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套头葬 ...
-
骆炀这傻子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旁多了个人,还在不停地挥手,叫我把手电转到一边去。
表叔一脸惨白,看来被吓得不轻。我也是被吓傻了,动都不敢动。
“你干吗呀,嫌我还不够瞎么?”骆炀抱怨着挥手,不料这次挥的幅度大了,一把打到了旁边多出来的那个人。
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声,那人的头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心说这骆炀也太牛X了,一巴掌居然能把人的头给扇飞掉,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骆炀这时才有所察觉,他缓缓转过头去看,愣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妈呀!”,连忙后退几大步,惊慌失措地对我道:“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才有鬼,我暗道。那个被他打掉头的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好像已经死了。
表叔戳了戳我,叫我过去看看,我大叫凭什么是我啊?表叔说这是骆炀惹的祸,你得负一半的责任。
我说我又不是他的谁,干吗要我负责?你好歹还是他老爸咧。
但争辩的结果还是我去。
我打起手电,站得远远地观察,发现地上有口锅,那人的头就塞在里面。骆炀那一掌估计是扇到了锅上,可谓是正宗的锅贴了。
身体横躺在一边,我看了看,就觉得十分眼熟,一想之下,差点就叫出了声。
这具尸体,竟然也是用犀牛皮裹住的!
我条件反射般地看向尸体的肚子,还好肚子不是圆的,不然我非疯了不可。
不过,这尸体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留在这太不安全。骆炀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我情况怎样,我刚想说快走,骆炀就“咦”了一声,指着地上的锅道:“这不是套头葬吗?”
套头葬我知道一点,是夜郎的一种葬俗,就是用铜釜套住死人的头,然后才下葬。
骆炀这会儿倒不怕了,摸着下巴疑惑道:“一般百姓都实行火葬,只有夜郎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这种葬礼,可套头葬中并没有用犀牛皮裹尸这种做法。这个人……到底是给夜郎王陪葬的,还是另有用途?”
我想了想刚才的情形,这具尸体是站立着的,不像是陪葬。不过夜郎早在汉代就亡国了,受汉文化影响不深,葬俗很有可能大相径庭。
表叔可没有闲心让我们揣摩这些,他叫我们赶快走,这东西看着就心寒。他刚一转身,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还站着几个人,看来这种套头葬的尸体还不止这一具。
表叔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回头看了看我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好像在盘算着要不要倒回去。
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我就忍不住笑了他几句:“表叔你不是雄得很吗?怎么还怕这么些个……”说到这,我就噤声了。
周围渐渐浮出了一种诡异莫名的声音,像是谁很冷,正在不停地摩挲皮肤。
我看了看骆炀,他也听到了,有些惊慌地寻找着声源。
表叔脸色惨白,瞪着我道:“你小子又在搞什么明堂?”
我说关我屁事,骆炀就扯着我的衣角,问道:“你仔细听,声音是不是从那里……那里传出来的?”
顺着他指头看去,正是那具尸体,可没料到它居然猛地抽动了一下。
我俩同时大叫出声,表叔被我们吓得一跤跌倒在地。
这时,我看见那具尸体中爬出了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蠕动。
正想看清楚是什么玩意,表叔却突然打起手电照着我们,吼道:“叫个屁……”
还未吼完,只见一道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表叔的惨叫随即响起。
我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随后我又听到一声枪响。
我一愣:靠,表叔居然有枪!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帮忙,那种摩挲皮肤的“沙沙”声却又响了起来,而且,就在我背后。
猛地一回头,骆炀却立马扑了过来,我就看见无数只脚从我眼前呼啸而过,便被骆炀扑到在地。
难道是蜈蚣?
这玩意没咬到我,猛地撞到对面的岩壁上。这时我才看清,这家伙有人那么长,蟒蛇那么粗,看起来就是只巨型蜈蚣,但它却有一对恐怖的大钳。
骆炀压在我身上,关掉了所有的灯,低声道:“拜托,你不要什么都喜欢盯着研究半天,我哪有这么多条命来救你?”
