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卫氏》云化雨

3、003

　　“德嫔姐姐，难得见你出门，六阿哥的身子见好了？”

　　德嫔乌雅氏不欲与宜嫔斗嘴，淡淡回了话：“多谢宜嫔妹妹的关心。”

　　德嫔看向惠嫔，她此行的目标是八阿哥，“惠嫔姐姐，妹妹听闻卫答应产子艰难，八阿哥的身子可还康健？”

　　在场都是千年的狐狸，德嫔话音落，惠嫔与宜嫔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德嫔不就是生养多、六阿哥体弱，照顾皇子有经验，装什么大尾巴狼。

　　惠嫔正欲开口嘲讽德嫔将心思多放在照顾六阿哥身上，八阿哥在她宫里养的白白胖胖，不劳妹妹操心。

　　话未说出口，惠嫔身边的贴心宫女翠果进殿，附耳说道：“娘娘，卫答应遣浣玉来告，说是想见八阿哥。”

　　事实上，卫瑄昏睡了三天，醒来后也没见着八阿哥。她前世还是黄花大闺女，一直没有当娘的觉悟，将八阿哥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主仆俩用过晚膳后，有些闲。卫瑄得了浣玉的提醒，这才回忆起她初穿越是在产房，开局喜当娘。

　　清宫需嫔位及以上一宫主位才能抚养皇子，她想见八阿哥必须求得惠嫔的允可。

　　惠嫔听了翠果的话，有些犹豫。卫答应胆大妄为，见了八阿哥，不愿还回来怎么办？

　　但，惠嫔又不想在此节骨眼上与卫瑄交恶，后宫高位嫔妃恐怕都打着抚养八阿哥的主意。

　　眼前的宜嫔与德嫔，可不就是不怀好意而来。

　　“德嫔、宜嫔妹妹，卫答应诞下八阿哥，可愿与姐姐一同前往道贺”

　　德嫔与宜嫔对视，心里暗自呸一声，惠嫔是真蠢，还是在装傻？以如今卫氏的处境，贸然去恭贺她若被康熙迁怒，得不偿失。

　　两人讪笑，借口宫里有事离开。

　　惠嫔送德嫔与宜嫔离开延禧宫，驻足宫门前轻叹口气，为了大阿哥，她顾不得许多了。

　　浣玉得了翠果的答复，欢喜地跑回延禧宫后殿报喜。

　　延禧宫分正殿、后殿，东西方还各有配殿。按照宫规，一宫正殿由各宫主位把持，东西配殿则是位份低嫔妃住所，后殿住着伺候的宫女。

　　惠嫔羡忌卫瑄的容貌，将她安排在后殿和宫女们住在一起。

　　踏入后殿，惠嫔神色沉下来。她可是延禧宫主位，卫答应得了消息竟未出现迎她。

　　屋内，浣玉急的团团转，“小主，快起身。惠嫔娘娘驾到，您就算身子不适，也应该在门口迎见。”

　　卫瑄捂住耳朵只当听不见，原身记忆里惠嫔没少刁难原身。

　　因着八阿哥，她今日注定得罪惠嫔，何必上赶着受罪。

　　卫瑄拿起一块沙琪玛，细嚼慢咽，静候惠嫔与八阿哥。

　　惠嫔掀开屋帘，见着卫瑄自顾自吃喝，心中的怒意更重一层。

　　她正欲开口呵斥，却见……

　　卫瑄慌张放下手中的沙琪玛，似是惊慌之下噎住了，开不了口。她又强撑着身子起来，最后重重的跌落。

　　惠嫔恍然，卫氏生子难产身体尚虚弱，怪不得她。

　　她开口呵斥浣玉道：“不长眼的奴才，还不快去倒茶。”

　　浣玉：“……”

　　卫瑄颤抖着手端起茶杯，艰难吞咽下茶水，大口喘气，小一会儿才平复。

　　“惠嫔娘娘，嫔妾身体有恙，恕嫔妾不能起身相迎。”

