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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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高二年级时，秉灯接到过一个任务，实在一个废弃很久的工地。彼时她还尚未剃度，留着一头长发，还叫溪上嘉善，只是个不起眼的二级咒术师。
约一个小时前，秉灯和同伴走失了，倒不如说是，他们其实还在一块儿，只是被这咒灵的领域分隔了开来。
她看不到七海建人，也看不到灰原雄。她的嗅力只能感知到她自己，和面前的诅咒，实力约在特级以上。
这个诅咒和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身高八尺，人面上镶嵌着人面，就像是上一个脸挤压着下面的脸的生存空间，只留下了一双紧闭的眼睛，和一张裂到耳垂的大嘴。
看着像是双面怪物。
但它的四肢、躯干还是和人差不多的，如果不是它还不会说话，秉灯恐怕它就不仅仅用它那张脸来恶心自己了。
双面的速度很快，实力凌空自己二阶，想要赢恐怕有些困难。秉灯冷静地想着，单手舞动那根长长的棍形咒具[竹翠]，想要四两拨千斤般撇开诅咒迎面而来的攻击。
不！领域中，主场者，击必中！
要么化解，要么就反用领域压制！
可惜，现在两样都是她难以企及的高度。
秉灯侧身避开接连不断的黑色的雾弹，向双面的地方攻去——只要她用咒力蕴养的长棍[竹翠]击中诅咒，打入自己的术式——那么它必然为自己的术式所困，触者皆归为[无相]！必定身形消融！
但问题就在于，术式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实力，取决于咒术师的实力。如果她没有抵抗特级诅咒的水平，那么[无相]就不能撕裂诅咒的身形。
秉灯现在只能钝刀子割肉，并且寄期望于：双面开了领域后咒力消耗巨大，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现在的自己抗衡。
“那么——”[竹翠]像是刀一般，从双面的右肩出往下劈砍，燃着她蓝色的咒力，打入术式[无相]，秉灯忽然说，“我想试试看。”
试试看在这场必死的困局中，能不能破局而出。
她躲开几个从后飞来的黑色雾弹，落下一个降魔印，发动了术式——
双面很是自负的样子，它裂大了嘴，像垃圾桶的翻盖儿一般掀开了它的头盖骨来，嘎嘎大笑，听起来毛骨悚然，因为那是好几十几百个人的笑声，或呕哑嘲哳，或阴恻恻，或疯癫可怕。
根本没用！那打入它肩膀的术式被他压制了！或许是时机没有抓好，应该在打入的瞬间就发动术式！秉灯猜测，也或许是位置不对。
双面的臂膀处咒力流动虽然毫无规律可循，但也是正常咒灵的样子，唯独它的裂口。
它嘎嘎大笑时，黑色的唇齿赫然暴露，一枚枚黑色的雾弹迅速凝结，朝着拉开距离的秉灯身上攻去。
这黑色的雾弹很棘手，像是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好似她是什么烂掉酸掉臭掉的香饽饽。她的术式拿这中没有实形的东西没办法，只能避开。
敏捷的身手让秉灯穿梭与枪林弹雨之间，她忽地又和倒悬在领域上空的双面拉近了距离。只肖一蹬腿，借助领域中混杂的废弃的钢筋水泥的地形，她飞上去！
[竹翠]刺进它张大的裂口处，那最薄也是咒力最稀薄的地方。就在那一瞬间，秉灯狠狠地从后一击长棍，打入术式。
在那一刻，[竹翠]仿佛也是秉灯的一部分，是她的手，是她的身躯，是她调动情感的一部分！！咒力贯通进术式，比水刷过干涸的河床、比闪电劈下高塔的那一秒、那一眨眼还要快上千百倍。
很奇怪的感觉。
原本是蓝色的咒力变成了一种墨蓝近黑的姿态，一闪而出，盈满那个快要被压制的[无相]。
咒术师一般不会将术式与咒力分离，术式是一个公式，咒力则是填满公式的数字。唯有数字填满公式，才能得出最终结果，也是最强力的结果！
填写公式的过程，一般是咒术师自己体内孕育完成。
秉灯则是先打出公式，再在诅咒身上刻写数字，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用。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猜想，今日终于付诸于实践。
墨蓝色的咒力却没有遵循河道向前奔流，它冲破了术式，它爆裂开来。
这不是自己术式的效果，而是咒力的运用技巧。
有效果，但设想失败了，秉灯想着，看到它脑袋炸了，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上半张脸，像是瓜熟蒂落般掉下来，砸在地上，沾了一脑袋灰。
失落的脑袋溶解在环境中，像是一种回归。
原本倒悬在空中的双面稳稳当当地落下，看来少了个脑袋对它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之前，它或许是可以打败的，双面被炸得稀烂的下颌里，它的胸膛里，又发出那种令人恶心的百十人的笑声，但是现在，不可以。
它的脑回归了领域，安全无比，从现在往后与她作战的，只有它这个空空如也的躯壳，一具傀儡。
只要它的上班张脸还在，就可以借助咒力的蕴养，随时随地再复活！
此时，就不仅仅是那个没脑袋的咒灵在笑了，整个领域里，都荡着这种笑声。
秉灯看见了上半头的消失，看到它的实力又上升了，猜也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放那个脑袋走，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落地的人参果的情节吗？
大意失荆州啊！
主要是听着这个声音想吐，秉灯感觉小脑发昏，连躲避的动作都不利索了，简直就是被摁在地上揍，看着狼狈不已。
怎么咒灵打个架还带升级的？
尤其是这双面看着人高马大，打她可不就是狂扁小朋友？
秉灯现在是战损状态，双腿被折断，脑袋嗡嗡，手指微动，几乎没有力气去够[竹翠]。
这双面不是个纯情的咒灵，它看人□□趴下了，它还得上去补刀。
我可爱的特级咒灵啊！怎么如此狠心？你已经被这污浊的世界污染了吗？！秉灯在心里呐喊。
[竹翠]握在双面的双手里，仿佛捣年糕般轻松，向下一捯就正中她的脑袋瓜子。秉灯几乎闭上了眼睛，好似不忍看见自己脑浆迸裂的样子。
切开能看见脑切面，而捣碎了，就只能看见糊一般的脑浆了！请原谅！我不想被亲朋好友（尤其是养大她的主持师太）发现，我脑袋里其实真的都是浆糊！
但她根本看不到，因为在[竹翠]将将触碰到秉灯的那一瞬间，术式先咒力一步攀岩而上，而冲刷了[竹翠]，节节尾随。
数字填满公式是有分毫延迟的，就像是双面的反应也是有延迟的。
它根本来不及撒开手，就被术式攻击！
[无众生相]——
比寻常发动术式更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撕裂了一切，就像是波涛击上堤坝激起的千层浪花！黑色天空中击下的闪电有着那般开天辟地的架势，劈开了一切妄图将它导向大地的容器！
[竹翠]也断成了两截。
秉灯几乎难以辨别，究竟是她杀了咒灵致使领域溃败，还是有人从外头撕了这个领域。因为她发现，顶上头的天空忽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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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