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我杀男主》步生阶

20、第 20 章

　　“怎么会有人拿了东西还不走？我看这个秘境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万一就有两个倒霉蛋被困在这里了？反正也会死，我们拿他们试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倒霉蛋，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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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薇是被唧唧喳喳的吵架声惊醒，她缓缓睁开眼，脸边是冰凉的地面触感，面前两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激烈争执。

　　小孩的语速又快又急，也听不太懂在说什么，她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疲累，头还很疼。

　　而这里似乎是一处石洞，而自己正侧脸贴着地面！
　　第一反应——太脏了！
　　她下意识要爬起来，略一欠身，就撞进一双赤红的眼眸里，蓬勃的杀意迎面袭来，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撕碎自己。

　　季殷？

　　她猛然惊醒过来，魔焰的灼烧感似乎还在停留在皮肤上，刚才自己不是被捏在手里了吗？

　　系统语气兴奋地道：[提醒宿主，你们进入了新秘境，目前你把已经困住他了，任务已经接近成功。]

　　她立刻爬起来，随后发现自己的行动被限定在某个范围，不能逾越。
　　发现这点，她立刻放下心来，大胆回瞪季殷。

　　反正都撕破脸皮、不死不休，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她边瞪边问：“有多接近。”

　　系统：[在这里熬死他就行。]

　　楚薇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和魔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最开心的可能就是系统，只要季殷不出去，其他一切都好说。

　　她放平心态，问：“这什么秘境？”
　　系统：[这是原书没有涉及的剧情，应该是宿主的天生仙缘体发挥了作用，也是个杀季殷的机会。]

　　骗鬼呢！她才不信系统的鬼话，毕竟两人无论谁死，对系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再说了，楚薇侧目看过去——季殷长发披垂、面白如纸、满身血污，像是索命的厉鬼。
　　此刻他脸上也没有了阴阳怪气的笑，薄唇紧抿，赤红的双眸犹如沁血，带着嗜血的杀意。

　　魔化失去神智。
　　这个样子指不定是谁杀谁！

　　不讲武德！打不过就魔化！楚薇对他竖起中指。

　　此刻季殷彻底入魔，两眼直勾勾盯着她，毫无回应。

　　注意到这点后，她也不浪费时间，快速观察这间石室，内部面积不大，有一些简单的摆放物品，似乎是有人住。

　　更诡异的是，他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出现在隔壁石室，那黑漆漆的飘忽背影，像一缕索命幽魂。

　　楚薇想到系统说这可能是个秘境，不会是鬼怪幽灵类的吧？

　　她看着那两个少年道：“喂！”

　　两个少年刚才还吵作一团，现在却在咬耳朵说悄悄话，对于楚薇的招呼没有丝毫反应。

　　难道说这就是秘境？她观察着两个男孩，两人大约七八岁的年纪，衣服一黑一白。

　　雪衣少年掩嘴偷笑，他长得很喜庆，笑起来弯着大眼睛，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天真无害。
　　玄衣服少年身量稍高些，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瞳仁漆黑凌厉，不怒自威，但露出的一颗虎牙十分俏皮，带着少年的意气。

　　楚薇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少年似乎并不是真人，而只是两道留下的投影，难怪会没有反应。

　　两个孩子笑了一会儿，似乎达成了共识，他们齐齐看下正前方。
　　——果然如自己所料，他们的目光并没有焦距对准，而似乎是向着虚空说话。

　　白衣少年先开口道：“道友好！欢迎来到我们设计的秘境。所谓旁观者清，这个秘境的初衷是帮道友们破除心魔。”

　　黑衣服少年接口道：“我们还没试过效果怎么样，所以先找了你们。”

　　“你们符合条件。”
　　“在这样一个密室被困住，你们大概率是想同归于尽。”

　　“这是一个可以相互和解的机会。”
　　“谁先进入对方的灵府，就可以为所欲为。”

　　“也许你们会对彼此有新的认识。”
　　“如果你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那就努力先到达对方的灵府！”

