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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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夏被牧周文这话噎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勺子。他欲言又止，还是牧周文出声给他解了围：“明年要上初中了。”
孟盛夏能感觉得出来牧周文想要把他吃惊的话题带过去，免得他们之间尴尬，可他还是难以想象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存在。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才问到：“我们……结婚很早吗？”牧周文的年纪看上去不大，可小孩也已经快初中了，自己和他会是那种早婚的人吗？
“嗯……倒也没有那么早。我本科毕业时候吧。”
“啊？所以你说什么奉子成婚不是骗我的？”
看着孟盛夏一脸震惊，牧周文忍不住笑：“你可以那么理解。”他一边笑，一边把抹好黄油的面包递给孟盛夏，“多吃点，今天我们可能要在外面玩一整天。”
牧周文用黄油刀的动作十分熟练，而且和他的习惯一样，也喜欢在面包边沿把残余的一点儿黄油抹干净。孟盛夏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嘟囔到：“那没有小孩，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下意识地就是如此问到。孟盛夏悄悄瞟了一眼牧周文，看到对方收敛了笑意，表情变得认真了许多，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牧周文清楚孟盛夏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他们已经相伴了许久，但是孟盛夏时不时还是会显露出没有安全感的一面。原生家庭给孟盛夏带来的阴影，始终潜伏在他的潜意识当中——伤痕会愈合，却永远不会消失。谎言可能会让孟盛夏开心，可他想，他不能欺骗一个小朋友，于是他直言到：“如果是那时候的我，可能不会选择和你结婚。”
“……为什么呀。”可是你看上去很喜欢未来的我啊，孟盛夏不服气地想着，但他的确不知道他们未来发生了什么，所以无法这么直接地反驳牧周文。
“我们的家庭和生活的环境差很多，如果不是因为雁来，那时候我没有勇气选择你。”
“未来的我有那么软蛋吗，还要你瞻前顾后地考虑在一起的问题？”孟盛夏噘嘴不屑到。他的性子向来是想做就去做了，如果牧周文喜欢他，他也喜欢牧周文，怎么可能让牧周文发出这样的感慨？未来的他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不会是变成他最讨厌的敢做不敢当的怂货了吧？
听到这话牧周文没忍住笑了，他伸出手狠狠揉了一把孟盛夏的头发：“哪有说未来的自己的坏话的？”
孟盛夏吹了一下自己牧周文揉乱的刘海，愤愤地讲：“听上去他很不靠谱，才会让你这么想啊。”
“嗯……那倒也是。”牧周文顺着他的话应到，可孟盛夏又不高兴了：“那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还没有脱去孩子气的孟盛夏这副急于和成为大人的自己割裂的样子，让牧周文好笑地叹了口气，他不禁想，如果是过去的自己来到这里，又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评价呢？“也不是他靠不靠谱的问题，要在一起的话，要思考的东西是很多的。”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有谁不乐意的话，我们就一起离开不就好了吗？”
“私奔吗？”牧周文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双手交叠撑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看小辈一样，温和地微笑着说到，“你还会这么想呀。”
“不可以吗？”孟盛夏瞪大了眼睛反问到。
“哎呀，怎么说呢……”和他恋爱的孟盛夏，想过私奔这样的事吗？虽然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对方的脸色都会一变，然后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让牧周文内心生疑，但他也知道，就算当时孟盛夏这么提议，正常状态下的他也不会答应的，“我不会同意的。”
孟盛夏听到他这样的答复马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戳着自己碗里的燕麦片。恐怕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趣的大人了吧？牧周文想。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法放弃理智的思考方式，除了那段他的精神几乎崩溃的时间：“嗯，不过我们尝试过一起死，没死成。”
孟盛夏的动作停了，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牧周文，难以置信地讲到：“殉情？”他对于生命的态度没有那么有所谓，可牧周文并不像是有那种“浪漫细胞”的人。殉情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发生在牧周文身上的。
“那时候还很小，比较冲动。”牧周文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件往事，“说回前面那个问题，如果以现在的我的视角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会。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孩子这样的纽带，我都会选择你。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牧周文盯着孟盛夏的眼睛，庄重地回答孟盛夏的问题，可孟盛夏在愣神之后，先红了脸，一言不发地低头去吃早餐，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
他们乘着早上园区安排的车辆，先去了园内的动物区。上观光前，牧周文下意识地去牵了孟盛夏的手，就像平日里孟盛夏那么做的一样。
可十八岁的年轻版孟盛夏却明显对这种事有点扭捏，到了车上他们的手还牵着，他的手心已经有些出汗，牧周文只好悄悄松开了手。
然而他的手还没松开多久，孟盛夏就主动把手覆了上来，扣住他的指缝，没有给他松开的机会。
“我和你现在差一辈，牵手不太合适吧？”牧周文有点好笑他的“欲迎还拒”，悄悄同他咬耳朵到，“哪有叔叔和侄子牵手的。”
“你是我——”你是我以后的老婆，牵手怎么了——孟盛夏差点把这话一咕噜从自己的嘴巴里倒出来，可又生生咽了回去，“他们看不到。” 这观光车内部设计得很窄，来的人大多是家庭，所以他们两个人独享了一排座位，只要没人特意站起来看，谁都不会发现他们牵手。而且明明是你先牵的我嘛！他不服气地又紧了紧自己牵着牧周文的手，防止对方借机松开。
这个黏人的劲真是十年如一日，倒是一个“免检”标志。牧周文被孟盛夏的孩子气逗笑了，没再尝试逃开：“好吧，你也不嫌热。”
他低头去看孟盛夏的手，感觉对方的皮肤比现在的看上去更细嫩一些，但还是比他的更大，能完全盖住他的手背。仔细看的话，还有些小小的伤口和伤疤愈合以后的色素沉积。
“看什么？”孟盛夏小声讲到，意识到对方的目光离开了自己的脸，但还在自己身上。
“你的手很漂亮，”牧周文坦言，然后补充到，“你现在在做手工么？”
“有做一些吧。”都是被白衍和家里人说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孟盛夏不知道牧周文怎么看待，但他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个话题。
“好厉害，你这个时候就开始做手工了吗？”牧周文的眼睛里流露出佩服，“我也想做，但是笨手笨脚的。”
牧周文毫不掩饰的倾慕，让听惯了不务正业这样评价的孟盛夏有点陌生。很快那种陌生就变成了让他害羞的激动，他回避着牧周文的眼神，忽然注意到了对方手上的戒指：“你手上的戒指……是我做的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