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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舔舐 ...

  •   夏中旬正是地里西瓜最甜的时候,满地的西瓜藤绿油油的攀附,将一个个西瓜隐藏在绿叶与杂草间,及其考验眼力。

      陈彻弯着腰将叶子拨开,曲折手指在瓜上敲了几下,一路过去整块地里的西瓜都快被他敲了个遍才终于挑出个满意的。

      折断根茎小心翼翼的抱着瓜,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陈彻长吁了口气。

      昨天他从许家离开时,临出门隐约听到许棠生让许福过几天去买两个瓜,他当时不动声色,却是将话默默记在了心里。

      想来也是,许棠生在他们乡里没种地,处在这靠山吃山靠地吃地的乡里,什么东西都还得去镇里集市买。

      不过好在,其它东西陈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满足,但这瓜他却是有的。

      心中欣喜的拍了拍怀里的瓜,脑海已经开始想象许棠生看到瓜时会是什么模样。

      大抵是会笑的,和往日一般温温润润的笑着,还会说一句,“谢谢阿彻。”

      陈彻最喜欢看着许棠生笑,一双眸子弯弯的,嘴角眼梢每个弧度都刚刚好,特别干净漂亮。

      摘回来的西瓜陈彻并没有直接抱去许家,而是先丢进了自家井里,刚摘下的西瓜被太阳晒得热腾腾的味道不好,放井水里泡着凉滋滋的这天气吃才正好。

      “阿娘。”陈彻推开厨房的门,他阿娘正在里头忙活着中午饭。

      整个房间烟熏火燎,呛得阿娘迷了眼,眯着眼睛看向陈彻,咳了几声后说:“大彻,这烟囱好像坏了。”

      显然是烟囱坏了,点了火烟没了可以走的路就均数往屋里来了。

      许棠生来的时候陈彻正钻在烟囱里修理,听着外头他阿娘和别人对话的声音从里头钻出个头来。

      他一身碳灰,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衣裳也脱了只剩下条短裤,模样十分狼狈对上许棠生的视线下意识的就想躲。

      可许棠生叫住了他,“阿彻。”

      陈彻瞬间就不动了,他半个身子还藏在烟囱里,问许棠生说:“你怎么来了?”

      许棠生说:“阿福买了瓜,是新鲜玩意,带来给你和伯母尝尝。”

      听着这话,陈彻一愣,视线落到许棠生身后的许福身上,只见他手中抱着个瓜,是陈彻从未见过的。

      黄皮白纹,外皮粗糙,不大的一个,却是格外扎眼。

      原来昨日许棠生嘴里说的瓜竟是这个,他从未见过,也未曾尝过,但心里却知道它和这满地长着的西瓜是不同的。

      陈彻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情绪,就好似满腔热血被一锅冷水浇下,凉了个彻底。

      没有人注意到陈彻隐晦的心思,只见许棠生朝他招了招手,说:“阿彻快下来尝尝吧。”

      脑子懵懵的,许棠生叫了,陈彻就从烟囱里出来了,麻溜的翻身至屋顶,顺着梯子刚要下来。

      陈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赤身裸体只挡了个要害部位。

      心中先是一羞,随后变成了期许,他扭头朝许棠生看去,小心翼翼打量着许棠生的神色,想要从他脸上得到些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得到,许棠生在看着他,但目光和面色和平常并无二样,心中又是一阵失落,转念觉得也是,他有的许棠生也有,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想着恋着个男人。

      但陈彻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许棠生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紧盯着陈彻,用目光描绘着陈彻身上的每丝肌肉纹理。

      阳光照得古铜色的皮肤反射出好看的光泽,他的视线从陈彻的脖颈、背脊、手臂到肩胛骨、腰腹,再到绷紧肌肉的大腿、小腿,最后落到了仅一块布料挡着的隐秘之处。

      陈彻的肌肉线条极好,但并非那种强加练出来的大块,而是长年累月干活自然而然生成。

      不会太大块看着不美观也不会太小块显得奇怪,而是与每块骨骼浑然天成。

      人体美学的极致莫过于此。

      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许棠生的指尖蜷了蜷,压抑住自己想要伸手去触碰的渴望,觉得这盛夏的天更热了。

      从房顶下来的陈彻一身都脏兮兮的,他用毛巾迅速擦了擦,将之前避免弄脏而脱下的衣服穿上,如今许棠生来了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气太热了,其实可以不送的。”陈彻对许棠生说。

      许棠生听着这话笑了笑,朝陈彻伸出只手,指尖轻轻攥了下陈彻的指尖,说:“可我就是想送给阿彻怎么办?”

