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江户见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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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我又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怔怔的，像是被魇着了一样。
night和他们说，不用管我，这个是日常。
“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子难免会有一点问题，你们完全不用管她。”
于是，没有什么心眼的玉子少爷拉着刚变成妖怪的鹤走了。
鹤和她的名字一样，变成了一只鹤。
没有长什么触须，也没有长什么奇怪的眼睛，如果说身上的羽毛也算难看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比她更加好看的妖怪了。
白色羽毛高洁，黑色羽毛高贵。
我差点就要问对方祖上是不是有着皇族或者仙人的血统了。
不然都是化妖，她漂亮的让人转不开眼睛，而我却丑的吓人。
不过也稍微懂了为什么被称之为大妖的天狐能看上对方，和对方生育孩子。
像是这样子的风姿，很难不让人动心。
不过，我现在脑海里面想的却不是鹤，而是小时候的卡珊大小姐。
看着不易近人，可靠近了之后，才会发现对方是暖洋洋的小太阳。
即使我作为怪物，对方依旧把我和别人看成一个东西，甚至为我属于她而感到快乐。
“我好想你们。”
我低声说一句，只觉得这个世界可能不会嫌弃我的只有我的那些朋友们了。
毕竟我的父亲……
一想到当时父亲的眼神，我便不免浑身冰冷。
我最怕的不是他的恐惧，而是他眼中的厌恶。
他一直厌恶着我占据母亲的视线。
“这算是什么事情啊……那么讨厌我，那为什么又要六岁的时候把我接回来，放我在山里面死掉不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就开始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night知道我最为要强，于是走到我面前，充当吸水工具，遮去我的失态。
尾巴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脖子，以作聊胜于无的慰藉。
真是讥讽不是吗？
和我没有血缘的都比和我有血缘的对我要亲厚。
163.
“阿娘阿爸不要我了。”
“我知道阿爸一直都嫌弃我，觉得我是个累赘，想要把我丢出去。奶奶说不是这样子的，可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听到奶奶说，如果我哥哥在就好了。如果在的话，哥哥会和我一块，保护我。”
“外婆家真的好害怕，可是阿娘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说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知道我不够听话，而且还没用……如果我听话一点，稍微有用一点，他们就会回来接我。”
“他们都在骗人，阿爸一点也不希望我回去。”
“阿娘在哭，我得去安慰她。听姨母说我得笑。可是要怎么笑呢？我，我忘记了……我果然是个没用的孩子吧。”
“不能让阿娘担心，我得是个正常的孩子，所以要哭……可我不会哭，那，那就学别人。”
“阿爸又喝酒了，喝酒不好。可是为什么他会生气呢？”
“奶奶说，我不用管他们。”
【汭汭是个好孩子，听奶奶的话好不好。】
“汭汭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听大人的话。只要阿娘阿爸不要把汭汭丢掉就好。”
“都是假的，他们不要我了。”*
164.
做了一个梦，挺遥远的事情了。
我都已经忘个干净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在梦里面回忆起来。
我记得后来换了个名字，改成哥哥的名字了。
汭这个名字也就没有人记得了，唯一坚持喊我这个名字的居然还是老哥。
当年的无措早就离我远去了。
虽然如此，但是它给我留下的疤痕还是在的，比如中央空调，比如过度讨好，再比如恐惧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
最后一个是陆维和谢缘治好的，她们用了很大的力气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她们不会抛弃我，就算她们不在了，她们也会留下来东西保护我。
因为这点努力，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怕陌生的地方。
因为她们总会找到我。
我知道我往她们身上汲取那点在父母那边缺失的父母缘分是不对劲的，但是难免在这对靠谱的成年人身上多有留恋。
她们给了我很多的安心感，那些安心感即使过了很多年，依旧能让我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放肆大醉一场，或者在结束完事端的时候呼呼大睡。
她们和我说，我是个孩子，完全可以在她们怀里面撒娇任性。
于是被抛弃的猫有了自己可以任性的地方。*
我有些想她们了。
我想成为她们的孩子，成为她们怀中最引以为豪的星星。
还好成为星星不需要活着。
所以在我被外面污染之前，我确保我以后不会背叛她们就好了。
我会做她们最听话的孩子！
这儿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我得离开。
165.
