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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听见了吗? ...


  •   闻言,李烬低笑一声。
      那笑声自胸腔震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按在怀中,他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脸,虽是与她对视,却是在和魏文渊说话:“听见了吗?魏大人,我的未婚妻请你离开。”

      她抬眼看他。

      仅看一眼,温热的唇再次覆了上来。
      这一吻比先前更为猛烈,带着火辣辣的炽热与窒息般的占有欲。

      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强势闯入,与她的唇舌激烈纠缠,如同风暴骤临,带着攻城略地般的猛烈与急切。

      他含住她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吮咬了一下,在她吃痛轻呼的瞬间,舌尖又再次更深地探入。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吻带着近乎偏执的力道,辗转厮磨间,似要将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尽数吞噬殆尽。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却在他滚烫的怀抱与激烈的吻中,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翻脸换气的一瞬,他在她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随即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
      他的手从她的后脑勺滑下,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摩挲,而后猛地收紧,将她揉得更紧,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次,他吻得更深、更狠、更为缠绵而霸道,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与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同频共振。

      直到赵雪婉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眼角泛起红潮,他才稍稍退开些许,鼻尖依旧抵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眸色深沉如浓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没有看魏文渊,目光锁在怀中人泛红的眼尾与微肿的唇瓣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滚烫的唇角,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却故意让不远处的魏文渊听得一清二楚:“夫人......”

      话音刚落,他又吻上来。
      她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借着力勾住他的脖子,瘫软地承受着他猛烈的吻。

      魏文渊迈步离开,脚步已踏出门外,但屋内俩人的吻还未停止。

      她喘不过气,猛地推开他,懵懵地喘气。

      虽然吻结束了,但是呼吸还是滚烫灼热的。

      “吓着你了?”他的距离未变,依然是抵着她的鼻尖,抬眼瞧她的脸色。

      她猛地站起来,像小鸟起飞那般快速“飞离”此地。

      啊啊啊啊啊......
      李烬怎么回事!!!

      演戏而已,要这么用力吗!
      认识他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他这么疯。

      回到屋里的赵雪婉还没缓过劲,呆呆地坐着,周围的人喊她也没反应。

      脑海里一直反复闪回刚刚和李烬激烈接吻的画面,她捂住脑袋使劲地摇,可一停下来就又立刻想起,她跑到柱子前,一下一下地撞柱子。

      “郡主。”婢女见她这般撞自己的脑袋,吓得喊她。

      “哎,干什么呢,你这孩子。”孙如兰听见喊声,看见她呆呆地撞柱子,喊她大晚上的别闹腾,“快睡觉了,过来,明日还得早些启程回府。”

      门外传来孙令仪喊李烬的声音,赵雪婉吓得抓起羊毛毯,急速地跑到庙里的角落,严实地盖上羊毛毯。

      走进屋的李烬没看见赵雪婉,发现角落里那一团“羊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锁定那一团羊毛走过去。

      孙如兰看见孙令仪又在跟着李烬,喊她过来,跟她说今天在这一起睡,不许胡闹,不许跟赵雪婉吵架,更不许打架。

      “睡着了吗?”李烬蹲下来,小声问那一团“羊毛”。
      “睡着了。”赵雪婉躲在羊毛毯里,闷闷地回答。

      “蛇,最喜欢待在这种角落。”他俯身凑近小声对她说。

      羊毛毯安静,未有任何移动。
      他还想开口多说一些,忽然羊毛毯动了,一点点地朝前面的方向挪动,像一个大只蠕动的毛毛虫。

      “干什么?雪婉,毯子都脏了。”孙如兰看见了,以为她在玩,叫她不要闹。

      但她这时哪敢说话,就在原地停了一会,想等娘亲不注意再往前挪,可她不知李烬到底走没走,想着还是在毯子里再闷一会。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连着羊毛毯一起抱起她。

      她预感到是谁在抱她,但她不敢说话,直到那人把她抱到一个位置,听到娘亲和沈梦棠说话的声音,他才把她放下。

      “烬儿,早些歇息。”孙如兰看他把调皮的女儿抱到这里,抬头对他叮嘱道。

      赵雪婉闷在羊毛毯里,听到李烬低声回应,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了,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娘亲忽然把羊毛毯掀开,命令道:“雪婉,不可如此无礼。”

      忽然被掀开羊毛毯,她被迫暴露在他面前,倒吸一口冷气,脸涨红,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
      为了娘亲满意,为了让李烬赶紧离开这里,她看着地板,不看他,极为大声地喊:“你早些歇息!寝安!”

