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矩》最后一枪

7、七

　　——此章删节——

　　田归农回到冶春楼，照旧端盘子抹桌子。狗儿见他无心与自己打闹，有意关切，他只道许是身上还未痊愈，没什么精神。狗儿便只好作罢。过了八九日，田归农正在疑心苗人凤早已出了扬州城的时候，半夜里打烊回家，见有个人影坐在门口，知是来作别的那人。

　　田归农便开门将他邀了进去，点了蜡烛，要去泡茶。苗人凤只道不必，片刻即走的。田归农便说喝口茶的工夫总是有的。言来语去，一番疏离客套。

　　正对着红烛各自捧茶盏坐了，苗人凤呷了一口道：“我三日后启程回湖南。已定了船期。”

　　田归农点点头，道：“聘礼都办齐了？”

　　“大半已妥当，还需置些零碎物件。”

　　一时无话。沉默间，田归农呷了口茶，将舌尖的茶末子用手取了，幽幽道：

　　“你不恨我，肯同我说话，于我已是极好的事。”

　　苗人凤怔了怔，说道：“胡一刀夫妇的事，我已查明了真相。”

　　“什么真相？”田归农望着屋角的炉子，低声慢悠悠道，“如果没有阎基，我恐怕自己迟早也会亲自动手。那与是我所杀并无二般。”

　　苗人凤细细听了，放下茶盏说道：“你可知我也曾对他二人动过杀念？”

　　“为什么？”田归农斜过眼望向他，眼中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戏谑。

　　苗人凤答说：“他们太完美，叫人妒忌，叫人害怕。”

　　俄而两人各自轻笑了一声，又喝起茶来。

　　苗人凤便说：“所以他们是让我们两个合谋杀了的，你不必一人独拦。终归若我当初听了你的话，没有找上门去，也就不会有那遭子事。”

　　“那时你好生无情，怎还会信我的话。”田归农微微笑地捻转着茶盏。

　　“我确是对不起你。”苗人凤也正垂眼碾着茶盏，似乎只是淡淡陈述着。

　　田归农不以为意道：“各人有各人的规矩罢了。”

　　苗人凤笑了笑，用手指将茶盏推过了些，说道：“仔细照顾好自己。”

　　田归农点点头道：“你也珍重。”

　　两人便站将起来，往门口走去。正待要开门，却是电光火石一念间，田归农一把搂上苗人凤脖子狠亲了过去。苗人凤迅速回神，毫不犹豫地将他揉进怀里，当即与他交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