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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二章 偏摘梨花与白人(下) ...

  •   第六节

      揽月阁内,妲卿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她将短匕紧紧攥在掌心,藏于袖中,足以自卫。她望着越来越近的萧君鸿,眼神坚定如铁,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抗拒。

      “你都看到了?只要我想,就可以妻妾成群!” 萧君鸿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与愤怒。

      妲卿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萧君鸿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妲卿猛地侧身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怒火瞬间爆发:“妲卿!你就这么厌恶我?只要你说一句,我就把她们全部遣散,只娶你一人为妻!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为何却始终对我视而不见!”

      “萧君鸿,” 妲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的野心,为了报复。我妲卿,从始至终,都不会属于你。” 她的目光扫过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掳走我,困着我,不过是自欺欺人。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更永远也攻不破玄西的防线。”

      萧君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妲卿,眼中满是偏执与疯狂。他知道,妲卿说的是实话,可他偏不认输。他猛地伸手,攥住了妲卿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

      妲卿的手腕被萧君鸿攥得生疼,强劲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节,却又在指尖触及她腕间细腻肌肤时,不自觉地微微滞涩——那是藏在偏执下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珍视。他俯身逼近,锦袍裹挟着冷冽的酒气与硝烟味,铺天盖地将她笼罩,眼底翻涌着猩红的狂躁,却又在深处藏着一丝近乎乞求的灼热:“卿儿,别逼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酒后的喑哑,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廓,“我只要你点头,玄西不会亡,孜枫不会灭,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白皙的手背。

      妲卿浑身一僵,那熟悉的触碰像针一样扎进心底。曾几何时,她也曾在月光下接过他递来的花,也曾在江湖游历中被他护在身后,那些转瞬即逝的暖意,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割得她心口生疼。可她不能回头,身后是玄西的万千子民,是夙嵘的坚守,是竹浩然的期许,她的软肋早已成了家国,容不得半分沉溺。

      “放开我。” 她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喉间翻涌的酸楚。抬眼时,眼底已凝起一层薄霜,却在睫毛颤动的瞬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她看着萧君鸿俊朗却扭曲的面容,看着他眼底那团因爱生恨的火焰,心中只剩无尽的悲凉——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从他觊觎玄西疆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情愫都早已沦为奢望。

      第七节

      挣扎间,她的指尖触到了袖中的短匕。

      萧君鸿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抗拒,眼底的乞求瞬间被疯狂吞噬,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就这么念着夙嵘?他能给你的,我难道给不了?”他欺身猛压上前,颀长的身躯瞬间笼罩住妲卿,将她困在臂弯与身后的墙面之间,密不透风。劲装的衣料带着夜露的微凉,却抵不住他身上滚烫的体温,胸膛几乎贴上她的肩窝,每一次呼吸都灼热地喷在她的耳廓与颈侧,带着淡淡的酒气与冷冽的龙涎香,缠绕着钻进她的鼻腔,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暧昧。

      他的右手撑在廊柱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线条紧绷,将两人的距离压得极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组绒,能感受到他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急促的跳动,连他衣料上暗绣的银线都蹭得她脖颈发痒。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带着薄茧,先是轻轻擦过她的下颌线,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缱绻,随即缓缓上移,想要抚上她的眼角。

      那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妲卿浑身僵硬,汗毛倒竖。她能闻到他发间的特有的香味,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时的战栗,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近距离的对峙搅得粘稠。萧君鸿的眼神深邃如渊,里面翻涌着占有欲、偏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离她不过寸许,唇线分明的薄唇微启,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鬓角,带着危险的诱惑。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她眼角的瞬间,妲卿猛地偏头,长发如瀑般甩过他的手腕。她的眼神骤然冷硬,那是斩断所有过往情丝、不留半分余地的狠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向他眼底的炽热。这份决绝与两人此刻紧贴的距离形成尖锐的反差,滚烫的呼吸与冰冷的眼神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既危险又暧昧的张力,仿佛下一秒,要么是情动的沉沦,要么是玉石俱焚的决裂。

      “噗嗤 ——”

      短匕带着寒光,狠狠刺入萧君鸿的左臂。锦袍被鲜血染红,顺着冰凉的刀尖滑落,滴落在她素白的绫裙上,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梅。

      萧君鸿浑身一震,吃痛地闷哼一声,攥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臂上的短匕,那熟悉的纹路刺痛了他的眼,又抬头看向妲卿,眼底的疯狂瞬间被更深的受伤与不甘取代。她竟用那个的男人送的匕首伤他?她竟真的能对他如此狠心?

