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键与cello》昕晗

11、期中考

　　深秋的江城，已经很冷了，一直都在入冬的门槛前试探着，江音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已经枯黄，随着北风一起落下。
　　专业课考试，老师把明杉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秦江鹭特意请了假，在家里给明杉梳头发，化妆，换礼服。
　　“冷不冷？”
　　“嗯。”
　　秦江鹭让明杉勾着她的脖子站起来，给她套上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再蹲下来给她换上靴子。
　　“还冷吗？”
　　秦江鹭说着便把毯子盖在了明杉腿上。这时明桦也拿来一个暖水袋。
　　“差不多了，走吧。”
　　秦江鹭背着琴，推着明杉。明桦拿着盲杖在一边跟着。
　　已经考完试的陈家明和严孜在音乐厅门口等着他们。
　　“来，阿姨，我来推。”
　　进口的坡道角度不是很友好，陈家明和严孜合力才推上去。
　　到了音乐厅里面，还有两个同学没比完，明杉便坐在一边做着准备。
　　“杉杉，一会儿就按平时练习去发挥就好了。”
　　不放心的戴老师也过来了。
　　“今天杉杉真好看。”
　　等到最后一个同学上场后，陈家明便蹲下来。
　　“来，我背你到后面候场了。”
　　明杉看了一眼戴老师，便很自然地趴上去。
　　严孜拿着琴，秦江鹭拿着轮椅，上了后台。
　　秦江鹭帮着明杉把羽绒服脱掉，给她整理好裙子。严孜便推着明杉上了场，戴老师则带着明桦去了钢琴边。
　　明杉转到琴凳上，拿好琴，向台下的老师鞠躬以后便试了试音。
　　明杉转头，和明桦说道：姐，我准备好了。
　　明桦点了点头，把手放在琴键上。
　　明杉和明桦的合练已经烂熟于心，两个人的默契无人能及。老师在台下看着，不停地微笑，点头。
　　三首曲子下来，明杉却有些脱力，向老师们鞠躬后，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妈妈和陈家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江鹭赶紧推着轮椅过去，准备抱着明杉坐到轮椅上，却看见裙子下摆上湿了一大片。
　　“没事，没事，刚刚很棒。”
　　严孜帮明杉拿着琴，再去引着明桦。秦江鹭直接抱着明杉到轮椅上，赶紧推到后台。秦江鹭悄悄把她的裙子揭开，果然，尿袋下面的口被蹭开了。
　　“没事了，估计刚刚碰到了。”
　　秦江鹭抬头看见明杉已经哭红了眼，把她搂在怀里。
　　“不哭了，没事的。”
　　一旁的陈家明看见也不知道说啥，背起琴盒，说道：走啦，刚刚你的分在附中学生里最高了。我去看了。
　　听到这里明杉终于笑了，说道：妈妈，我们回家吧！
　　“诶，好咧！”
　　回到家里，秦江鹭迅速给明杉换了衣服，明桦则在客厅里招呼着严孜和陈家明。
　　“你们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下午再一起去学校考文化课。”
　　“姐，我自己来，自己来。”
　　陈家明看着明桦摸着杯口，再拿着暖水壶要给他们倒水，赶紧接过来。
　　换好衣服的明杉划着轮椅出来，低着头。
　　“杉杉姐，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背会儿书吧。”
　　“嗯。”
　　“杉杉？”
　　明桦偏了偏头，试图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明杉看了看距离，说道：姐，我没事。
　　明杉怎么着也没想到，陈家明一下把她抱起来，放在明桦的身边。
　　“陈家明，你干嘛？你要再这样...”
　　“杉杉”
　　明桦摸了摸身边，握着明杉的手。
　　“别怪小陈，这个给你靠着。”
　　明桦把手边的抱枕递给明杉。
　　“还不高兴呢？没事的，只要你专业成绩好，别的都没事。还有小陈，孜孜，今天的事情你们俩不许和别人说，烂在肚子里，知道吗？要是被我知道了，以后就别来家里了。”
　　“没问题，姐姐，我以后可以来家里和杉杉姐一起练习吗？”
　　“杉杉，你觉得可以吗？”
　　明桦问着明杉。
　　明杉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抓着自己的手。
　　“姐姐，我不知道。”
　　秦江鹭做好饭端着盘子出来，听见孩子们的对话，赶紧说道：可以可以，孜孜你以后想来家里练习就过来。
　　“谢谢阿姨。”
　　“过来吃饭吧，慢点啊你们。”
　　秦江鹭其实也想明杉可以多和同学玩玩，这两年，之前的同学升入高三，一来忙，二来明杉自己一直放不下，也没有啥往来。尽管复学，但明杉的心理问题一直都是秦江鹭的一个心病。生病以后的明杉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眼睛里也没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光。她很希望她的明杉可以像生病前那样，活泼率真，还带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