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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二刀流 ...

  •   冷汗噼里啪啦地就下来了,我如同被鬼上了身,全身紧绷无法动弹,不知为何我开始微微喘气,力气彷佛在被什么渐渐吸光。
      椭圆形的黑洞在以极细微的弧度变化,好像有人在我耳边细语,一阵窸窸窣窣,语速飞快,像有人在念咒。
      这个声音,正在诅咒着什么。
      这声音似乎是块磁石,吸引了我全部的精力去听,去分辨每一个音节,渐渐地,我听出这个声音只是在不断地重复一句话。

      这声音在说:你在发啥愣呐?

      我突然一个激灵,那种窸窸窣窣的细语声瞬间消失,一个黑影站在我旁边,不停地说着:“你在发啥愣呐,太子爷?太子爷,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大汉,眨巴了两下眼睛,“我……我怎么了?”
      洪老七闻言立马松了一大口气,“我的妈呀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了邪了,要是这样二爷非活剥了我不可。”
      只见洪老七一脸冷汗,还真是怕得不行的样子,之前那么多恐怖的东西都没见他怕成这个样子。但一听到我哥,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就被抛之脑后了,我抓起洪老七问道:“我哥呢?他在哪?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先别管这么多了,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来对付骆炀那个臭小子。”洪老七说着就转身,他背后突然鬼似的冒出一个人来,然后骨头脱臼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一只手抓住我就往后跑。
      洪老七蹲在地上,手臂朝后极不自然地弯曲着,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手枪,指着我旁边吼道:“这是咱们之间的内部矛盾,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老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对付下三滥的人,就得用下三滥的手段。”骆炀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态。我试图挣脱他,无奈那只手抓得太牢,见我想逃,骆炀还加大了力道,疼得我只觉手腕快要被他捏断了。

      一脸惨白的洪老七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姓骆的,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也太狂了,别以为老管那条狗腿叫你一声三爷你就真是三爷了,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是!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还想跟二爷斗?”
      这话倒把我愣住了,之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但至少我认为哥和骆炀是平起平坐的角色。可这么一说,骆炀的地位似乎连洪老七都不如。
      洪老七手中的电石灯照出了骆炀的脸,电石灯不稳定,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又渐渐狰狞起来,如同在业火中等待屠杀的夜叉。这样的表情在他杀老管时出现过一次,我知道他肯定又想杀人了。

      “井水不犯河水?”骆炀笑得特恐怖,“一个人面兽心的败类,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我爷爷,还想搞垮我们三堂,这算哪门子的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井水河水的我没兴趣,但让我震惊的是骆炀居然说我哥害死了他爷爷,还是用一种十分卑鄙的手段?我无法置信地看着骆炀,他转过脸来对我说:“想不想知道你哥这六年都干了什么?我爷爷80岁的人了才爬上‘三爷’这个把子,他短短六年就成了二爷,是不是能耐得很?听说他不止挖坟,还把顶爷伺候得舒服得很呢。”

      “顶爷”是指老大,也就是我哥和面前这干人等的领导。骆炀这句话真把我给中伤到了,如果说哥盗了六年墓我也就忍了,工作虽然要命但还有悔过的机会;可要是他恬不知耻到去“伺候”他的老大,那就和小秘勾搭老总没什么区别了,这是人品问题,就算他肯悔过,我也不肯接受。
      可能是我三流电视剧看多了,提到“伺候”一词根本没多想就朝那方面直奔而去。所以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我哥做了六年的X奴?不知怎么地,心里特别不舒服,感觉自己遭到背叛一样。

      只见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洪老七怕我被蛊惑了,忙道:“少给老子喷粪,是你爷爷先背叛组织,二爷是替天行道!”
      本来挺郁闷的我被洪老七这句“背叛组织”和“替天行道”雷的不轻,前者说得很像□□,后者很让人误以为是天地会。本来这个组织对我来说是一片空白,甚至还有点神秘,结果却因这句话而充满了幽默色彩。
      要我是那位“顶爷”,我铁定撕了洪老七的嘴。