      这一声,把孙如兰给吓住了,她奇怪地看着女儿通红的脸,但女儿下一瞬又马上盖住羊毛毯,又把自己闷在里面。
      她忽然懂了,女儿这是在害羞,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明显这是女儿家的害羞,就由着她了。

      李烬看她又把自己闷在里面,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向孙如兰行礼,向屋外走去。

      “走了。”孙如兰拍了拍羊毛毯,对她说。

      她掀开羊毛毯,宛若新生般大口地呼吸,瘫坐在地上。

      “为何躲着烬儿?”孙如兰轻挪身子,与她挨得近些,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脸蛋,笑吟吟地问她。

      “没有啊。我没有躲他啊。”她脸涨红地矢口否认道。
      “是吗?那娘亲再喊他来......”孙如兰挑眉,故意作出喊声的动作,被赵雪婉一把捂住嘴。

      “哎呀,娘亲!”赵雪婉难为情地撒娇。

      “赵雪婉,你跟烬哥哥干什么去了!”孙令仪叉着腰怒问。

      “你,坐下,睡觉。”孙如兰对孙令仪命令道,“我女儿是烬儿的未婚妻,再过三日就要嫁入李府,令仪,你不许再胡闹了。”

      “姐姐!你就知道疼你的女儿!”孙令仪撒娇道。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疼她疼谁啊?”孙如兰好笑道。

      “那我也是你的亲妹妹啊。”孙令仪撒娇道。

      “令仪。”孙如兰安抚地拍孙令仪的背,“父皇赐婚,若是烬儿百般不愿,若是烬儿的心意在你身上,他可凭一身的军功和政功去换取和你的婚约,但他没去换,也没和你有所解释......”
      “那因为烬哥哥向来听从圣意,从小就克己复礼......”孙令仪大声说。

      “好了,好了,他克己复礼,既应下了这门亲事,那就是雪婉的夫君,日后他们就是夫妻,你不可再胡闹了。”孙如兰看她还想说话,像下军令般命令她,“睡觉了,不许再说。”

      “啊~姐姐~”孙令仪还是撒娇道。
      “闭嘴。”孙如兰制止道。

      -

      婚前三日,新郎和新娘不可见面,以应吉兆,须待吉时,方得圆满,以期白头偕老。

      娘亲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私下去见李烬,但她哪敢啊,她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激吻,就红了脸。

      那天晚上,是她主动的。
      她主动演这场戏,她主动亲他的嘴角,她主动叫他未婚夫,虽戏演过了,但承受那激烈的吻时,她未曾推开他。

      她不能去说他半分不是。

      尽管,好像能说上几句他戏演过了,但若是开了这个口,无论他回答什么,她都难以招架。

      这三日,她就在府里待着,谁都不让她出府一步,就怕她出去后在哪儿被困住了,耽误了吉日,不能如期成亲。

      孙令仪天天来她的房间闹,给她出了很多办法推这门亲事,最后说自己愿意牺牲,在成亲当日和她换身份,嫁入李府。

      孙令仪说虽然这荒唐了些,但这是唯一之法,到时拜了天地,生米煮成熟饭,就由不得李府不认。

      赵雪婉不说话,听她胡说八道,懒得回应。

      “你到底答不答应?”孙令仪急得抢了赵雪婉手中的乌梅糖,质问她。
      “你再抢我的糖,我就告诉娘亲,你要狸猫换太子。”赵雪婉抢了乌梅糖威胁道。

      “什么狸猫,什么太子,你要是敢这么做,所有罪责我担了。”孙令仪站得直直的,说的大义凛然。

      躺在榻上的赵雪婉翻了个身,不搭理她。

      李智和李信这三日天天被送来她这里,李智五岁多,李信刚过三岁,俩小孩睁眼不是吃就是玩的年纪。
      他们和赵雪婉待在一起,每天就一起吃零嘴儿,偶尔有婢女过来给赵雪婉试妆和改衣服尺寸和样式,俩小孩就在跟前看她,也要一起化妆。

