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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权臣送我当贵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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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阿鸢上了前往江府的马车。
而在前往江府前,宗政呈舟下达了一道旨意——
晋升郑淑媛为从二品夫人。
阿鸢在心里朝系统问道:【你说宗政呈舟是什么意思?】
【您这话题显然是问错人了,人类感情复杂,我能了解的说不定还没您多呢。】
【说他对我的晋升是出于喜欢,但是我却没有得到一丝丝的灵力。】
【那就不是出于喜欢咯。】
【那是出于啥?利用吗?晋升我可以让他得到什么?】
【选在你出发前往江府的这一刻,可能是为了震慑江少予?告诉他,你是他的女人,让他少惦记?】
【呵,男人真是无趣。】
【这话从何说起呢?】
【占着喜欢的女人也就算了,占着不喜欢的女人,只为让别人不痛快,不是无趣是什么?有这功夫,干点什么不好。】
【驾驭人心和玩弄权术,是每个帝王的终身必修课。】
【所以统统都是孤家寡人。】
马车驶过街市,到达柏安侯府门前停了下来,小公公替阿鸢撩起木帘子后,刚打算跪地当人凳时,却被阿鸢制止了:“不用,我自己能下来。”
江府的老老少少早就迎在了门外,伸长脖子等着她的到来。这时,人堆里挤出了一个小姑娘,她跑到了马车前。
阿鸢定睛一看,发现这是郑婉之的亲妹妹郑筱萸。
她梳着垂寰分肖髻,一身淡黄色衣衫格外显眼。
泪水被眼眶裹住,她上前扶住欲下马车的阿鸢:“阿姐,小鱼好想你。”
阿鸢对郑婉之这个亲妹妹印象并不好,纵观整个故事来讲,她们姐妹的关系也远没到分别后还互相惦念的地步。
阿鸢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心想:真是爱演。
当她眼睛扫过江少予一众弟弟妹妹后,发觉大家眼神颇为怪异的看着他们,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里边是有事啊!恐怕这趟除了给太夫人过寿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解决。
系统跳出提醒:【都不重要,都不重要!攻略江少予获得灵力才是关键!】
阿鸢无言以对:【 ……】
阿鸢在郑筱萸的搀扶下跃下了马,场上除了被搀扶着的太夫人和站在她身边锦衣华服贵不可言的美妇人外,其余人等皆呼啦一下跪地叩拜:“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
美妇人蹙眉看着扶着阿鸢不肯撒手的郑筱萸,呵斥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跪拜娘娘!”
本来没人在意的事情,被她这样一点,奴仆下人倒无所谓,但是公子小姐却在心里计较起来。
这不等于连郑筱萸一起跪了吗?她算什么?也配受他们跪拜?故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占便宜是吗!
郑筱萸没想到美妇人会这样说,眼眶再也包裹不住绕在眼中的泪珠子了,唰唰几颗豆大的水珠从脸颊一路滑落到下颚。
她做出一副在极力能耐的样子,却又楚楚可怜的看向阿鸢,似乎在等待她开口救她于水火。
要不是知道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设定,阿鸢这当是上定了。
可惜作为全局的掌控者,她可不会被这表面功夫欺骗。
郑筱萸这姑娘从小就会伪装,刚来到柏安侯府的时候,她就惯会用手段收买人心。
只可惜这姑娘不聪明的点就在于,装了一时而非一世。没过几年,她自认为在府里站稳了脚跟,就开始耍起了派头。
对下,铆足了主子派头,苛责下人;对上,在郑婉之入宫之前,她还表现的温婉恭顺,等郑婉之入了宫,她便觉得自己也是那飞出鸡窝的凤凰了。全府上下,除了太夫人、老夫人和江少予,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后来她觉得自己处处比那个木讷的姐姐优秀,不甘心姐姐在宫为妃,于是想尽办法要入宫,看到入宫无望后,又打起了其他算盘。
殊不知,算天算地,算不过命。贪念一起,便是失败的开始。
一声撒娇的‘姐姐’将阿鸢拉回到了现实,她看着摇晃着她手臂撒娇的郑筱萸,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便心生厌恶。
阿鸢装看不懂:“怎么?”而后淡然一笑,“礼数不可废。”
郑筱萸没想到平日里好欺负的姐姐入了宫,便变了副嘴脸,她刚还晃动的手臂此刻僵直而又颤抖,手也依旧拽着阿鸢手臂未放开。
尴尬和恼怒从她面上一闪而过,随之被甜甜的笑容取代。
她放开手,领着裙摆倒走几步,在离开阿鸢三丈远的地方,扑通跪地,盈盈一拜:“姐姐金安。”
一旁站着的江少予同母妹妹江语凝、异母妹妹江嫣嫣、弟弟江慕白、江瀚烁以及其他人都各怀心思的看着阿鸢姐妹二人。
直到江太夫人沧桑低沉而又富有力量的声音响起:“都别站着里,进府去吧。”
阿鸢上前和江语凝一左一右扶住太老夫人,朝里走去。
留下郑筱萸在身后窘态百出,她搅着手里的帕子,愤恨地看着随着太老夫人进去的阿鸢。
————
晚饭时,江少予没有出现,听大家说,是因为穆勒凯旋归朝了,宫里为他举办了盛宴。江少予和诸大臣作为陪客,留在了宫里。
阿鸢坐在太夫人右侧,按规矩太老夫人左右皆为府里最尊贵的人。而此刻,她倒是最尊贵的存在了。
刚下朝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江家二叔,提杯朝阿鸢敬酒:“娘娘,这一杯妾敬您,愿您和陛下琴瑟和鸣。”
阿鸢同样提杯,却未做任何回应,只是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大家就这样倒酒添酒,喝来喝去。上了岁数的人早早离了场,留下小辈们继续热闹着。
就在这时,江慕白提着酒壶来到了阿鸢面前,将自己手里的酒杯倒满后,他带着一些醉意,凑近阿鸢的脸颊,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郑婉之,感谢你嫁去了皇宫,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阿鸢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哈哈,你不知道你出嫁我有多开心。”
