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矛盾解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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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亦然收到雷浩宇发来的地址，收起手机朝公交站牌走去。
系统商店的货架上还剩一种糖果没有被尝试，或许吃下它也能看到某个人的现状，不过乔亦然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他消化了。
他现在唯一疑惑的便是:“666，你之前不说这些糖果的功能是因为你确实不知道，还是因为某种限制不能说。”
系统666只道:“宿主很聪明。”
乔亦然若有所思，系统666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应该算是外来者，那么，能够限制系统666明目张胆给他开金手指的是谁呢？
他想到了严格执行着作者制定的规则的世界意识，若是让世界意识发现他拥有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大概率会采用强制手段介入吧。
但是系统666之前又说它是被世界意识召唤过来解决问题的，这又和现在的状况产生了矛盾，它们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乔亦然决定将这些疑问暂时按压在心底，慢慢探寻。
公交车到站，乔亦然随着人流走出车门，径直向尽头处的烧烤店走去。
入夜后的西街是它最具有烟火气的时候，这烟火气让乔亦然有了安全感，仿佛被人群包围着就不会突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梦醒后他依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知未来。
然而等他靠近烧烤店，望见街角处围坐在一起的陈瑆等人时，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便慢慢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他之前一时冲动就跑了过来，现在却又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难道要和陈瑆分享自己刚刚发现的金手指吗？
察觉到陈瑆有转头的迹象，乔亦然闪身进了店里，躲开对方的视线。
苏梦安依旧在店里帮忙收银，送走一桌客人后抬头便扫见了乔亦然的身影，招呼道:“乔亦然，来找陈瑆他们的吧，他们在门外右手边第二桌。”
乔亦然笑了笑，朝苏梦安走了过去：“学姐，这么晚还在店里帮忙呀。”
乔亦然瞥见收银台旁放着一本打开的五三，左边的习题已经做完，旁边用红笔改正并标注了重要知识点，右边只做了一半，显然是忙里偷闲也要找机会做题。
他一边佩服苏梦安的努力，一边不自觉地和自己对比。如果他不是存在于一本狗血小说里的人物，或者只是小说里亳不起眼的背景板，会不会也过着忙碌且充实的学习生活，而不会遇到那么多麻烦事。
“还好，现在人少了些。”苏梦安的声音将乔亦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乔亦然赶在对方感到疑惑之前，随便扯了个借口道：“学姐，小三花现在怎么样了？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聊到猫苏梦安显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给乔亦然分享自己给家里两只猫拍的各种照片和视频，可以看得出来两只猫都被她照顾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亦然总觉得小三花比上次见面时大了整整一圈，不由得有点担忧小三花未来的体型会逐渐向一旁的胖橘看齐。
估计苏梦安的注意力被转移得差不多了，乔亦然才提出告辞，临走前又朝苏梦安眨了眨眼睛，道：“梦安姐，今天我来过的事情就不要跟陈瑆说了。”他做无辜状，面不改色地将一口黑锅扣向陈瑆，“我前段时间总想拉着他过来瞧瞧小三花，结果他说我老是惦记着玩猫，像个小姑娘似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过来找你肯定会笑话我的。”
“他怎么会这么说你呀……”
颜值高还是有好处的，苏梦安原本还有些疑惑，对上一双明亮无辜的眼睛后立刻倒戈了阵营道：“别听他的，以后你想见小三花随时来找我，我还觉得喜欢小动物的男生都很温柔呢。”
乔亦然感谢过苏梦安，双方交换了微信，他才趁着陈瑆那一桌人不注意悄悄离去，及至走到公交站台，才觉得自己这做贼似的狼狈逃跑的样子还挺搞笑的。
另一边。
陈瑆坐在热闹的人群之中，静静地听着男生们聊天，只一瞬间有些晃神，总觉得刚刚消失在人群中的一道身影万分熟悉。
一只手伸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雷浩宇的大嗓门跟着响起：“陈瑆，走什么神啊，喊你两三遍了。”
“没什么，眼花了。”
“可别是看书看的了吧，高彦的眼睛度数也增加了，不是我说，这才刚开学，你们这些学霸就想卷死我们啊。”
雷浩宇越扯越远，玩笑道：“不过眼睛近视了也没关系，我估计你戴上眼镜照样还是你们班心目中的班草……”
手机的震动转移了雷浩宇的注意力，他看了眼微信嘟囔道：“不是，小乔今天怎么回事，一会儿说要来，一会儿又说不来了，早知道就不多点那么多烤串了。”
坐在他旁边的瘦高个男生推了推眼镜开口道：“我听说小乔今天跟人打架了，有朋友撞见隔壁班的贺翔被他爸从公安局里领出来，我刚刚听说他要过来还以为没怎么受伤。”
“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雷浩宇坐直了身体，得到陈瑆否定的回答后又放松地将胳膊架到高彦肩膀上，“这种事情竟然不喊我，要是我去，那群孙子哪敢那么嚣张。”
高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面那群人有人带着刀呢，你今天要是真去参与了，你觉得雷老师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雷浩宇想到自家老爸，一下子怂了。
几人吃完饭去结账，期间苏梦安瞄了陈瑆几眼。雷浩宇见状不由得有些羡慕，怎么就没见美女这么偷看他呢？因为离得近他又听见苏梦安小声嘟囔道：“看着不像啊……”
雷浩宇有些困惑，不禁问了出来：“什么不像啊。”
他这一句话直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没什么。”苏梦安也没想到自己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当即有些尴尬，见几人付完账准备离开又开口叫住陈瑆，“陈瑆，小三花最近有些厌食，可能是想主人了，你和乔亦然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吧，我觉得让小三花偶尔见见主人对治疗它厌食也有帮助。”
陈瑆朝外走的步子顿了顿，点头答应。
乔亦然推开家门的时候，见到地上丢的几件女人的衣物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等听见主卧里传出来的男女交杂在一起的喘息声后嘴角一抽，随即又习以为常，觉得这很符合小叔乔城的行事风格。