那只变异蜈蚣顿时没了动静,立起的大锷也放了下去,就这样贴在岩壁上。
突然又是一声枪响,它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转身往表叔那边冲了去。
见状骆炀立马叫我跑,我连忙扶起他,也顾不得表叔了,撒腿就往反方向逃去。
这里好像遍布了这种变异蜈蚣,跑到哪都是一连串的“沙沙”声。
骆炀边跑边往旁边丢荧光棒,说:“这些虫子都是刚生出来的,眼睛还没退化,听不见声音,只看得见亮光。只要四周的东西比我们亮,它们就看不到我们。”
我扶着他跑很是吃力,心说你这草包,都什么时候了还解释这么多干吗?留点力气逃命吧。
眼前不停有黑影闪过,我想这些刚出生的都这么巨大,不知道这些虫子的寿命有多长,要是那些活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岂不是用一只脚就能踩死我们?
跑了好久,直到听不见“沙沙”的声音后,我们才停下来。
骆炀先把手电光调到最暗,发现四周一切正常后才敢开亮。
“骆炀,要去救你爸不?”我靠在岩壁上,无力地问道。
骆炀瘫坐在地,喝了几口水,摇头道:“算了吧,我们都是两个泥菩萨,而且那包装备也够他逃命的了。”接着,就掏出他心爱的巧克力开吃起来。
他递给我一块,我摇头说不用,问他怎么还吃得下东西呢?他说多吃点甜食才有力气跑啊。我说都是我在跑,你吃了顶屁用。
嚼完巧克力,骆炀的脸色就好一些了,没中毒时那么恐怖,这巧克力还有解毒的功效不成?
过了一会,他又开始盯着他的摸金符发呆。
我真觉得他真是个神人,一傻大个却还是政府派的侦探。
说他胆大吧,可看见啥都怕得要命;说他胆小吧,又多次见义勇为,危机时刻还能吃块糖,发个呆。
这时,我才看见摸金符上刻得有字,是个“炀”字。
“炀”含有暴怒、灭亡之意,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想的,取个这么个名,是为了好看还是好记?
东想西想,心里乱糟糟的。
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开始只是打算找到哥,可后来,这个哥到底是真是假都不清楚。
到了现在,根本就是在逃命,看来要找到哥,是不太可能了。
突然间,骆炀使劲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被吓了一大跳,骂道:“拍我搓灰啊,没看见我正在想事么?”
骆炀转过身来,双手握着摸金符,一脸莫名地看着我,“嗯?你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我愣了一秒,猛地转过脸去,只见一只膀肿发青的手搭在我肩上,头皮顿时就麻了。大叫一声甩开那只手,骆炀连忙跳起来,“怎么了?又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我背后的岩壁上,有条很大的裂缝,手就是从岩壁的裂缝中伸出来的。
这时我才看见,这只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个白玉扳指。
这扳指看着相当眼熟,骆炀看了看裂缝里,道:“是个人,好像还活着!”然后叫我来帮忙。
我们合力将这人扯了出来,让他躺在地上。
这人满脸是血,嘴巴像长满了溃疡一样,全都烂了。
“咦?怎么还是个老外?”骆炀指着这人放大的绿色瞳孔,我看了一眼,立马就想起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老爸在六盘水遇到的那个俄罗斯人吗?
顿时,我脑中就一片混沌。
怎么回事?这老外不是地质队的吗,怎么也来盗墓了?
骆炀见我表情严肃,便问道:“怎么了,这老外你认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看腰间系的腰包,心说这家伙就是这包的主人?
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包还给他,毕竟拿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骆炀却又指向裂缝中,问:“那这个人你认识不?”
我凑过去,看见裂缝里还有一个人,全身蜷缩在黑暗之中。这人披头散发,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无比地看着我们。
我就看了一眼,心里只浮出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