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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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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深夜密会定有蹊跷,尤其是凌朝安宁愿忍着身上的伤也要起来,足以见得此事有多么的重要。
他往桌边走去,一只手叩指在上面敲了敲,眼睛看了一下凳子,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来对着祝寒开口:“你方才汇报的时候想说的是什么?”
“启禀殿下,世子的长兄有疑。”
祝寒的话说完,凌朝安敏感的皱了皱眉,紧接着便抬头示意他继续。
“当时画堂宴后与魏昀接头的人是西羌王世子的贴身侍卫,属下潜伏多日,终于得到机会夜探魏府,那人给了魏昀一支发簪,发簪形色都不对劲,可惜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拿到发簪。”
那晚之后,祝寒被人追杀掉入悬崖,幸得一少侠相救。
事情的始末了解清楚后凌朝安眉宇间的愁容却更甚,他暂时还不清楚沈悦泽的哥哥为何要这样做,那支奇怪的发簪又是什么?
事情好像越来越迷惑了。
“除此以外还有何蹊跷之处?”
凌朝安觉得此事绝对不会因沈悦泽回来而告一段落,反而是又往敌人的陷阱里多走了一步。
听见这话,祝寒也面色凝重,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无什么蹊跷的,便只能摇了摇头。
可是当他刚做出回应后,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
“何事不对劲?”
凌朝安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急忙问着。
祝寒:“旁的倒没什么,就是这城中最近多了一支西羌的杂耍团,大概有二三十人。”
听罢,凌朝安皱眉,虽然允朝接纳他国的不同文化,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支杂耍团,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下个月就是夏猎大会,今年听说将防卫交给了五哥,你看紧点,到时候别让一些不该进的东西进去了。”
“是。”
祝寒毕恭毕敬地回答,眼看着凌朝安都准备离开了,可对方一只脚踏出去以后又回过头来提到了那个人。
“你与你师兄近来可有联系,他在五哥身边当差,你应该常走动,既能增进一下兄弟间的情谊,又能提前知晓一些事情。”
祝寒对许崇的怨气十分的大,可现在自己的主子开口了他也只好遵命行事。
第二天清早,沈悦泽醒过来的时候凌朝安还是那样安静地睡着,丝毫看不出他半夜曾经出去过。
沈悦泽悄悄下了床,拿过自己衣服穿上,然后才走过去摇醒了还睡着的人,“凌朝安,我要去一趟五王爷那里。”
“你去那儿干嘛?”凌朝安揉了揉眼,一听见这话立马清醒。
“我去拿我的行李,再说了,小年还在那里呢,我听说你病了回来得着急,没来得及叫他。”
凌朝安满脸写着不高兴,问:“派人去接他不行吗,干嘛非得亲自去。”
见他不开心了,沈悦泽急忙俯下身去拥住他,头挨着头后亲昵地说着:“小年是我在这边唯一的好朋友啊,他对你们来说只是个下人,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朋友,既然走的时候是我亲自带着走的,那他要回来也应该是我去接啊,再说了,我在五王爷那里打扰那么多日,也该亲自去道谢。”
这小家伙说得有理有据,还特别的有人情味,一点儿都看不出那天晚上他百般抗拒去王府的样子。
凌朝安趴在枕头上换了个姿势,面对着沈悦泽以后这才道:“让祝寒陪你去,只准拿行李和接小年,不准和他过多的接触,说话不能超过三句。”
“三句啊?”沈悦泽伸着手夸张极了,张大嘴瞪大眼望着凌朝安,“三句话能说什么啊?”
听罢,凌朝安也伸出一只手来开始向他细数。
“五王爷,我来拿我的行李。”
“感谢五王爷收留之恩,来日我夫君太子殿下必定登门道谢。”
“五王爷留步!”
