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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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学校的路上，姜其瑞和方亭也是慢慢地缓了下来。

　　本来能够靠着女主角愉快的八卦已经飞走，两人又凑在一起讨论起最近出的那部电视剧里面的角色。

　　一行人走进学校，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胡韬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他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周林芙，“周林芙，我记得你画画比赛的时间也是在五月，但具体说几号来着？”

　　他忘记吴小楠当时有没有提过。

　　吴小楠应该只是在班上解释了一下，周林芙不能够参加这次班级合唱的原因，但也没说那样具体吧。

　　只是让全班都知道一下，周林芙因为比赛的原因，不能够参加他们的合唱排练。

　　当时吴小楠说完，便又转而鼓励大家，即便是班里五十个人没有全员到齐，也要长处五十个人的气势。

　　因为刚刚宋嘉实说的话，周林芙难得面色有些不对劲。听见胡韬在跟自己说话，她便看向胡韬的步伐，强制自己不被旁边这个人影响到。

　　周林芙看向队伍前面的胡韬，说道：“四号。”

　　主要是这次比赛的主题，就是跟五四青年节相关的。刚好当天也是周末，主办方为了贴合，比赛的时间便选定在了节日的当天上午。

　　“好吧。”胡韬也只是好奇地问了问，这下问完，却发现她比赛的时间是跟学校的时间撞在了一起。他言语之间难免有些遗憾，“本来还说，就算你没来合唱，也可以来听听咱们唱。”

　　“我也想。”周林芙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表演的时间也是在四号的上午，因为这不仅是学生的活动，学校还在当天邀请了高三的家长，希望能够为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同学进行加油鼓气。

　　总之，那天上午，被安排地满满当当。

　　下午倒是能留给大家自由活动，不过那个时候，周林芙也结束了比赛，估计只想回家躺一会儿。

　　“要是时间能够错开就好啦，我还能来看你比赛呢！”姜其瑞听见两人的话，插了一句。

　　方亭点点头：“嗯，我也想去看看这种比赛。”

　　“很无聊的。”周林芙笑了笑，“不像唱歌跳舞那样热闹。”

　　“那还是提前祝你取得好成绩！”

　　“谢啦。”

　　-

　　在下午放学之前，周林芙还是抽空给宋嘉实发了一条短信。

　　拒绝了他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议。

　　且不说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但就宋嘉实住在学校附近这一条，就能让周林芙把他Pass掉。

　　哪儿有人特意绕远路，送别人回家的？

　　她是个不想对别人有亏欠的人。

　　特别是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某个时间开始，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后。

　　如果两个月之前，是明显的不喜欢，甚至是有些讨厌，那现在的情绪是什么，周林芙有些不知道。

　　至少现在看来，周林芙还不想跟宋嘉实单独相处，她想要有一些自己的空间，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她能和陈泽木一起回家，也是因为两人住的近，刚巧顺路。同时，这是周林墨主动拜托的别人，那这份人情，是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这两天相处下来，陈泽木也不是让人讨厌的人。

　　越想越乱，周林芙索性道，还不如回去问问李叔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起，周林芙便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把背包抽了出来。她有些匆忙，有一种势必要成为今天第一个离开的人。

　　她还是，在拒绝了宋嘉实之后，有些不敢面对。

　　陈泽木也不慢，周林芙刚好拐进楼梯间，就碰见了从楼下跑上来的他。现在还没有几个学生出来，因此走廊和楼梯间都有些空旷。

　　陈泽木看见她，晃了一下神，又迅速反应了过来：“怎么今天出来这么早？”

　　现在还没几个人呢。

　　最开始他还担心，周林芙根本不搭理自己，就像之前在出租车上那样，直接就走。因此陈泽木在还没下课的时候，就溜了出来，在楼梯间站了半节课。

　　书包都没背回去。

　　结果下课铃刚打，周林芙就出现在这个拐角。

　　要不是他早有打算，还真被周林芙给溜了。

　　周林芙视线定格，不急不缓开口便道：“你也不赖，等我挺久了吧？”

　　“……”就，怎么说呢。

　　明明字里行间也没有特别的表达用句，但陈泽木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一种自己是她的仆从，在此接她放学的错觉。

　　反正，向来都只有仆从找公主的，没有公主特地出来等仆从的道理。这是相处下来，陈泽木悟出来的道理。

　　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但陈泽木也没仔细想。

　　一看见周林芙，他就笑了起来，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又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气息。

　　他伸出了手，把周林芙的书包接了过来，挂在了自己剩下的那个空的肩膀上。

　　两个肩膀各自挂一个书包，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有些滑稽，但他却完全没有。

　　甚至还因为出众的身高和外貌，将这份滑稽变得有些“耀眼”，让过路的人，都忍不住侧目一下。

　　西远二中的成绩在全省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但也不乏有些交了学习费，想要把自己孩子送进来，跟着学霸沐浴下学习氛围的家庭。

　　陈泽木就属于那一类。

　　每个年级都会有这样的一批人，但学校秉承着开放包容的态度，平等地教育着每一位学生。成绩并不是衡量品德的标准，能够让良好的学习氛围引领着本来落后的学生进步，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然而，也因为开放包容，学校里也存在着早恋的行为。

