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江户见闻（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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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一天，那位土御门便恭恭敬敬的用祭祀打算把我叫回来，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到了北海道，想要回来也是不可能。
在北海道的猫妖们听闻我这位东方的龙神要降临这边，纷纷准备好宴会来欢迎玉子少爷和我的大驾。
宴会上，说到吉原的大火，玉子少爷一边喝着酒，一边打着嗝，然后一边说这件事情。
“诶呀，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人类有多蠢，大将都带着雨过去救灾了，他们居然还傻乎乎的派出阴阳师要求大将转道……嗝……现在可好，大将懒得救该死的鬼了……嗝……你瞧瞧……啧啧！”
言罢，宴会席上妖怪们发出哄堂大笑。
场内充满快活的气息，妖怪们载歌载舞，比之人类的舞蹈多了那么一点可爱的意味。
我却有些心不在焉。
鹤问我是在想吉原的大火吗？
我说想也无用，毕竟已成言灵，就算想要回去救火也得两天之后。
鹤也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了。
虽然吉原给她带来许多磨难，但是那也是她待了十几年的地方，认识的人都在里面。现在烧起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我看了她一眼，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吉原那边被烧了一干二净比较好。
不然，那个土御门家中定然是要有几百年的不安稳了。
于是，我便和鹤一块用酒浇愁。
没过多久，听闻巫女们站在宴会外面恭恭敬敬的请我回转。
猫又们听到这个都炸了毛。
哪有宴会开到一半，随便来个使者把尊贵客人请走的道理？
气氛僵持到一半，我自然是要给两方台阶下的，毕竟外边的是高龙神家的巫女们，万一对方不乐意了，遭殃的还是当地的猫又们。
于是，我对猫又们说把她们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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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尾的猫又说我不该那么慈悲，如此慈悲只会让那些不知道节制的人类窜到我头上去。
“怎么说也是龙神，怎么能怎么被他们当做儿戏呢！”
“就是就是！”
和我一同到来的小妖怪们连忙点头，都觉得猫又们说的很有道理。
“无妨。”我开了口，“请她们进来就是了。让她们进来和我去不去是两码子的事情，礼数总要做到。”
鹤低声对边上的贺子和绘音说：“你看这就是上国出来的大家子弟，以后找对象得找有这气度一半……一半的一半都就完全差不多了。太好的消受不起，太差的还是算了。”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两个长成的少女连忙收起打量我的眼睛。
鹤一点也不怕我的视线，接着和她们传授经验：“像是大将这样的，性别倒是其次。可惜对方太好，像是我们这样的一定配不上就是了。”
“上国的大家族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虽然也会纳小妾，但是也是良家妇女。”
总之，鹤下面的话，开始封建起来了，我觉得不行，于是就打断对方的话语：“我家不纳妾。在爱情方面，大家都是一样的平等，该痴男怨女的都是如此。而且妖怪不讲究这个。”
鹤听到这个，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拉着两个女孩便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像是大将这样子的人太好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那个薄幸的男子呢！诶呀，要是大将是个男身，指不定要在吉原里面勾去一众花魁的心，恨不得争相当个情人，破了那吉原夫妻的规矩！”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大将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家？
我思索的片刻说：“我家并不是什么大家，只不过是农民罢了。要真的能称得上大家族的，也只有我的外祖家了。”
母亲应当算是宗家的一员，后来见着我的父亲，便和他成了家，有了哥哥和我。夫妻之间，应当算是恩爱的，毕竟两方都爱着对方，只是隔了一个人妖之间的问题。