      “呵…… 哈哈哈……”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破锣,眼底却有滚烫的水光在打转,“好!很好!” 他猛地拔出臂上的匕首,,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将匕首狠狠扔在地上,更添几分凄厉。

      他死死盯着妲卿,眼神里的爱意与恨意交织翻腾,几乎要将她吞噬:“妲卿,你越是抗拒,我就越要得到你!”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偏执,又藏着一丝被碾碎的委屈,“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家国重要,还是你的心硬!总有一天,你会乖乖留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统天下,看着我给你别人给不了的荣光!”

      妲卿踉跄着后退半步,握手不住地颤抖,她怎么能伤他?她别过脸,不敢再看他臂上的伤口,更不敢看他眼底那片破碎的猩红——她怕再多看一眼,心底那点残存的、不该有的情愫,会冲破理智的防线。

      “萧君鸿,”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永远也得不到我。” 她抬起头,眼底的薄霜化作决绝的寒刃,“我爱的是我的国家玄西,是与我并肩的同胞,不是你这般沾满鲜血的野心。”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萧君鸿最后的隐忍。他猛地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抓住她,却在指尖即将触到她衣袖时,硬生生停住——他怕真的伤了她,怕连这仅有的、将她困在身边的机会都失去。

      最终,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雕花立柱上,木屑飞溅,指节渗出血丝。“好!我等!”他转身,锦袍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狠厉的弧线,伤口的鲜血顺着袍角滴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房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屋内的夜明珠都微微晃动。妲卿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面缓缓滑落,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泪水终于冲破防线,无声地浸湿了素白的绫裙。她不是不爱,只是不能爱;她不是狠心,只是家国在前,儿女情长早已无处安放。

      而门外,萧君鸿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屋内压抑的啜泣声,臂上的伤口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底的疯狂渐渐沉淀为更深的偏执——他可以等,等她放下家国,等她看清现实,等她最终属于他的那一天。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哪怕要付出再多代价,他也绝不会放手。

      屋内的夜明珠依旧流光溢彩,却照不进妲卿眼底的冰冷与坚定。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际的残月,心中默念着:夙嵘哥哥,父王,玄西的将士们,我一定会等着你们来救我。而萧君鸿,你永远也不会得逞。

      第八节

      巨鹿关兵败、妲卿抵死不从的双重怒火,让萧君鸿彻夜难眠,帐内烛火燃至天明,映得他眼底满是猩红。妲卿被掳的消息早已传遍军营,联军在城头悬挂的“还我公主”,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头。帐下将领皆垂首屏息,无人敢触其锋芒。

      青竹却在此时呈上一幅绘满山川沟壑的舆图,指尖重重落在西侧一道标注“断云岭”的险峻山道上:“将军,今玄西联军恃巨鹿关之固,又得西域铁骑相助,必料我军不敢涉断云岭——此乃破敌之机!”

      帐中将领哗然,断云岭两侧峭壁如削,仅容一人一马通行,谷底遍布暗礁与沼泽,历来被视为 “行军绝地”。

      “先生疯了!” 副将高声劝阻,“断云岭一夫当关,若联军设伏,我军必全军覆没!”

      青竹却手持竹笛,轻点舆图:“正因是绝地,联军才会疏于防备。逆山而进,正是利用轻敌之心。我们只需一计牵敌,二计破骑,三计稳后,再乘胜追击,我军必能直捣玄西腹地!”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副将的急报:“启禀将军,联军在关前喊话,要您放还公主,否则便……”

      “否则怎样?” 萧君鸿厉声打断,眼底杀意翻腾。青竹却突然笑了,竹笛指向帐外:“来得正好。即刻调两万兵力,让副将带着攻城锤与云梯,在巨鹿关下连营十里,战鼓擂到天明。再散布消息,就说‘萧将军不但掳得妲卿公主,还要誓破巨鹿,活擒竹浩然以泄愤’。”

      萧君鸿盯着舆图上的断云岭,想起妲卿眼中的决绝,咬牙拍案:“就依青竹之计!若能拿下此战大捷,我愿涉此险地!”

      第九节

      副将虽疑惑,却还是领命而去。不过半日,巨鹿关下便鼓声震天,攻城器械排列如林,假意强攻的士兵嘶吼声不绝于耳。城楼上的竹浩然果然面色凝重,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帐,对身旁的夙嵘道:“萧君鸿必是要强攻。传令下去,玄西主力与西域铁骑全数移至关前,日夜轮守,绝不能让他破城!” 夙嵘望着关下的火光,心头虽有不安,却也只能依令行事——他怎知,这漫天鼓声不过是青竹布下的迷魂阵。

      与此同时,大卓军的后方营地正一片忙碌。数百工匠围着战车敲打锤炼,火星溅落在青竹的衣袍上,他却浑然不觉,正蹲下身,指尖划过新钉的铁皮:“再裹一层湿牛皮,箭射不透,火也烧不着。”