　　但这样明目张胆地帮“女朋友”背书包的，陈泽木还是第一位。

　　周林芙倒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周林墨也会帮她背书包，这位是周林墨找来的帮手，自然也是可以帮她背书包的。

　　一路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只觉得陈泽木的人际关系还挺不错的。平均下来，每走一分钟，就会有人跟他打个招呼。

　　或短或长，但都会在打完招呼的片刻，将目光移向周林芙，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还没等再说下去，周林芙已经视线冷淡地看了回去，让对方迅速噤了下来。

　　好冷。

　　陈泽木找了一个表情好冷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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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这几天文科班的传言。

　　陈泽木倒是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源头在哪儿，解释了两次后，索性也没再去管这件事。

　　但，就，说不定，万一呢？

　　也许，会有成为真的那一天。

　　陈泽木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再稍微打听一下，大家就都认识了周林芙。

　　相较于文科班的朝气和活力，理科班的女生就显得有些冷清和理性。这样的反差感，不少人都想看看后续。

　　两人出了校门，站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等出租车。陈泽木随意插着兜，朝道路行驶的方向看去。

　　有路过的人把视线朝这边落了过来，他也能云淡风轻地跟别人对视一下，反而把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忙收回视线。

　　周林芙正在看手机，刚刚周林墨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他今晚要回来住，问她要不要吃东西，他顺便买回来。

　　【想吃，烧烤。】

　　【不行。】那边简明扼要的两个字，打碎了她的幻想。

　　【那随便。】

　　她刚编辑完这几个字，还没有按发送键，便感觉面前罩下来一道阴影。

　　“怎么还在这儿？”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她的下一步思路，率先询问道。

　　周林芙有些吓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抬起头来。

　　宋、嘉、实？

　　她……

　　跑得明明很快，怎么还是被追上来了啊？

　　明天不要和陈泽木一起出校门了！

　　都怪他！

　　路上和狗都能搭上两句话。

　　可能是对方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也可能是拒绝对方随之而来的尴尬，周林芙只觉得自己连双手都有些无处安放。

　　“我……在等车。”她磕磕绊绊道。

　　“哦，那我陪你。”宋嘉实朝街边迈了一步，将她护在了身后。他个子高，倒确实能够比她先一步看见出租车。

　　但旁边的陈泽木又不是死人。

　　他面色冷了下来，朝宋嘉实看了过去。两个男生，一个态度散漫，一个姿态端正，视线交叉的瞬间，就好像是极与极的碰撞。

　　片刻后，陈泽木反应了过来。

　　这时候，他倒是想起来，宋嘉实是上一次运动会长跑的第一名。

　　原来跟周林芙是同班同学啊。

　　陈泽木收回视线，其中一只手紧紧握住周林芙的书包肩带，看似是不让它往下掉，实则却有些宣誓主权的模样。

　　“介绍下？”陈泽木率先开口，问周林芙，“这是你的，同学？”

　　同学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嗯。”周林芙回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她正想给宋嘉实也介绍一下陈泽木的时候，宋嘉实便已经道：“这是你今天中午提到的那个，哥哥的同学，对吧？”

　　火药味已经开始弥漫，偏偏他的目光清澈，仿佛就是顺道提了一句，今天中午吃的菜味道如何。

　　但，哥哥的同学，这五个字听上去，比自己的同学还要不熟一些。

　　周林芙听他抢了自己的台词，愣了一下。

　　嗯，总之就是，目前这个情况看来，是不用她再单独介绍了吧？

　　脑袋有些混乱，周林芙没去细想，因为她已经注意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辆出租车。

　　本来现在就是高峰期，再不主动一些，出租车都要被半路劫完了。

　　周林芙抬起右手，正欲示意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宋嘉实已经先她一步喊停了出租车。

　　他比她高，自然也就先她一步看见。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视线和动作出奇的一致。

　　陈泽木顺着他们的视线回头，果然看见了一辆出租车。

　　已经停了下来。

　　似乎是不想再跟宋嘉实过多的接触，他回头，只简短道：“我们走吧。”

　　说完，甚至没再给宋嘉实一点视线，背着两个书包就朝出租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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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有自己的态度。

　　比如，就算你跟她有共同话题，就算你跟她中午吃饭……

　　可帮她背书包的是我！

　　陈泽木以为的示威场面并没有发生。自他走后，宋嘉实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周林芙。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还，挺模糊的。

　　周林芙也不敢跟他再呆一起，况且已经拦下了出租车，也该走了。

　　她挥手道：“那我先走啦，拜拜。”

　　宋嘉实点头，步伐却跟她一起向前：“我送你上车。”

　　“哦。”

　　陈泽木和周林芙都坐在后排，周林芙上了车，宋嘉实便帮她把车门关上了。

　　也许，这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送你回家。

　　隔着车窗，车里车外被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

　　一边是喧闹的街道，一边是相对的安静的车厢。

　　但紧接着，一道清冽的男生声音闯入，打破了这种平静。

　　宋嘉实：“叔叔，麻烦你送她到银杏华府。”

　　陈泽木：……

　　他可能真的把我当作了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