      这话语带着几分任性和娇纵,陈彻听着耳朵一阵痒痒,被许棠生攥过的指尖像是放了火种,随着语句瞬间燃烧起来。

      许棠生想,他又能怎么办?

      “那你可以等到我去你家的时候让我顺便带回来。”陈彻说着,视线落到许棠生晒得殷红的脸,汗珠点在鼻尖,好似几颗珍珠冒头,“脸上都被晒出汗了。”

      许棠生听着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往身上摸了摸,像是想找什么却没找着,最终无奈抬头看向陈彻,说:“阿彻,我送你的帕子可带在身上?”

      “嗯。”陈彻不懂许棠生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那块手帕,跟献宝似的说:“随身带着呢。”

      许棠生轻轻笑了声,说:“我的帕子没带,阿彻你帮我擦擦汗好不好?”

      这般说着,许棠生还将脸朝陈彻凑近了些许。

      陈彻看着他这副模样,已然掉进了许棠生设下的逻辑陷阱,忘了分明可以将帕子给许棠生自己擦这回事,傻乎乎的抬起了手。

      手上擦汗的动作小心翼翼,仿若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分明知道帕子够软,却怕自己手不知轻重,弄疼了陈彻。

      可大概越是如此越容易出错,只见许棠生皱了皱眉头,他对陈彻说:“阿彻可以重些。”

      喉结微动,听着这话的陈彻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加重了力度,脸上的汗擦干净了,就见许棠生扬起了脖子,说:“脖子也有汗,劳烦阿彻再帮我擦擦。”

      手便顺着脸往脖子擦去,或许是活动不便长年居家的原因,许棠生的皮肤极好,又白幼嫩,轻轻一碰就能红上一块。

      那脖颈修长,白皙秀颀,好似上好的羊脂玉。

      一场汗擦下来,陈彻反倒出了身大汗。

      身旁的阿娘一直看着这一切,眼神深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太阳过于晒了,几人抱着瓜进了屋,陈彻家很简陋,但是看得出家中人精心对待,每样家具都保养得很好,地面角落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许棠生细细打量着,面上却是与平日无异。

      看着他面上无异,陈彻心中松了口气。

      瓜被许福切开,黄瓤白皮很多籽,吃在嘴里不如西瓜爽脆却是甜丝丝的。

      阿娘吃着便问:“这瓜我们这边没见过,许少爷从哪买的?”

      “阿福去镇上偶然遇到西域来的瓜农,也是觉得新奇就买了。”许棠生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吃。”

      陈彻听到许棠生说这话抬头看了眼,他心中知道许棠生扯了谎,看阿福处理瓜时的熟练模样,一看便知道他们并非第一次吃了。

      许棠生会这么说,说到底实在照顾他们,照顾他们那少见的眼界。

      陈彻心中不是滋味,但又因为许棠生的照顾心中暖洋洋的。

      瓜吃了大半,阿娘拿出了刚做好的窝窝头出来照顾许棠生。

      热乎乎的窝窝头散着白雾,许棠生刚想要伸手去拿,就被陈彻抓住了手。

      “烫。”陈彻说。

      许棠生轻笑,刚想要说什么,就见陈彻反手拿起个窝窝头,吹了吹,送到许棠生嘴边,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解释,“但趁热吃才好吃。”

      “阿彻不烫?”许棠生问。

      陈彻说:“我皮糙。”

      “阿彻是心疼我?”许棠生又问。

      陈彻红了耳尖,“不是……是……”

      他想否认,但想起不能骗许棠生就又说是。

      许棠生心里知道,却偏生装作听不懂,“是还是不是?”