      骆炀学着我哼哼哼连笑三声,说:“好一个替天行道的……”他拖着个长音,转过身突然一鞭子向我抽来。
      我下意识缩头躲避,鞭子从我身旁飞出。
      骆炀抽人的速度是惊人的,以我目前的体质是躲不过去的,也就是说这一鞭子本就是冲着我身旁去的。
      随着鞭子带出的嗖嗖声,身后一个清脆的金属交加声想起,离我很近,这时,骆炀才把剩下的两个字吐了出来:“败类。”

      骆炀手中的手电照出了我身后的一个人影,这人双手紧握唐刀,刀上还缠着一条九节鞭。
      每次和哥重逢都恍如隔世,我才愣了一秒手就被骆炀抓得更紧,他还说:“你不仅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还是个喜欢搞偷袭的败类。”说完手上一发力欲将鞭子收回。
      哥岂会便宜了他?唐刀一横,摆出了个日本武士的POSE跟骆炀对上了,骆炀一受到牵制,他身后的洪老七便一跃而上,拖着那条受伤的手冲了过来。

      事后我问洪老七,说你当时怎么就不开枪呢?洪老七说要是他开枪,骆炀肯定要拉我来做挡箭牌,到时候一枪误杀了我,他也只能饮弹自尽了。
      尽管洪老七冲过来时的表情很英勇,但他真的是炮灰的命,骆炀一手抓我,一手握鞭,一个回旋踢踢在洪老七肚皮上,愣是把这条大汉给踢飞了出去。
      只听“嗷”的一声,大汉在半空划出一个彪悍的弧度,但随即我便发现洪老七并不是在自由落体,而是有目的性地飞向一把插在钟乳石上的唐刀,赶在拍上钟乳石的前一刻伸手拔刀,并甩向了哥,同时大叫一句:“二爷,接着!”

      唐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骆炀有些茫然但也知道大事不妙,试图阻止这一切,但为时已晚,哥早已纵身一跃,从我身后跳到了面前,伸出手稳稳当当地接过了唐刀,彷佛变形金刚合体似的变成双手握刀,落地。
      我一看,操,传说中的二刀流啊!

      骆炀已经收回了他的九节鞭,如果不收回来,他的宝贝就会被哥切成蛇羹,同时还不忘加一句:“别以为刀多了不起,你就是有九把刀老子也照抽不误!”
      我发现骆炀特别喜欢说一些让人无语的话,这也是造成我小看他的原因之一,他就是利用这些细节装得人畜无害,然后再在背后捅你一刀的角色。
      错,是败类。

      原以为哥会两刀交叉,然后酷似宫本武藏般杀气逼人地走过来,但他却是握住两把唐刀,举起手摆出了一个很奇特的姿势,飞快地杀了过来。
      那个姿势不是摆的,因为只出现了一秒,却给我留下颇为深刻的印象,我不知道哥学的是哪门子刀法,但只要你看上一眼,就能认出那姿势代表什么东西。
      那姿势,像极了正要挥刀的螳螂。

      相传这种双刀刀法是由十六国其中一位鲜卑皇帝开创的,这位鲜卑皇帝从小勇猛过人,十三岁便勇冠三军,但在他征伐辽东时苦于东北汉子的剽悍,战事一直未有进展。直到他看见螳螂捕食,悟出这套刀法后。
      如果说二刀流是以小刀防御,大刀攻击的见招拆招式,那这种螳螂刀法就属于一招钳制,二招必杀的不给机会出招式。因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与其慢慢拆招拆到筋疲力尽,还不如找到对方的弱点一击必杀;这和打架是一个道理,别以为揪着头发对捅很帅,这远不如一脚踢翻再捅来得实在。
      从此刀法中悟出的真理,让我在之后的热血岁月中颇为受用。不过,这是后话了。