另一间卧室房门紧闭，乔亦然想了想，索性趁机验证一下，向系统索要了零食架上的另一种糖果。
入手的糖果颜色呈棕褐色，外形很像话梅糖，但入口的味道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如果说象征着霍云朗的糖果只有单纯的苦味，尚且在忍受范围之内，这颗糖果则是各种乱七八糟，难以形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味蕾，想立刻就吐出去再灌上两瓶水才能压得下去。
乔亦然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想吐的冲动，忍过前期如同中药般糟糕的口感后，糖果渐渐如冰块一样，除了冰凉再尝不出其他味道，也或许是嘴巴已经麻木了。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下一刻，乔亦然果然透过紧闭的门扉看到了乔少言戴着耳机坐在书桌前的景象。乔少言正执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些什么。乔亦然瞥了一眼，却只看到些毫无意义和规律的文字。
乔少言似乎只是想机械地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画面消失，乔亦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货架上的每一种糖果果然对应了小说里的一个重要角色，还有那包拖肥，似乎吃下的那一刻能实现他心中所想，不知道有没有限制，这些糖果用的好的话，或许会对他完成剧情有很大的帮助。
主卧里的声音还没有消停，甚至有增大的趋势。乔亦然在这里呆得实在憋闷，也不想和乔少言共处一室，徒生尴尬，索性转身下了楼。
入夜后，小区内尚有许多住户饭后在散步遛弯，乔亦然熟练地找到一处僻静些的花坛边坐下打游戏。
可惜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概运气也跟着好心情一起跑路了，乔亦然连输了五局，还没来得及一雪前耻就遭到了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的制裁。
“666，就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再多玩会儿吗？”
“抱歉呦，宿主，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乔亦然看了眼时间，觉得小叔毕竟年纪大了，应该也已经解决完个人问题了。正当他纠结是回去还是再坐会儿时，头顶罩下一片阴影，抬头便和陈瑆对上了视线。
“你……”乔亦然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陈瑆递过来一个袋子，他呆愣地伸手接过，听着陈瑆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你今晚没去，这些是给你打包的。”
“哦。”乔亦然仿佛才刚恢复嗅觉似的，迟钝地闻到了辣椒和孜然混合的味道，“咳，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瑆晃了晃手机，解释道：“在楼下接了个电话，往这边走了走，看身影像你。”
路灯的灯光延伸到这一处偏僻角落时只剩下朦胧如纱似的光芒，周围的景物影影绰绰，乔亦然也看不清陈瑆的表情，迟疑着问了句：“瑆哥，你今天不生我气吧。”
陈瑆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还带着真切的疑惑：“你去打架，我为什么会生气？”
乔亦然也分不清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是轻松还是郁闷，就听对方揶揄道：“乔哥今天表现不错，古有关公单刀赴会，今有乔哥效仿，甚至刀都是对方的，我也挺佩服的。”
陈瑆的话语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笑意，乔亦然却越听越不开心。
知道自己单独出去和人约架不对，但是事情发生与否，决定权却不在他，如果不走剧情，那么所有人都要呆在高中的时间里不断循环。他被折磨了三年，摆脱不了霍云朗的控制，眼睁睁看着一向优秀的陈瑆辍学远走他乡，却找不到原因。
好不容易带着记忆重新来过，遇见往日最信任依赖的人，这些离奇的遭遇却无法倾诉，对方未来决然离去的原因在此时难以质问，偏偏还要因为这些该死的剧情被误解。
种种情绪积攒到这一刻，在这个夜晚安静的角落，犹如遇到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突然迸发出来。
乔亦然低头捂脸，不想在陈瑆面前哭出来——那太过难堪。
陈瑆仿佛察觉到什么，不再揶揄他：“你……”
他大概也从没想到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发小有一天会因为几句话就要哭出来，因此有些意外。
乔亦然狼狈低头：“你先回去吧，别看我，我也觉得我现在怪神经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一声轻叹从上方传来，乔亦然下一秒感到头顶被一只手轻轻揉了几下。陈瑆想必是没经历过这场面，有些无措地整理了下措辞：“其实……我先前确实挺生气的，但是更多的是后怕，不过……后来又觉得你能平安无事我很高兴，只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对不起，就是没想到你现在有点……娇气，早知道不说那几句话了。”
乔亦然直接给气笑了，踢了踢他的脚尖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乔亦然的情绪发泄完，心情又好些了，同时在心里唾弃自己，这有什么好哭的，至少重来一次，所有不好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人都还在，就还有改变的机会。至于上一世陈瑆的不告而别，如果未来他没有走第二次的话，那他就私自原谅他了。
“不回去吗？坐这喂蚊子？”陈瑆见他情绪平复下来，态度也跟着恢复了自然。
乔亦然想起小叔，摇头道：“不想回。”
陈瑆心中了然，道：“那就去我家吧。”
乔亦然起身，扑过去抱住陈瑆欢呼道：“感谢瑆哥收留小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陈瑆无奈地笑了起来，拖着这个人形挂件往前走。
自从中考后的暑假，陈瑆总觉得一向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乔亦然好像突然间多了些心事，和不能与他分享的秘密，两人之间仿佛总隔了层看不见的膜，相处不再如以前般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刻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隔阂在慢慢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矛盾解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