数完了这三句,凌朝安立马捶了一下枕头,孩子气的和沈悦泽较真:“你看,三句话恰恰好,又有礼貌,又能办好事情,你若答应我便让你去。”
面对这样的凌朝安,沈悦泽莫名地觉得他很可爱,只管用力地点着头答应下来。
获得了出门的机会后,祝寒寸步不离的跟在沈悦泽的身后。
幸好之前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嘱咐说要看紧他,不然就他那看热闹的功夫可能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祝寒曾经在夜市上有过一次心跳加速的体验,再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如果不是碍着沈悦泽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他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一上街就兴奋过度的人和自己绑在一起。
两人一起走了许久,这才赶在午时之前来到了王府。
门口的守卫认得他,立马跑去通传,没过多久便有人出来迎接了。
沈悦泽带着祝寒一起进去,跟着那人去到花园后看见了凌承烨站在那里赏一盆矮子松的盆栽。
而他身边站着的许崇比前些日子还要清瘦许多,看那样子似乎有些气血不足。
看见许崇的那一瞬间,沈悦泽突然觉得很是眼熟,那身形总觉得和自己师父很像,说起来自己回了太子府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天晚上师父告诉自己是有人故意误导自己怀孕的,城南也没有什么陈大夫。沈悦泽目前能想到会这样做的人只有凌承烨了,再次看向他时眼中多了一丝陌离,疏远得让凌承烨心疼。
“鸢儿回来了,今日画师新画了一副草原策马图,你看看和你在西羌的时候像不像……”
凌承烨说完这话就想过来牵他走,可祝寒还没做出反应沈悦泽这边就已经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
回想着出门前凌朝安教给自己的话,沈悦泽转了转眼睛后有模有样地学着:“五王爷,我来拿我的行李。”
话音落,对面的人仿佛受到了好大的伤害。
“鸢儿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就算你要回太子府也该派人来知会一声啊,难道鸢儿是觉得我不会放你离开吗?”
凌承烨强忍住痛苦难受的表情后对着沈悦泽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去帮他收拾行李。
沈悦泽在房间里看着凌承烨派人给自己收拾行李,屋里的窗台下放了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明晃晃地惹人爱。
他走过去想仔细地看一看,可刚伸出手就被花梗上的刺给扎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轻呼了一声。
在一旁站着的凌承烨听见声音后急忙走过来,发现沈悦泽正用力的挤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凑上去一看那里面竟然扎进去了半截花刺。
“鸢儿!”
凌承烨有些慌神,连忙伸出手去帮忙想要把花刺给挤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沈悦泽就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堆,他没有办法,只好在身上摸了一下,拿出了一支很尖很细的簪子。
凌承烨一边拿着簪子准备动手,一边又心疼地看着他说:“鸢儿忍一忍,我帮你把花刺挑出来。”
这花刺嵌在手指尖本来就疼,现在又要将它给挑出来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的沈悦泽却好像忘记了疼痛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簪子。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凌承烨手中的簪子使用得十分灵活,没过一会儿就将那半截花刺都挑了出来。
手指破了以后被挤出两滴血,他又慌里慌张地找来药箱想要替他包扎。
看着凌承烨这样,沈悦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脑子里的那些事情都被一条线给串联了起来。
他趁对方去找药箱的时候赶紧背起了自己的包袱,朝着凌承烨的背影匆促的道了别,然后便匆忙离开了房间。
早就在门口等着的小年看见小世子出来后别提多欢喜了,紧紧跟在他身后走着。
花园里,许崇和祝寒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那个姿势,只不过一个深情,一个薄情。
许崇的脸色很不好,比祝寒的差多了,时不时地还握拳捂嘴咳嗽两下。
祝寒见了以后将剑抱在怀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始冷嘲热讽,“终究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黄土都埋到下巴了吧。”
“祝寒!”
许崇强忍着咳嗽厉声唤着他的名字,却因太过激动而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祝寒见了以后再次得意洋洋地笑着,话里话外都带着疏远。
“你叫我名字干什么,还想训我,还想拿师兄的派头来压我?我告诉你许崇,自你扔下我的那日起,我们便已经恩断义绝,从今以后只会是仇人!”
“小寒……”
许崇的声音弱了许多,神情也变得悲伤。
他稍稍挪了挪脚步,分明是想朝祝寒走去,最终却还是改了路线,离开了花园。
祝寒站在原地见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这样离开,心里气得更狠,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能撕碎了他。
沈悦泽过来的时候祝寒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但总归没有太大的变化。
主仆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凌承烨给拦住了去路,惊得祝寒立马摆好了阵势,手上紧紧握着剑柄。
不管对方是何人,只要沈悦泽有半点危险他都会立即拔剑。
然而最终凌承烨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从怀里掏出了锦缎,拉过沈悦泽的手后小心翼翼地替他包好了手指。
沈悦泽始终觉得别扭,但又不想拂了对方的好意,就只是勉强冲他笑笑,然后挥挥手再次道别。
回到太子府后,总管立马迎了上来,对着沈悦泽赔笑脸。
“世子您可算回来了,殿下正闹脾气不肯喝药呢,您快去看看吧。”
话音落,沈悦泽转身嘱咐小年回潇潇院好好收拾一下,然后便提起衣摆开始朝胶胶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