      只见哥瞬间杀了上来,这是真正的杀,刀与人仿佛合二为一,说得机械化一点就是:高同步率。两把唐刀同时落下毫秒不差,骆炀瞬间被钳在两刀之间,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会死,心竟然猛地跳了一下,有种想去救他的冲动。
      当时我只觉得,眼前这人若不是骆炀,那他绝对已经死了。因为就目前看,只有骆炀才有能和哥相匹敌的速度,也只有骆炀才能在两刀的死亡缝隙间穿过——他够瘦。

      就在两把刀将要从他的肩膀横切而入时,骆炀整个人连忙倒下做了个铲球的动作,躲过了要命的一击,如果没躲过,他就会被哥生生切成两瓣。
      哥的切和骆炀的躲,都只发生在一秒之内。

      其实这个铲球动作做得十分漂亮,不仅能保命,还能顺便给哥一击,但他没能这样做,因为他还抓着我的手。我被骆炀抓着,他一倒下我也跟着倒下,他没有足够的速度保证在铲倒我哥后还能活命,万一哥倒下后顺便补他一刀呢?
      我还真没搞懂,骆炀始终抓着我不放是个什么意思,他现在可是小命难保,况且他就不怕我像之前那样在背后捅他一刀吗?

      一击过后,哥双臂交叉,唐刀上寒光闪闪,隐约可见殷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流下,骆炀逮住哥缓冲的机会,一个翻身滚到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我相信他不抓着我可以滚得更远。
      我看见骆炀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两只袖子均被划破,血渐渐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衫。他有些气喘,似乎被吓得不轻,可能刚才他跟我一样以为自己死定了,即便如此,他也没露出害怕或者恐惧的表情。

      见骆炀受伤外加有点恍惚,我心说事不宜迟赶忙抽手拔腿就跑,结果还是被这头倔骆驼抓住。
      哥二话不说又杀了过来,骆炀甩出鞭子迎刀而上,“锵”一声脆响,两件武器再次相交,九节鞭接着力道缠住了刀身,哥举起另一把唐刀,看来这条国宝级古物,命不久矣。

      此时,骆炀将包裹这条宝贝鞭子的蛇皮掏了出来,墨绿色的蛇皮被他甩出,缠住了另一把刀,骆炀双手发力,鞭子连同裹着的唐刀一起飞了出去。
      我还纳闷骆炀这是干什么,同归于尽吗?虽然我不喜欢骆炀,甚至还有些怕他,但我绝对不想他死,重点是不想我哥死。
      其实,如果不牺牲掉自己的武器,他早晚会被哥的螳螂刀法切死。

      手上那股力道消失时我还呆愣着,当我想起现在应该逃跑的时候,一只手又抓了过来,不过,这次抓我的是我哥。
      不用哥动手拉,我几乎是内流满面地朝他扑了过去,心说终于解放了!
      但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又一只手抓住了我,力道之大让我像紧急刹车一样顿在了哥面前,当时我真有把手臂卸了的冲动,特崩溃。

      而我没能崩溃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头土牛卯上了,彻底卯上了。
      他俩的气力和耐力我都是领教过的,一个能扛着两个活人狂奔,一个能拎着个死人到处乱跑,要是他们玩拔河那绝对是正宗的世纪之战。很不幸,他们今天就在这儿拔上了,而我就是那根绳子。
      他们一人抓着我的一只手,这种争夺方式实在是有够小学生的,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暗涛汹涌,谁都不肯让步。我心说这俩土牛哪是在争我,压根是想把我撕成两瓣啊!

      两人隔得并不远,我站在中间也没被扯成耶稣殉难状,但他们都是卯足了劲地在抓我的手,疼得我龇牙咧嘴。
      终于,在双方卯了十秒钟之后,我的小宇宙要爆发了,只听我气运丹田大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给老子放手!”
      虽然两人十分不给面子的都没放手,但手上的力度都同时减小了,我不由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才松到一半,我只觉手腕一凉,随即两个“咔嗒”声接连响起。
      这次不是枪上膛,却胜似枪上膛。

      骆炀竟掏出他的手铐拷住了我,而手铐的另一端,已经拷在了他的手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二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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