　　惠嫔将笑意藏在眼底，面上关心地询问卫瑄可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太医如何说？可开了药，对身子有何影响？

　　卫瑄神色黯然，“禀惠嫔娘娘，太医今日来请了平安脉。言嫔妾伤了根本，往后怕是再难生育。”

　　“太医所开调养方子用药贵重，嫔妾……嫔妾没银子，拒了。”卫瑄羞愧难当，掩面而泣。

　　此间惨事可谓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惠嫔当即命翠果待回宫后，取五十两银子送来，并嘱咐卫瑄好生调养身体。

　　“多谢惠嫔娘娘。”卫瑄实在憋不住笑意，她看向一旁抱着八阿哥的奶嬷嬷，“惠嫔娘娘，嫔妾想看看八阿哥。”

　　惠嫔未察觉出异常，同样为人母，她明白见着孩子时喜悦的心情。

　　卫瑄身体虚弱，惠嫔也不怕她作妖，示意奶嬷嬷去到卫瑄跟前。

　　卫瑄揭开裹着八阿哥的襁褓，小人儿脸蛋粉粉嫩嫩，粉面朱唇，眉淡而细长。

　　他似是刚睡醒，清澈透明的眼中蕴含着水汽。

　　见着卫瑄，八阿哥竟咧开嘴笑了，卫瑄一眼就喜欢上八阿哥。

　　待他长大些，穿上漂亮的裙子……呜呜呜，好想时间过得再快些。

　　八阿哥朝卫瑄伸出双手，求抱抱。卫瑄心萌化了，未等惠嫔说什么，从奶嬷嬷手中强硬抱走八阿哥。

　　奶嬷嬷不敢反抗，退到一旁。

　　惠嫔脸黑了，她瞧着卫瑄的神色，还不明白被卫瑄骗了，就属实是蠢到家。

　　“卫答应患病，避免过了病气给八阿哥，不宜与八阿哥多接近。奶嬷嬷，还不快去将八阿哥抱离卫答应。”

　　卫瑄喝止住奶嬷嬷，直视惠嫔，“嫔妾只有七日的时间，惠嫔娘娘确定要与嫔妾这个将死之人闹？”

　　“卫氏，你……来人，将卫答应……”惠嫔一时之间不知拿卫瑄怎么办。

　　后宫不得动用私刑，且卫瑄生子虚弱，万一有个好歹，惠嫔僵住。

　　“娘娘，不可。”翠果拦住暴怒的惠嫔，“娘娘，且由她得意七天。”

　　卫瑄未见得意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原身所受的磋磨总该还回去一些。

　　她冲着惠嫔气急匆匆离开地背影喊道：“惠嫔娘娘，别忘了答应送给嫔妾调养身体的五十两银子。”

　　惠嫔闻言，脚下花盆底鞋未踩稳，身子踉跄差点丢了脸面。

　　送走惠嫔纳喇氏，卫瑄冲浣玉得意一笑，“看呆了？这才哪到哪，你家主子的精湛演技才发挥不到三成。”

　　浣玉抿嘴，主子变了。

　　娘常说为母则强，生了八阿哥，说话不会大声的主子变得如此……呃，跳脱，她有些不想出宫嫁人。

　　好吧，左右七日后就要死了，主子这样活得开心也挺好。

　　浣玉陪着卫瑄逗弄八阿哥，小宝宝戳一戳就会笑，露出两只小酒窝真可爱，她也想要一个。

　　转眼，七日时间过去了。阖宫目光聚焦延禧宫，康熙御驾已经停在延禧宫门外。

　　康熙未急着处置卫瑄，他先去正殿见了惠嫔纳喇氏，瞧瞧八阿哥养的如何。

　　纳喇氏心里憋屈，哭哭啼啼地状告卫瑄不但威胁她抢走了八阿哥，还骗了她五十两银子，简直不将她这个惠嫔放在眼里。

　　康熙随口安慰几句，有些不耐。心想卫瑄已经威胁了皇帝、太皇太后，纳喇氏知道却不躲着些还凑上去，实在是太蠢。

　　所幸，胤禔一出生就被送出宫外抚养，回宫后在上书房学的尚算不错。

　　康熙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吓得惠嫔住了嘴，不敢继续哭闹。

　　延禧宫后殿，卫瑄期待地搓搓手，“系统，七日已经过去了，我的奖励呢？”