      孙令仪也要一起试妆,赵雪婉试什么,她就试什么。

      待到午时之后,他们吃完饭,有些困了就在床上一起睡觉。
      孙令仪非要挤上来,说因为赵雪婉抢了李烬睡不着,结果第一个睡着的就是她,还打呼噜。
      赵雪婉一点不惯着孙令仪,把她打醒,叫她去隔壁睡,但她不肯,非要赖在赵雪婉的床上。

      来看赵雪婉还有李仁和李义,他们俩一起进来。李义故意把李智和李仁的零嘴儿抢了,惹他们哭闹,让俩小孩追着他满屋跑。李仁作为家里的大哥,自是比这三个要稳重些,带了些糕点过来,嘱咐赵雪婉不要着凉。

      李家三个长辈忙筹备婚仪的事,空闲了就过来看赵雪婉。

      师父来看她,跟她说杨雅瑾和那些受伤的女子已安置妥当,之前她们被抓是离开了田庄,想靠自己在京城谋生,但是因为她们是晟人的身份,被孙玄澈的人盯上了。

      孙玄澈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不参与朝堂之事,只是个闲散王爷,曾与陛下感情深厚,仗着这份情谊,他在京城胡作非为,曾有人上奏陛下,但只是命人暗中处理,并没有治他的罪。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做此等伤害女子的事,陛下得知后下令严查此事,追究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抓捕了那日涉事在逃的官兵,封了王府,并将孙玄澈关入大牢。

      从月泉村回府之后,每到闲时,她就坐下来想雪灾的事,写了一份很长的奏章

      其一是灾情预警,增设“乡民报灾”之制,规定村民发现异常降雪苗头需及时告知,再逐级上报,朝廷迅速开放城郊粮仓,预先向贫民发放口粮,减少灾荒的损失,为救灾争取时间。

      其二是各地增设救灾粮仓,由官府主导、民间参与,丰年储粮、灾年放粮,雪灾后,朝廷下令开仓放赈,按人口发放米、麦、粟等粮食,同时严禁商人囤积居奇。

      其三是徭役纾困,“雪灾州县,年内徭役全免”,部分地区 “分级减免”,重灾地区免三年,轻灾地区免一年,以及“以工代赈”,官府征调灾民参与除雪、修桥、筑堤等,按日发放口粮或工钱。

      其四是“给银修房”,按受灾程度给予灾民补贴,同时允许灾民 “暂借官地搭建棚屋”,待开春后再重建房屋,对于无家可归的流民,朝廷组织 “移民就食”,将其迁往粮食充裕的地区,避□□民聚集引发动乱。

      其五是“ 灾异策免” ,若地方官员救灾不力,会被弹劾罢官,修订《救灾令》,明确 “凡雪灾逾三日不开仓者,扣除俸禄、杖责八十”。

      其六是寻找并种植耐寒作物,例如冬小麦、谷子等。

      将这些大致写好后,她交给师父。
      师父将其收好,说会给陛下看,让她安心准备嫁人。

      父母每日都来她的房间,和她说嫁入李府之后要懂事些,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若是日后搬去陛下赐予的新府邸,她就是侯府的女主人,要料理府内的事务,不但要管人管钱,相夫教子,还要为李烬的仕途提供助力,筹办或者参与世家宴会,可不能丢了侯爷的脸面。

      听到这些就头疼,赵雪婉随口应着,一直说好。
      她知道顶嘴没用,反正爹娘常年不在京城,也管不着她,到时“天高皇帝远”,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婚仪前一天。

      落日西斜。
      丞相府门外。

      一辆马车停下。
      李智从车上跳下来,身边跟着护卫和婢女,李信被护卫抱下来。

      李智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跑,还没走到李烬跟前,就张开双手想让李烬抱他,一蹬脚跳上李烬的怀里,抓着李烬的衣领,像完成任务似的,在李烬耳边交代道:“哥哥,我跟嫂嫂说你很好,她明天会嫁给你的。”

      李信被婢女抱着,伸出一只手要李烬抱,进到李烬怀里后,他眨眼睛说:“嫂嫂吃完糖了。”

      “好。”李烬一手抱一个,把他们抱进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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