阿鸢不解江慕白的意思,机械式的重复起上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你不懂,你不会懂我的心情的。”江慕白说完,将酒壶里剩余的酒水都灌入了嘴里,酒水溢满口腔后,顺着嘴角留到了衣襟上,他依旧不以为意,还哈哈大笑起来。
阿鸢眼神嫌弃的看着他,简直觉得眼前这人有什么大病。
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没发现原剧情里,郑婉之和江慕白有感情线啊。”
“姐姐,你在说什么?”酒终人散,郑筱萸才凑了过来。
“没什么,我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了。”
“那我送你吧。”
“也……好。”
柏安侯府将最好的住处腾给了阿鸢,而整个侯府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江少予的住处。阿鸢对于这样的安排倒也没品出其他味道来,倒是郑筱萸有意无意的说起:“阿姐,江哥哥真好,竟然将自己的住处腾出来给你住呢,好似生怕你受一点点委屈。”
“这并不是他对我好,也不是他怕我受委屈,这是君臣之礼。”阿鸢看着郑筱萸正色道。
“啊,妹妹是不是说错话惹姐姐不高兴了?”
“无妨,你这口无遮拦也不是一两天了,对我没啥杀伤力,对别人其实也未必有,最后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作茧自缚……”
“姐姐,妹妹并无恶意,你为何要这样咒我?”
“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教你做人罢了,你若不领情,就当我没说过。”阿鸢走了住处大门,下了逐客令,“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姐姐好无情,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吗?不想和我秉烛夜谈吗?”
这么没眼色不识趣的人,让阿鸢好想一个天马流星拳将她打飞出去。
同时,她也想捎带问一句:这孩子小时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所以才能做出种种自认为‘聪明’的蠢事来。
在她要再次逐客的时候,善解人意的霁月出现了,她伸手拦住了想要黏在阿鸢身上的郑筱萸,厉色道:“郑小姐,虽然您是娘娘的妹妹,但是宫里的规矩不可能为任何人而废,还请您快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吧。”
郑筱萸不甘心,憋着嘴看向阿鸢,可惜阿鸢不吃这套,丢下一句‘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便转身进屋去了。
郑筱萸见小时候百试百灵的招数统统失效了,恨不得咬碎银牙吞肚里,她一跺脚,愤愤然地离开了。
回到屋里的阿鸢,这才放松下来。
屋内,掐丝珐琅三足熏炉中,燃着的是上好的乌沉木。
闻着好闻的味道,阿鸢睡意来袭,她躺到床上,神识开始游离。
系统唠唠叨叨的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冥王大人,咱们这算不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嗯?”
【你看啊,我们正想着要如何攻略江少予呢,这大寿举宴就来了,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呀。】
“嗯。”
【咱这次一定要来个大动作,让他心动不已的那种!这样咱就可以多获得些灵力啦!】系统说完不见阿鸢回答,小心地呼唤道,【冥王大人?神尊?郑……娘娘?哎呀,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我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哎,算了算了,养精蓄锐也好,明天开始慢慢战!】
阿鸢睡到后半夜,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背着不知道是一个活人还是一具尸体,爬山涉水,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她想放下背后的人,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丢不掉。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感觉身后的被子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了。
她抄起身前的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打了个响指,利用灵力点燃了一盏烛台。在微弱的烛火下,她看清的身后人的面容。
竟然是江少予!
妈的,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江少予怎么会跑到她床上来的?她已经预见自己被黑着脸的宗政呈舟拉去断头台的场景了,虽然不怕死,但是怕任务失败啊!
任务失败了会怎样?这个问题,阿鸢在此之前从未考虑过,但是今晚过后,可能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出来,她毫不留情,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江少予踹下了床。
江少予吃痛的闷哼一声,迷离惝恍的趴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阿鸢闻到一股难闻的酒气,连忙捏住了鼻子,嫌弃的说:“你这是把一缸的酒都灌到了肚子里吗?”
江少予坐起身,揉着脑袋,神情恍惚,声音沙哑:“我这是在哪儿。”
阿鸢没好气的回复:“在地府呢,有什么遗言抓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