　　[叮，系统正在判定……判定结果：此次抗旨有效，奖励一本制作牛痘疫苗技能书。]

　　[叮，技能书绑定不可转让，已自动使用。]

　　卫瑄只觉得头晕脑胀，恢复清醒时脑袋里有了提取牛痘的步骤。

　　天花在古代闻之色变，牛痘能够预防天花，献上它小命应该能保住。

　　卫瑄让浣玉取来笔墨纸砚，原身会写字，她试试将此法写下来，懒得康熙不明白要她多费口舌。

　　康熙来时，岁月静好。

　　几缕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落下，卫瑄于光辉下执笔轻落，浓墨几笔勾成小字，眉眼间露出笑意。

　　一颦一动，看呆了康熙。

　　康熙呆愣愣地看，卫瑄心无旁骛地写，燃起的香烧了过半。

　　延禧宫久久未传出消息，德嫔在永和宫坐立难安。她绞紧手中的帕子，时不时眼角余光瞄向宫门处，希望心腹青悦能够带回好消息。

　　宜嫔亲自来到延禧宫，说是贪嘴惦念昨日的点心，又来叨扰惠嫔姐姐。

　　她见着翠果从后殿回来，忙问道：“皇上可是处置了卫答应？”

　　翠果看向惠嫔，见她点头，才答了话：“回宜嫔娘娘，皇上进了卫答应屋，暂时没有动静。”

　　宜嫔瞅着惠嫔殿里快燃尽的香，嘟囔道：“难不成，皇上真的因卫氏容貌而迷昏了头脑？”

　　此刻，康熙心里确实有些许不忍。他放轻脚步来到卫瑄身后，若她写的是告罪书，死后追封为良妃赐她一份哀荣。

　　“天花难治，患病者九死一生。然，有一物取自牛身疱疹唤牛痘，种之可不再感染天花。制作牛痘疫苗第一步……”

　　康熙越往下看越发心惊，他略懂医理，卫瑄所写不像是在胡言。

　　待卫瑄停笔，康熙伸手夺过制牛痘方子，并朝门外大声喊话。他的语气有些急，“梁九功，速去传召太医院所有太医。”

　　太医院在值数十位太医声势浩荡，后宫众嫔妃得知消息，猜测卫瑄一定是喝了太皇太后赐下的毒酒。

　　毒发后，卫狐媚子不想死，梨花带雨哭着求皇上救命，皇上不忍心才下了旨意召太医。

　　众后宫嫔妃臆想中毒发作的卫瑄，此刻眉毛飞扬，“皇上，这牛痘方子便是臣妾抗旨不遵，从系统处获得的奖励。”

　　“皇上，现在可相信臣妾所言非虚？”

　　康熙未点头也未摇头，他让卫瑄且耐心等着。此法子需经由众太医查验，判断是真还是假。

　　众太医一一传阅，各自眼中冒光，出言争抢这泼天的功劳。

　　康熙强制住激动的心情，令梁九功陪同众太医回太医院，挑选出五名医术精湛的太医后上一封折子。

　　此后，这五人在太医院诸事不用管，尽快制出实用的牛痘疫苗。

　　太医院众太医来得快，去得也快。

　　惠嫔命翠果拦住一位太医，问问情况。翠果还未开口就被撞开，谁也不愿因晚一步而错失留名青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