      “是。”陈彻终于低了头。

      手里的窝窝头就被许棠生拿了去,只听许棠生说:“我也心疼阿彻。”

      心跳猛然加速,陈彻被这话弄得慌乱的像个孩子,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去许棠生脸上捕捉些什么的时候,许棠生已经没看他了。

      “伯母,你这窝窝头做得很好吃。”许棠生说。

      阿娘听到许棠生这话一阵欢喜,“是吗?那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些回去,如果以后吃完了想吃告诉阿彻,我再做给你。”

      “那也太麻烦你了。”许棠生说,“不如这样吧,你将制作方法告诉阿福,若往后我想吃,他就可以做给我吃了。”

      或许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阿娘先是跟阿福形容这制作方法,但最后又因为语言匮乏,干脆带着阿福去了厨房演示。

      一时间,屋内又只身下许棠生和陈彻两人。

      他们似乎总是这样独处。

      桌上的瓜和窝窝头隐隐散发着香气,将整个屋子都染上烟火气。

      陈彻盯着瓜和窝窝头出声,心中觉得这两样东西就像他和许棠生,一个来自遥远的西域,珍稀少见,一个坐落与各个家庭,平凡且不起眼。

      搭在腿上的手有什么东西挨了上去,痒痒的,很细小。

      陈彻低头看去,只见许棠生的指尖做成个小人的模样,正缓步一抬一抬的顺着他的手背手臂往上走。

      这样的许棠生陈彻还未见过,像个小孩似的,扭头看去就对上许棠生带着笑意的脸。

      一如既往的温润。

      “阿彻。”许棠生叫道。

      “嗯?”陈彻抿了抿唇角答。

      “你不高兴。”许棠生说。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陈彻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那点隐晦的情绪会被许棠生看出来,他从屋顶下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大好,但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分明不错。

      “为什么?”许棠生指尖还在他的手背上动着,“为什么不高兴呢?”

      他的动作好似一片羽毛挠着陈彻的心,仿若在挑逗勾引,但陈彻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陈彻下意识否认。

      许棠生听着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下,他看向陈彻,“真的吗?”

      一句话,一个动作,让骗人的陈彻慌了神。

      “是,我是不高兴。”丢盔弃甲坦白了一切。

      许棠生笑了,反手扣住了陈彻的手,问:“为什么不高兴?阿彻告诉我好不好?”

      好不好?

      陈彻面对这话哪里舍得说不好?

      “因为……”陈彻说,“昨天我从你家离开时,听到你说要买瓜,我以为你说的是西瓜,便从地里掏了个西瓜放到井里冻着,想要下午给你。”

      但谁知并不是西瓜,心意落了空,分明不是许棠生的错,但他却还是觉得不大高兴了。

      陈彻觉得自己碰到许棠生以后都变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那怎么不告诉我?”许棠生问。

      陈彻听着这话对上许棠生的眼睛,随后又垂落,他说:“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可怜巴巴,像条路边蹭到别人腿边却没人理会的小狗。

      “我知道了。”许棠生他说道,扣在陈彻掌上的手转而抚向脸部,“阿彻把瓜剖来给我吃好不好?”

      “不行的……”已经剖了个瓜了,再剖一个多浪费。

      但这话陈彻在对上许棠生的视线时就咽了回去。

      “我本来就想吃西瓜,是阿福不懂我,买了这种瓜。”许棠生说到这笑了笑,对陈彻说:“还是阿彻最懂我了。”

      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陈彻知道这是许棠生在哄骗他,但他好喜欢,甚至希望许棠生能这样骗他一辈子更好。

      “若是吃不完,到时候我会让阿福带回家中冷库里,不会浪费的。”许棠生说,“好不好啊,阿彻?”

      哄小孩的语气。

      但答案只有一个——好。

      自然是好的。

      陈彻拒绝不了许棠生,他将瓜切开,红瓤白皮的瓜递给许棠生,目光紧盯这许棠生吃下。

      殷红的嘴咬下西瓜,咀嚼的动作很细微,些许不老实的果汁沾染到许棠生嘴角上,格外刺目。

      陈彻喉结滚动,心中痒的不行,想要将许棠生嘴角的汁水弄干净。

      还不待他有动作,就见许棠生指腹抹上了那嘴角的果汁,随后目光盯着那指尖的汁水看了半响,下一刻,舌尖伸出,红嫩的舌头舔舐上指尖。

      红与白的交织,是世上爱.欲的色彩极致。

      只一瞬,却将陈彻整个人燃烧。

      而当事人一脸纯真,丝毫没觉得这个动作有和不妥似的,如往常一贯的表情,笑着对陈彻说:“阿彻,好甜。”

      甜的是瓜还是陈彻,谁也说不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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