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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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雾，你服侍李家小姐时，人家就说你手脚不干净，连人家穿过了没洗的鞋袜都要偷了去。回了周家，教得春杏都会去偷去抢了。”周夫人的话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拦我做甚？”
她带乌泱泱一群人围住偏院，来势汹汹，显然是做了准备的。
楼失雾怕输了气势，大声道：“夫人还真是会说笑。看不惯我，连我身旁的丫头都要欺侮。”
“到底我命苦，比不得夫人肚子争气，和谁都能生出孩子来。”
她堵在门前。
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就上下打量着她。
周夫人明知故问：“失雾，这是说什么话？”
“你非要拿春杏说事，那我也非要将你那点破事闹到人尽皆知。”她掌心里全是汗，“她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在佑民寺里，我看得清清楚楚。要我说出那人的名字么？”
她心里也没底。
周存在时，周夫人尚不敢光明正大给她使绊子。可如今周存不在，对着掌实权的周夫人，楼失雾无所凭依，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是说什么呢？人在做，天在看，可我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周夫人笑吟吟的，倒真端出副长辈的架子，“你年纪小，心软。下人做错事该罚，也要我教你？”
“你想怎样陷害我家春杏？”楼失雾反问她，“你要捉她去？我可不许！”
窗外夜色沉沉，一丝风也无，屋内便沉闷得很。
春杏也不敢说话，抓着她衣角。
“楼姑娘空口无凭，就别说笑了。”周夫人杵在门口，“燕燕，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春杏偷了……”
楼失雾没待她说完：“看见什么了？我瞧见夫人偷我东西，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栽赃陷害的话就不必了，别把人逼急了。”她道，“周夫人，各退一步，你我各自安好。”
“过几日就是周水碧的大婚之日，你也不想将你的丑事闹得满城皆知。我的嘴可不严，怕是一不小心就要说出去。”
她的腿发软，还是强撑着说下去：“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罢，楼失雾重重掩上门。
春杏捂着脸，低声哭起来。外边的下人还在议论，也不知到底在说春杏还是她。
可这都不重要。
她用椅子堵着门，也不敢动。若周夫人要强行带春杏走，她能有什么办法？
“春杏，没事了。”楼失雾勉强平复下情绪，笑了笑。
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会护着你的。”她也不知是说给春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没事了。”
春杏的眼眶还肿着，她扑通跪在地上：“都是我连累小姐……”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整个周府对我好也只有你。”
春杏是唯一一个和剧情无关的。
她那时病得那么重，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也就只有春杏靠近她，是不含恶意的。
和永远和她唱反调的剧情无关。
“早些歇息吧，你今日也累了。”她说。
楼失雾还是不敢开门。
又推了几把椅子，将门严严实实堵死，才算安心些。
周夫人大抵已走了。那些下人却还未散去，说的话就愈发难以入耳。
“小姐，我今夜能睡您房里么？”春杏小心翼翼问她。
“睡我床上吧。”楼失雾抱住她，“别怕了。已经没事了。”
“有什么事，还有我顶着。不要怕。”
*
楼失雾照旧难以入睡。
外边吹了一夜风，风卷得老树晃动不止，落在窗纸上的影子宛若一只巨兽。
像好多条蠕动的蛇。
春杏从背后抱着她，怎样不肯松开。春杏身上暖烘烘的，还有皂角的味道。
她听见春杏在说梦话。
楼失雾合上双眼，装作睡着了。
春杏在她身后，呼吸声平稳。
到底还是个孩子。受了惊，累坏了，睡得就格外沉。
楼失雾翻来覆去想要怎么办。
周夫人不会放过她们。楼失雾今夜拦住她，可她还有的是手段。
熬到周存回来？
至少周存在，周夫人不敢直接对楼失雾下手。再怎么说，楼失雾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真好笑，最后还得盼着周存回来。
若是母亲还在就好。
她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儿委屈。连周存也怕了她。那个温柔的女子，在这种事情上反而斩钉截铁。
楼失雾愈想愈睡不着。
东边的天才泛白，一会儿又阴下去，她听到雨打在瓦上的声响。
又下雨。
春杏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小姐，你醒了？”
“昨夜睡得如何？”楼失雾笑问，“半夜打呼噜了。”
“我睡觉从来不打鼾！”春杏卷着被子，“小姐又拿我开玩笑！”
她想起周存会打鼾。
楼失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某年春天。母亲抱着她在膝前，她还小，只长到母亲的膝头。
周存躺在椅子上，用来看的书摊在脸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也是下着这样的雨。轻轻敲着瓦檐。
“再睡一会儿吧。”楼失雾说，“下雨天，睡觉正适宜。”
“小姐不睡么？”春杏打了个哈欠，又要睡过去了，“天还没亮。”
“你睡吧。海棠花开了，我去看看。”楼失雾说着，起了身。
天气才暖和些，一下雨又冷起来。她把堵着门的椅子心里搬开，心里乱的很。
“系统，女主的优先级是大于系统的么？”她问。
周水碧的生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但和他们的不太一样。
剧情的强制力在她这里作用，就是让她反反复复生病受伤，在柳沧浪那里则是友人的死别。
“我不会告诉你的。”系统说，“楼失雾，你到这里来不是无缘无故的。其他的我不能说。”
“剩下的剧情再变动，也只会对你更不利。”
细密的雨落在她面上，楼失雾打了个喷嚏。
“你不和我吵架，让我好不习惯。”她走到湖边就往回走了。
入春，万物复苏。
连湖水里的水草都长出来，远远看去一片绿，并不难看。
“反正你做什么也没用，剧情都会继续下去。”系统说，“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什么都不做才是无用功。”楼失雾说，“原主肯定也挣扎过。”
什么都不做，春杏会死。她不想要春杏死，春杏还那么年轻。
春杏若在她原本的世界，应该背着书包去上学校。和其他的女孩子一起为学业发牢骚，聊文具店里新进的漂亮本子。
而不是抱着她，欲哭不哭。
系统少有地沉默了。
它说：“宿主，有时候觉得你挺可怜。毫无用处的挣扎，你要重复到什么时候？”
楼失雾也不知怎样回答。
她兜兜转转走到她和柳沧浪相会的亭子。海棠在地上，被碾碎了。
“夫人，您可要给我做主。”
她见鬼地听见春杏母亲说话。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今日就送她回去。”说话的是周夫人。
楼失雾叫住她：“苏青青，你做什么？”
周夫人从伞下露出一张脸：“春杏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左右手脚不干净，不如顺水推舟，送她出去嫁个好人家吧。”
春杏娘谄媚地围着周夫人：“就是！跟她说她还不愿了。我早说春杏该嫁人了！”
“你愿意你怎么不嫁？”楼失雾都想将她的鞋子扔过去，“老瘸子比春杏爹的都大，配你正合适。”
“这孩子才回周府，性子不好，你别见笑。”周夫人微微一笑，“卖身契已给你了。正好失雾在这，你去将她叫出来吧。”
楼失雾气得直哆嗦：“苏青青你别太缺德！。”
“小姐，你怎么不带伞就出来？”春杏从一旁追过来。
“这不是来了么？马夫在门外候着了。”
“我哪都不去！”春杏缩在楼失雾身后，“我死都不会嫁给那个老瘸子！”
“你们几个送春杏上马车。”周夫人却只是吩咐，“我也乏了，早些结束吧。”
“苏青青，你这种人合该下地狱被雷劈死！”楼失雾火上来了，拎着自己湿透的鞋对着周夫人掷去，“贱不贱啊？”
周夫人吃痛地捂住腹部。
楼失雾正要骂她，她却痛叫一声。
“我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冲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