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RolliAn

3、第 3 章

　　“冰雪融化。”
　　此时的玉苔，正对着手上的灯谜犯愁。
　　经历了万年修行的玉苔，今天是她第一次在表世度过的上元节，早前总听前者说上元节是表世里最有意思的一个节日，她这才不远万里来到了苏州。
　　果不其然，各式各样的花灯渐欲迷人眼，少年少女携着灯笼于此人约黄昏后，还有人搭建了临时的戏台班子，好不热闹。
　　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新鲜好玩的东西，而这个地方聚集的人最多，所以她也凑上来看看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学着其他人抽了一个灯谜，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第一次尝试就被这个谜语难倒了。
　　尽管提示上说谜底是个地名，对于上万年没有踏出过浮戏山一步的玉苔来说，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熟悉，她看了一眼作为奖品的冰糖葫芦，再看看手中的谜语，只能叹了一口气打算将谜题交还给店家。
　　“倘若姑娘觉得棘手，可否将谜纸移交给在下？”
　　玉苔闻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微微作揖后他对上她的视线，她看见了一张清隽雅致的脸庞和一对剑眉下明亮的双眸，一身布衣却掩盖不住他玉树临风的气质。周遭的火树银花在他身边，恍若失了神色。
　　玉苔不由得看出神了。
　　“公子是……”
　　“在下乃苏航昱，乃一介书生。方才见姑娘因此谜题困扰多时，便想帮姑娘一把。”
　　“谢谢苏公子。”玉苔不禁面露喜色，将谜纸交给苏航昱。
　　见他拿过谜题后便不做声了，以为他也解不出来，玉苔有些失落。刚想着要回谜题交还给店家，却被他适时响起的声音再次打断：“姑娘可知包公包大人在何处司职。”
　　“这我当然知道！”玉苔的声音中透露着兴奋，虽然她不熟人间的事故，但是包公的事迹她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一路上每逢说书的讲到包公断案，她一定不会错过。
　　“包大人是在……啊！”
　　醍醐灌顶，玉苔下意识地看向苏航昱，只见他笑着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冰雪消融，那不就是开封嘛！
　　见到玉苔心满意足地换到了冰糖葫芦，苏航昱刚想道别，便被玉苔叫住了：“苏公子可是苏杭人士？”
　　见他点点头，玉苔笑得更灿烂了：“我是第一次来到苏州，可否请公子为我介绍介绍？”
　　有了苏航昱做向导，让玉苔除了上元节之外，对苏杭独有的风俗也有了更加明确的了解，这也为一路上的游玩增添了不少的乐趣。最后，他们在河畔边停了下来，苏公子告诉她，此处是观赏烟花最好的地方。

　　玉苔是喜欢烟花的，以前她在山上的时候，只能远远看到一点。毕竟她的真身是植物，与火相关的东西她向来是敬而远之。不想这次可以在合适的距离里，好好欣赏让她一直向往的景色。
　　没过多久，几个小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嬉戏打闹间撞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玉苔，好巧不巧，这位有着上万年修行的树灵，华丽丽地落水了。更无奈的是，因为接触到的凡人有限，她从来没有机会学习凡人是怎么游水的，而此时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她是万万不能同往常那样选择灵力让自己浮在水面上。
　　思来想去，与其在这种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直接选择更简单的方式——扑腾了几下，便沉入了水底。
　　水下的世界不是寂静无声，可她听到的所有声音都仿佛被隔着一层薄纱。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朦胧中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随之惊起了水面上的波澜，沉于水面下的玉苔慢慢睁开眼，她在黑暗之中看见有人游向了自己。
　　触及皮肤的是一阵温暖，视野终于开始明朗起来。
　　来救自己的人，是他。
　　水下的世界，就连感官都会变得迟钝，却一点点放大了她对他的感知。
　　他握着了她的手腕。
　　他扣住了她的肩膀。
　　他注视着她的双眼。
　　然后对她点了点头……
　　短暂的时间似乎又在无限拉长，伴着从他嘴边溢出的气泡一同在她的内心发酵。
　　摇曳的灯光愈加明亮，可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充足。
　　同时也将他的身影描绘地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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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浮出水面地那一刻，所有的躁动与呼喊都被双耳奇迹地隔绝了开来，她的双眼依旧离不开他，而后她听到他的好听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姑娘，身体可否有恙？”
　　还来不及回答，“砰”的一声，五彩斑斓的烟花在他们的头顶绽放开来。
　　接二连三，绚烂了他们头顶上的上空，与此同时人群也因此开始熙攘，甚至连停在一旁的船家都被漂亮的烟花吸引了目光，一时忘了将落水的二人扶进船厢。
　　烟花转瞬即逝，可仍旧一次接着一次地照亮了整片夜空。
　　同时，也让一束光亮降临在他凝视天空的脸庞上。
　　人们沉迷于五颜六色的烟火，即便你也是如此。
　　而我，独独专注于你。
　　花火的美丽是短暂且喧哗，而你的夺目却是一份不会褪色的宁静。
　　在她的视野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只看不见的笔，将他的音容笑貌一点点镌刻进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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