我杀了一堆的妖怪和半妖。
起因只是一个大妖的造访。
他高高在上，我也高高在上，于是交易以不愉快落下帷幕。
当妖血溅了满地都是的时候，变成妖怪的鹤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让她考虑。
妖怪的世界凶残无比，如果连石头都捏不碎，那就是真的战斗力不足。像是那样子的东西，连冠以妖怪这一称都是不配。
我问她做好觉悟了吗。
作为一只妖怪，怎么说也得是爪子见过血的。
不会战斗算是什么妖怪？
就是看起来最憨憨的玉子少爷手中也有几条人命和妖命。
我戴上面具，拿出要求工匠新铸的刀刃，指着下边这些被我饲养成肥猪的家伙们开始动员大会。
“垃圾们，从前的你们没一个能承起妖怪这一称。连战斗都恐惧的家伙真的有资格在妖怪之间活着吗，啊？？现在，立刻，马上，拿起武器，让那些外来者，敢于挑战威严者全部留在这里。”
“百鬼夜行。”我举起我的刀刃，“为这场宴会欢呼雀跃，肆意举杯吧！”
下面的小妖怪们安静了很久，发出如雷的欢呼，狂热和疯狂蕴染蠢蠢欲动，妖影晃动的样子让这个沾了血的房子显得更加阴间，活脱脱一个反派动员现场。
“归属者生，反抗者死。”
这便是独属于妖怪之间的铁律。
又名弱肉强食。
166.
动作太大了，惊动了阴阳师。
我早有预备，甚至给对方送的请柬。
对方信没信我的威胁，我不知道，反正目前来说敢站在我面前的家伙各种意义上很猛就是了。
龙威和神压能让一个妖怪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是人类。
但是这个人站在我面前，像是守护着这座城池。
哈，吉原之城。
我低声笑着说：“您与其有空管我在这里清洗在我地盘里面反抗我的妖怪和半妖们，倒不如去您身后的那座城去看看能烧个三天三夜的吉原。”
我掩扇而笑，用扇子遮住龙面具没能遮住的下半张脸。
跟在我后面的妖怪们，也哈哈大笑，说着要吃掉这个对我不敬的家伙。
“龙神啊，土御门祈求您能转道。”
“嚯呀嚯呀，真的要我转道？”我笑意更加灿烂了，“我转道了，近期可是不会转回来了。”
“请龙神转道。”他依旧如此。
于是我带着我的积雨云离开了。
这个时候，跟在鹤身后的秃们唱了起来：“诶呀诶呀，死了的人想要拉活人一把，活人却非要一把送自己去死。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想要喊龙神回转的人也找不到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太阳晴的人砍下和尚的头，祈求天晴*。希望老天下雨的人又要砍下谁的头，去祈求老天下雨呢？”
于是妖怪们之间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后来，吉原大火*成了组里面的妖怪笑话，鹤总喜欢和新来的成员说这件事情。
167.
“大将前往江户，也不过是死十几个不听话的妖怪和大妖。但是让大将离开，这不巧了吗？死上万的人。嗯？你问大将，自然是回家了呀，龙嘛，可是神，自由的很。”
“不过建议新年的时候，去原来的吉原遗址上的龙神龛那边拜一拜，可以祛除晦气哦。”
168.
吉原大火，烧了大半江户城。
在我离开之后的半天，吉原烧了起来，煌煌大火竟然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
风传来的呼声和人死去的不甘传到我的耳边。
我合上扇子，只当是没听到。
毕竟有言灵作用，我答应了那个阴阳师绕道就绕道，不可能回去。
毕竟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做龙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吉原炎上，在时空的不可更改铁律下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江户见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