父亲爱过头，怕母亲离开他。母亲爱着父亲，害怕吓着父亲，于是欺瞒。
最后成了一对怨侣。
“所以人和妖，或者说半妖在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像是我妈，现在都在我爸闹别扭呢！”
不过鹤还是惊叹于我妈会看上我爸。
我估计在这方面，老妈应该和鹤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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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还在？”
“是啊，还在壮年呢！”
“敢问……大将年岁？”
“你说这个啊，小崽子比绘音她们稍微大一点，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只有12岁呢！”
“啊……这……”
鹤深吸一口凉气，感受到了一把凡尔赛。
猫又们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离奇的地方，玉子少爷甚至专门打着酒嗝和鹤解释：“半妖们大多早慧，如果不是血统上比不上纯种的妖怪，我们这边倒是很乐意和人类联亲呢！不过大将的家系可是特别尊贵的存在，能下嫁一个凡人，想来那个凡人应该也有常人看不到的优点，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优秀非凡。所以鹤完全不用担心竹千代以后特别柔弱。”
竹千代，鹤的儿子，半妖天狐，因为出生时太柔弱，于是鹤很担心他以后的日子。
对了，还没有姓。
鹤希望我能赐姓，这个是night提议的。
“你要是觉得这孩子会夭折，那就让小崽子赐姓不就好了。她是龙，让她赐姓的话，总比那孩子以后随便取一个姓名比较好吧。”
之所以night会这样子提议，未尝不是想要给我找个能打的家臣。
“鹤和她孩子以后都是有一战之力的妖怪。你给他们赐姓，能让他们得到庇护，少了麻烦，这是双赢，为什么不做？”
于是我便只能同意对方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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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们进来了，第一眼就是投向坐在宴会上的孩子。
在孩子们里面找到了穿着并不显眼的我之后，立刻献上高船神社的礼物。
“殿下，此为将军为您献上的歉礼。为不懂事的土御门赔礼道歉。作为同族，高龙神已经为您准备好宴会，不知道您是否前去赴宴。”
只言片语中，一点也不提吉原大火的事情，感觉上就像是只是请来自上国的同族去叙叙旧，喝喝小酒。
不过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不过是礼貌性的寒暄。
我要是真的答应了，估计喝完酒之后，就要去被拉壮丁了。
而且，你说请就请，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低了高龙神一个头。这怎么行，我好歹也是祖国爸爸那边出来的龙，怎么可以让祖国爸爸丢脸。
“此处猫又们做东，盛情难却，自是不好离开。”
说人话，你让我去我就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满场的妖怪看我们扯皮扯了两个小时。
最后我终于看到对方加的筹码有了那么一点诚意。
于是，松口，让鹤带着积雨云过去救灾。
什么？你说我？
诶呀，这不是言灵么，日本这地方也没有百无禁忌这个词呀。
在离开之前，我听到巫女们心里面骂骂咧咧的，大多都在骂那个土御门多管闲事但凡他少说几句话，她们都不用借着神力大老远跑过来在一堆妖怪面前找罪受。
为了确保那位土御门能好好活着，我和鹤说千万别让“和尚”被砍了头。
“我又不是那些村民，要他脑袋也没有用，再者折磨一个人死是最低劣的方式。不妨让对方潦倒一生，郁郁不得志，或许才是最大的惩罚。”
妖怪们都觉得我这个方法恶毒，不愧是大将，有文化的就是比没文化的厉害，掀起了学习的热潮。
其实，我只是怕那些怒火上头的妖怪们祸害到别人了而已。
所以说，有时候语言的艺术可是特别厉害，完全可以救一个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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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道回府之后，刚变成妖怪的鹤也积攒了不少的威严。
先是从“大将捡回来的女人”到“不愧是大将的乳母”（有一说一，这个认知是不是哪里都不对劲？），然后被妖怪们全体要求推上吉原组（我目前折腾出来的妖怪组织）的二把手。
玉子少爷也跟着升了升位置，从排名16到前十末尾。
我也有了多余的时间休息，完完全全的去日本全国环游。
