彻底将凌霄推至口诛笔伐的风口浪尖。
对于刑警来说,两名重要证人一死一毁,加上缪恩行大把钞票捐资,网络的倒戈,民众的支持,舆论的双刃剑迫使刑警面对满手鲜血的缪恩行一时无可奈何。
刑警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而凌霄也需要突破自己。
门敞开着,在寂静里都能听到外面的风吹草动,再看看这间办公室,连同凌霄六男一女,还有阴魂不散的摄像头,缪恩行是想彻底将凌霄腐烂在他的世界里。
凌霄的存在就是那种让抖S看了为之神魂颠倒,渴望艹到他泪眼求饶的级别,何况缪恩行当年决定培养他,还因为他与众不同的身体,期待通过医学能生个一男半女,尽管已经失败多次。
保持沉默并不能带来可观的结果。
“还有会议等我。”缪恩行突然起身,失去耐心又或许是欲擒故纵,“想透了再告诉我。”
这时,凌霄觉悟般突地贴上缪恩行,一碰到他,雪茄香草味和老男人那种沉闷的气息铺面而来,不是很难闻,凌霄就是对他生理性想作呕。
竭力压下不适,凌霄只能欺骗自己同时欺骗别人:“已经透到骨子里,可是,我、不会。”
机械般说完,凌霄侧腰两段便被缪恩行狠狠捏了一把,隔着双重丝质,被顶到呼吸骤滞,凌霄生理性地轻呼一气,脸刷地红到耳根。
再看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