　　这两个少年性格迥异，黑衣服的毒舌冷漠，白衣服的说话委婉，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不过“谁先进入对方的灵府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岂不是说，可以直接杀了对方。
　　系统兴奋开口：[千载难逢的机会，宿主快行动！你是先天道体，季殷不是你的对手！]

　　那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一眼，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好的，那就开始吧！我和郁师兄还准备了一些灵宝。”
　　“希望你们有命拿。”

　　话音未落，洞穴内场景突然扭曲，大片墨黑席卷而来。

　　一阵恍惚过后，再抬头，楚薇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

　　黑黝黝的夜晚，一群人影堵住自己，他们不说话，像雕像一般站着，惨白的月光扑在他们脸上，如同几十具行尸。

　　她不由心中惊骇，一掌挥去，却毫无反应。
　　见此情况她慌忙后退，又脚下一坡，回头看去，身后竟是浓黑不见底的深渊。

　　幽幽夜色，四下俱静，身前是鬼，身后是悬崖，这是什么噩梦场景？

　　耳边有风声呼啸，潮湿的泥土腥气袭上鼻尖，似乎马上要下一场暴雨，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破除心魔？楚薇突然想到那两个少年说的话，难道这就是季殷的心魔？

　　耳边一声叹息传来，楚薇再回过头，堵在身前的那些人动了起来，像是白陶泥偶有了活气，脸上泛着朦胧的银灰。

　　“季道友，这也是为了天下人好！”
　　有些熟悉的语气传来，楚薇扭头向人群看去，身材敦实的裴宗主站在人群前，五官看起来年轻了些，但她确定这就是他。

　　她借着月色再看过去，发现围着自己的几十个人中竟有大半的熟面孔，丹书峰商首座、造化峰徐首座、妙音峰杨首座……甚至她还看到个眉心一点红痣的女修，正泪眼盈盈看自己，那样貌似乎是段师叔。

　　他们叫自己季道友，那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季殷……的父亲？
　　角度扮演？她有些回过味来。

　　“各位不要咄咄逼人。”凑上前说话是个生面孔，他面目圆润，身形高大，说话倒是和声细语：“季道友明辨是非，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罢，这个生面孔转身压低眉眼，叹气道：“季钧兄弟，要不你就剖出灵根给大家确认一下。”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剖什么灵根！确什么认！

　　楚薇后退一步，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些人，剖灵根是宗内最严重的刑罚，自己品行端正，又无过错，凭什么要剖？

　　“你也配说品行端正。”一个稚嫩带着讽刺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是谁？

　　她立刻观察周围，终于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孩子的身影，他站在一块大石旁，安静的像是个雕塑。

　　周围很暗，她看不清那个孩子的脸，看身量觉得似乎是五六岁的孩子。
　　但是这个语气……他怎么觉得莫名像是季殷。

　　果然是他在搞鬼，楚薇想上前去，却被围上来的几人挡的严实。

　　“季道友，如今魔尊尚在宗外盘桓，若你果真没有魔灵根，又为何会被魔尊穷追不舍？又为何带妻小来此庇护？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骗我们啊！”

　　楚薇不知道这与魔灵根有何关系，但她明显听出这人的话有问题，魔尊穷追不舍，自己就要剖灵根自证清白？

　　她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的，魔尊穷追不舍倒是我的错了？那如果魔尊看不惯天极宗一定是天极宗的错了？”

　　“魔灵根一事事关重大，你在这狡辩又有何意义？究竟如何，剖出灵根一看便知。”

　　楚薇被这群人的逻辑弄得一头雾水，开口闭口就是让她剖灵根自证清白，她凭什么自证清白？
　　她道：“倘若我不是魔灵根会怎样？各位也会剖出自己的灵根赔罪吗？”