雪犬有点担心鹤会篡我权，于是我把我之前手里面拿着的刀刃取了一个名字丢给他。
这位犬神当时就激动到说出“刀在妖在，刀毁妖亡”的话。
我觉得没必要，于是和他说没有关系，刀碎了，我还可以取自己身上的鳞片再锻一刃给他，但是能够得到我信任的乖狗可没几条。
于是忠犬被我的直球打的晕天转地，变成一条只会趴在我脚下转圈圈的傻狗了。
松丸看着特别生气，于是狠狠的咬了雪犬一口，对他说失仪了。
“你就是瞧着主人对我的好，酸了。”
被戳破心思的松丸更加生气了，直接变回原型和飘了的雪犬打架，咬的狗毛乱飞。
看得鹤是真的眼皮直跳：“他们智商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怎么觉得比玉子还要堪忧。”
正在吃鱼的玉子抬起头，困惑的摇了摇尾巴，被night一尾巴打回食盆
“没喊你，快点吃饭，待会还要打架。”
“哦，哦，我很快就吃完了。”
于是在吉原组又多了一个叫做猫狗三傻。
作为吉原组除我之外能管住他们的大家长鹤为了这三傻可是掉了不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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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第一步当然是去高船神社玩。
上次因为个人原因怠慢高船神社的巫女们可是很失礼的，所以这次我就带着一堆的礼物去参拜。
高船神社的巫女们知道我要来，很早就封锁了神社，说是神社要举行迎神仪式，不能招待任何凡人。
正巧是端午，街上都挂起了鲤鱼旗，连变成妖怪的鹤也不例外，也挂了鲤鱼旗。
我思来想去，最后给了鹤的孩子取了鹤龄为姓。
鹤很喜欢这个名字，甚至在给竹千代的衣服上都绣上了鹤的图样。
不求孩子如何上进，只求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的这股子劲让我很是羡慕，觉得即使这孩子未来没有父亲，也会是一个特别幸福的人。
看着头上一大片的黑鲤鱼，我稍微放慢了步伐施加了一些祝福，在街上和卖水果子的老翁聊了几句之后，便不紧不慢的走上高龙神的神社。
巫女们看到我过来之后，接过我的礼品，便将我迎上神轿。
山林里面的气息很是让人舒心，我在着平稳的轿子里面差点就睡着了。
最后开始在前边带路的巫女轻声呼唤，我才从朦胧里面清醒过来。
从神轿踏下来之后，我才发觉我的尾巴已经拖在地上。
巫女们装作没有看到，特别奢侈的铺了红布让我从红布上走过去。
我本来想要和她们说不必如此。
但是远处紫藤花帘垂下的地方有一个人说：“没有关系，这不算是奢华，上国幼龙子。”
对方身着白衣，神性偏多，笑容也让人感到亲切。
我慢慢走了过去，脱了靴子坐在祂的对面，一丝不苟，反而逗的祂连忙塞给我不少的水果。
周围芝樱开的正灿，让我有些恍然，五月的阳光正好，或许可以大睡一场。
我听见祂叹了一口气，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祂边上的黑衣男子说些什么。
黑衣男子把视线投向我，眼中也多了一点怜悯。
我听见祂们说可怜的孩子。
山中风声轻鸣，吹拂过紫藤花，很是安宁。
我忽然升起困意，打算接住一会儿。
暗龙神说想睡就睡吧，我便化做小巧的龙形，可以随意让对方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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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的孩子。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足，你看她都掉鳞了。”
“她的父母真是狠心。虽然是个混种，但是也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呀，居然就怎么硬生生抛弃了！本身同族便不多，大家都该守望相助才是。”
“土御门的人也真是的，居然对龙那么不敬，如果不是看在晴明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同意对方的要求呢！”
“京都烧了就烧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孩子想要帮助他们，他们拒绝了，自然是自讨苦吃。”
“唉，我们现在能为这孩子做的也不过是提供一个清净的山地，让她睡上一阵子。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留恋人间那块污秽不堪的地方。”
“她会明白吧……她会和我们一样明白山才是龙的归宿……”
“……她还有姻缘拴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江户见闻（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