      战车已被改得面目全非:车身加宽至丈余,两侧伸出丈八铁矛,如猛兽的獠牙;车顶架起三尺箭楼,瞭望手正调试着强弩;底部的铁轮裹着防滑铁皮,在石板路上碾过,留下深深的辙印。青竹站起身,拍了拍车辕:“每辆战车配二十五人,四人推车,一人瞭望指挥,二十人分持盾、弓、□□列于两侧。遇骑则箭射,逼近则刀劈,车轮碾马腿,铁矛挑马腹——这‘玄甲阵’,就是西域铁骑的克星。”

      萧君鸿走过来,看着战车阵列如翼展开,眼中的焦躁终于褪去几分。青竹又道:“断云岭山路难行,工兵需在前开路,每三里筑一堡,五里设一寨,留五百人驻守,囤积粮草箭矢。若联军察觉回援,这些城垒便是我们的退路,也是困住他们的牢笼。”

      三日后,当巨鹿关的战鼓仍在轰鸣,青竹已率领三万主力与四千辆战车,悄然踏入了断云岭。晨雾沾湿了士兵的铠甲,战车的铁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青竹立于最前一辆战车的箭楼上,望着两侧如削的峭壁,竹笛在掌心转了个圈:“过了此岭,便是玄西的落星原。那里地势平坦,正好让我们的战车阵,会会西域铁骑。”

      断云岭的寒风卷着雾气掠过,远处巨鹿关的鼓声隐约可闻。萧君鸿勒马立于阵中,望着前方幽深的谷道。他握紧了佩剑,指尖划过剑脊——这一次,他不仅要破联营,更要那个倔强的女子彻底屈服。而谷道两侧新筑的城垒上,大卓军的旗帜正在晨雾中悄然升起,如同一道道暗伏的枷锁,即将锁住整个战局。

      第十节

      大卓军主力悄然穿过断云岭,如尖刀般插入玄西腹地,直扑重镇 “落星原”——此处是巨鹿关与玄西王都的咽喉,一旦失守,联军便会腹背受敌。消息传至巨鹿关,竹浩然惊觉上当,急令夙嵘与呼延烈率铁骑回援,自己则留守巨鹿关,防备大卓军佯攻部队。

      落星原上,黄沙漫天。夙嵘率领玄西轻骑、呼延烈统领西域铁骑,共计八千精锐,疾驰而至。见大卓军列阵于旷野,战车如林,呼延烈冷笑一声:“不过是些笨重战车,看我西域铁骑踏平它们!” 说罢,挥师直冲大卓军中路。

      萧君鸿按青竹部署,高声下令:“战车开翼,步兵居中,弓弩手就位!” 四千辆战车瞬间张开两翼,形成一道绵延数里的钢铁屏障,车顶箭楼射出密集箭雨,西域铁骑冲锋受阻,纷纷倒地。呼延烈怒不可遏,亲自率军冲击战车缝隙,却被车侧伸出的铁矛挑翻战马,摔落在地,幸亏亲卫拼死相救才得以脱身。

      “青月剑法——寒芒破甲!” 夙嵘见铁骑难进,手持风息碎雪剑,率领玄西轻骑试图从侧翼迂回。可青竹早已料到,令两翼战车向内收缩,形成“瓮形阵”,将轻骑困在阵中。战车推进间,铁轮碾过马蹄,箭雨如蝗,玄西轻骑虽拼死冲杀,却始终无法突破战车防线,反而伤亡惨重。

      这正是青竹“战车抗骑”的精髓——将战车与步兵、弓弩手协同,打造移动堡垒,让联军铁骑的冲击力无从发挥。激战半日,联军铁骑死伤过半,呼延烈肩头中箭,夙嵘玄甲染血,被迫率军后撤。大卓军乘胜追击,攻克落星原,直逼孜枫王都。

      此役后,青竹进一步改良,令战车可拆解重组,更添火油喷射装置,起名“焚风阵”。而被困于萧君鸿军中的妲卿,听闻落星原失守的消息,心如刀割。她望着帐外的断云岭方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匕——她知道,孜枫一旦被破,玄西便真的万劫不复,她必须想办法脱身,哪怕付出生命代价。

      萧君鸿站在落星原的高坡上,望着远处孜枫王都的轮廓,手中破阵剑寒光闪烁。青竹走到他身侧,竹笛轻叩掌心:“将军,孜枫已是囊中之物。只需再施一计,让夙嵘与竹浩然自投罗网,届时不仅能一统两国,还能让妲卿公主彻底臣服。”

      萧君鸿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什么计策?”

      “以公主为饵,诱联军决战于孜枫王都外的‘锁龙谷’。” 青竹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锁龙谷两侧峭壁,正好可重演断云岭之策,再用战车阵封住谷口,联军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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