　　那生面孔道：“若道友不是魔灵根，我们天极宗会继续庇佑你们一家，至于赔罪，那是无稽之谈，明澄长老曾言，魔灵根人人得而诛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楚薇语气冷冽：“世上还有这种霸王道理？那我离开这里还不行吗？”

　　“不行。”

　　楚薇看着眼前这些人，想起先前听段师叔说过，季殷一家来天极宗投奔，而后季殷父亲和魔尊战死，难道所谓的战死，其实是一个幌子？他是被眼前这些人逼死的？
　　那也就解释得通季殷为什么恨天极宗？为什么仇恨修士？

　　“魔灵根之间相互感应，”裴宗主上前一步叹气道，“魔尊既然冒险来这里要人，说明他确实是感应到……”
　　“你们信魔尊的话？”楚薇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们信他的话，不如请他来做宗主？”

　　裴宗主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我们信魔尊的话，而是魔灵根降世就是天下之灾，天极宗不能冒这个风险。天道无情，季道友也该明白。”

　　本身她就对裴曜没好感，现在听着他这一套假仁假义，楚薇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道：“天道无情，但却有慈悲之心，便是魔也没有赶尽杀绝，于苦海中留一线生机，你算什么东西，能够代表天道来除魔。”

　　裴曜板起脸：“季师兄这话是替魔修鸣不平？与天下修士作对？”

　　楚薇怒火中烧：“我是替天道鸣不平！你为了虚名杀妻弃子，还敢妄图代表天道，你不过是借着天道来掩饰自己的冷血自私，你这种人，别说是修道，就是当一个普通人都算不上坦荡，怎么有脸来代表天下修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围着自己的人群表情再次变得木然，他们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木偶，面目灰白。
　　孩童尖细的声音遥遥传来：“牙尖嘴利！你倒还是个人才。”

　　果然是这个小鬼在背后搞鬼！楚薇一边探头出人群，一边扬声：“那你们魔界有人才引进吗？季师兄？我可以去当讲师。”

　　阴恻恻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那你得先活下来。”

　　看着慢慢围上来的惨白的人形，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退也是无路可退，她下意识伸手一推。

　　楚薇发誓她就是那么轻轻的伸手一推，眼前这个圆脸大块头的男人就十分夸张的向后倒去，以至于楚薇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碰瓷？

　　而当围上来的其他人都被自己一袖子挥倒时，她确认是那些人的问题。
　　——他们轻得像推起来的积木。

　　意识到这点之后，楚薇横冲直撞，轻易突围，缓缓向着拐角那孩子走去。
　　如果那两个少年所说是真的，这里是季殷的灵府，那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他的元神。

　　“季师兄，是你吗？”
　　她的语气轻缓得像是诱骗，提着脚步快速接近。

　　小小的人影从巨石后走去，幽黑的月色下，那孩子面庞精致得如同一个陶瓷娃娃，配上漆黑的双目，说不出的诡异。
　　唯有嘴角挑起的那一抹笑透着莫名的熟悉感。

　　“果然是你，季……”
　　她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孩子突然转身就跑，虽然个子很小，但跑的速度倒是奇快。

　　楚薇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可是一时竟追不上。

　　“季师兄，你就这点本事，打不过就跑？”

　　楚薇见跑不过，就发动了嘴炮攻势：“所以当时，有魔灵根的不是你爹，而是你！”
　　“你爹为救你而死，所以你就要杀光全天下修士？”

　　跑在自己前方的孩子突然停下，他转过身，纯黑的眼珠渗出怒意：“你该死！”

　　尖细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后突然展开数条黑气如触手一般直射而来。
　　他速度极快，楚薇不设防被几条黑气直贯身体，立刻失去平衡。

　　她倒在地上，预料中撕心裂肺的痛感并未来到，她摸了摸身体，这感觉……仅仅是被一股巨力推倒在地。

　　楚薇和那孩子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不可思议。
　　不过小孩子的反应明显更快，他皱了皱眉，立刻转身开跑。

　　这死小孩！

　　楚薇起身正欲继续去追，耳边响起警笛响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