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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所谓 ...


  •   我不能想象没有清明我会寂寞成什么样,虽然之前我跟她失去联络有近十年的时间。
      她出了趟差,回来又有点感冒,所以一直没有再跟我见面。
      才十天而已,我却开始想念她。
      虽然每天都会互发一两条消息,可是接到她的电话我还是非常高兴,高兴得把桌上的一瓶红墨水都打翻了。
      还好没有洒到我的衣服上。
      仍然是在食堂里碰头。清明穿米色短大衣卡其色靴裤配卡其色长靴,我穿白色短大衣黑色靴裤配黑色长靴,一见面俩人就都笑了:这么巧。
      一下子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个夏日。我心血来潮地要去十公里外的清明家,在互相没有通气的情况下在路上遇到了同样心血来潮要去找我的清明。
      那时就知道这是一种默契。
      后来两地分开的时候写信也是这样。我们不是一来一往的写信,而是想到了就写写完就寄出。结果往往收到对方的信一看落款时间,正好也是自己写信给她的那个点。那时喜欢把落款时间精确到秒,时分秒完全重合的信居然也有过两回。
      我俩照例坐在角落里。
      清明一直偏爱素食,今天居然选了荤菜,还一选就是俩。见我诧异,她对我挤了挤眼睛:“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反应迟钝得过了半分钟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怀孕了。
      多久了?吕家辉知道吗?我问她。
      她笑:“我出差回来才发现的,才一个半月。他呀,乐得屁颠屁颠的,抱着我在屋里转了仨圈!”
      我想起来他们的婚事:“这下你可没借口推脱了吧?总不能以后牵着孩子再办喜酒嘛!”
      清明耸耸肩:“没法推就只能答应他的求婚了。”
      听起来好不无奈,可是眼角眉梢的甜蜜却出卖了她的欢喜。
      我也由衷的为她欢喜:“你拖了他这么几年,也该给人家一个名分啦。”
      接下来清明向我取经:“你是过来人,指点我一下?都有哪些要注意的?”
      我搜肠刮肚地说了一串注意事项给她,她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末了不忘带顶高帽子给我:“你的经验肯定有用,你看你生完宝宝身材完全跟没生一样,均均又那么健康活泼。”
      我笑:“是啊,我生完宝宝之后戴高帽子都不会脸红呢,来者不拒。”
      她也笑。
      她不知道我心里其实是有点难过的,因为我最初的一次怀孕并没有成功,均均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那时我跟老范结婚才大半年,住在宛市,房子是暂借我父母买的一处投资房。怀孕之后三姐就过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老范则主要负责陪我去医院上亲子课以及各种检查。
      那么小心翼翼,居然在五个月时流产了。
      虽然那么点大的宝宝流产掉也不算特例,医生也一直说流产的都是不够健康的宝宝,可是偶尔想起来那个曾经在我体内存活过的小生命,我仍然会有一刹那的伤心。
      医生说是个女孩。
      其实我一直喜欢女孩儿多一点。最好长得像我,别像老范,不然真是太难看了;如果她超常发挥长得像阿姨就更好,绝对可以给我惊喜。
      在我怀着她的那段时间,我总是跟老范说:“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老范则向往要个儿子。
      或许是天意:最后我失了望,他遂了心。
      其实也无所谓失望不失望,就像这些年无所谓快乐不快乐或幸福不幸福一样。
      我的某一部分神经似乎已经死去,或者就是像清明说的那样:麻木了。
      接下来清明说到她的婚礼:“按我和吕家辉的意思,挑个好日子去把结婚证一领然后我搬到他那儿就是了,弄什么仪式啊,累死个人。”
      可不就是累死人么,那时我跟老范结完婚我还累出一场病。
      清明有些苦恼:“他父母都不在了,他哥哥觉得弟弟结婚一定得风风光光的,一直嚷着要大操大办一场。”
      我听说过吕家辉的哥哥吕国军,多年以前他是清明的上司,也可以算清明和吕家辉的媒人。在清明的描述里,他是一个霸道而专制的家长式兄长。
      我给清明出主意:“现在还没跟他说你们要结婚吧?你实在不想办,就悄悄去领了结婚证。过段时间就算他知道了,你也可以推说有孕在身不方便办。”
      清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头疼的不是这个——唉。”
      自由恋爱自由婚姻,还有什么可头疼的?我想到了清明的父母:“不会是你爸妈那儿不过关吧?”
      被我猜中。
      清明妈希望女儿能从乡下老家出嫁,男方出动迎亲车队由本市开至数百里外的乡下小村,村人纷纷围观,风光无限。
      “她觉得只有一村子的人过了目,才算我嫁出去了,比登记的结婚证还有效!”清明无奈地跟我解释。
      我很理解清明的感受。
      因为当时我妈也是一样的坚持。她的理由是:“正大光明的出嫁,为什么不能气气派派的,非得偷偷摸摸像见不得人似的?”
      我肯定是拗不过她的。
      老范也只得听从她的安排,看她老人家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给我们风风光光的办了一场婚礼。
      在多年以后老范仍然感激他的岳母大人当时的坚持,“没有观众的婚礼怎么想怎么凄凉。”
      我把老范的那句话学给清明听。
      清明诧异:“这么酸的话居然出自他的口?太颠覆了!”
      隔了一阵子,她又说:“不过,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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