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亡妻一起上恋综了》白嘉轩

10、第 10 章

　　只见面前这个人淡冷掀起眼皮，直截了当地告诉白念徽：“叶弗没有零食，不要向他要。”明明那天叶弗分了他甜山楂片。

　　“哦，”白念徽知道这俩人战火殃及自己，“那怎么，叶弗老师在哄你？”但也不差拱这一点火了，白念徽挑事地问。如果叶弗跟你搭档不幸福，他大抵可以改跟我啊。

　　顾迹尘冷哂：“他不哄我，哄你？”

　　白念徽被呛到无言反驳：“……”行。“那你俩继续。”白念徽转头就走了。

　　顾迹尘等了一会儿，他以为房间里的叶弗会跟过来。

　　叶弗好像在垂睫，站在原地。

　　顾迹尘以为他伤心了，自己不肯原谅他，顾迹尘又走回去，结果叶弗扑眨起了眼睛，又扬起他的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笑脸：“原谅我了？”

　　“……”顾迹尘离谱地淡漠道，“我也没生气。”

　　弹幕：【嘴比鸡硬，诚不欺我啊。】

　　四对搭档集合楼下了，六个人的目光集中在那一对姗姗来迟的“情侣”上。

　　顾迹尘和叶弗的衣服是浅色系的，看起来比情侣装还情侣装。

　　谢北晦哼出一声。但没有跟出什么话。

　　终究还是职业沉不住气，季约问出了一句：“情侣装？”

　　叶弗点点头，没听清的他还是一脸笑容。

　　其他六个人：“…………”

　　臭情侣，你俩自己录这节目得了吧。

　　叶弗像是回过神来，解释道：“撞衫了。”

　　众人：我信你们个鬼。

　　每个人今天早上的约会环节不一样，有的组去采蘑菇，有的组去钓鱼，有的组去划船。

　　比如顾迹尘和叶弗，就是去划船。划船的地点有点远，他们和跟拍的工作人员在山野里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一个小湖泊，肉眼可见湖的边界，并不大。

　　绿湖，山野。小船像是主人家的船，也像是游乐园废弃的掉漆两人游客小船，有两把划桨，原本穿上有个马达，应该是坏掉拆除了。

　　两人坐上了早就固定了拍摄镜头的船，湖面的水圈涟漪随着小船的微浮动。

　　湖水蓝绿的，凑近看能看见里面浅水区的墨绿水草。再离岸边远点，就见不着水里的水草了。

　　山风还是有点凉的，不过暖暖的太阳晒在身上，有几分惬意。但哪儿会这么惬意，叶弗深知他的剧本不能丢。

　　“顾老师，我有一部戏，要拍吻戏。但是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吻戏。”叶弗想着，有够不要脸的吧，应该弹幕正在骂他。

　　弹幕：

　　【原来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部分？很好我喜欢多来点。（流口水）】

　　【小情侣说这些。别说吻戏，床戏顾迹尘都能手把手教你。】

　　【床戏就不是教了，而是拉着叶弗亲自演练一遍。而且顾迹尘还边教他，边眼色郁黑问：和你拍床戏的男演员，和我比，谁更让你舒服？】

　　顾迹尘看风景的心稍稍一顿，目光收了回来：“认真的？”

　　叶弗点点头，心想，拍完这部综艺内娱该不会被封杀自己吧。

　　顾迹尘却有着自己的想法，问：“你和谁拍吻戏？”

　　叶弗胡编了一个人：“一位演员老师，”

　　顾迹尘好像拿了什么事都要问清楚的剧本：“叫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叫王明。”信口胡诌的。

　　顾迹尘虽然是表情淡峻：“你们拍什么感情戏？什么剧本，我帮你看看。”但是他心里划过了担心，不过是哪种骗小演员下海的戏吧。尤其叶弗这么十八线。

　　叶弗心想，怎么越聊越扯开话题：“那麻烦顾老师多指导指导我感情戏。”

　　顾迹尘心中冷哼，指导个锤子。你跟什么人拍感情戏？不会还有别的亲密戏？你家里这么有钱，还让你出来当演员？当演员是你的梦想么。如果是他的理想的话，顾迹尘会帮一把他的。但如果是被骗十八线艺人揩油，他就得干涉了。

　　那要是当演员不是叶弗的理想，顾忌到他身体又这么差，顾迹尘是不太想让他进演艺圈的。

　　“你们拍的是什么故事？”

　　叶弗就一本正经胡编乱造起来：“情人久别重逢，我的那个角色在逃脱追捕，但是以前的女朋友却见到我，红着眼，我不敢承认，因为我怕被抓，但是她执意坚定且知道是我。然后她缠着我，我不得不又去一边做坏事一边对她好，希望她能忘记我，自己好好生活。”

　　越编，顾迹尘怎么觉得叶弗在说他们两人曾经的故事。

　　“是犯罪片？电影？”

　　叶弗连忙打补丁：“网剧，一个很短的单元小故事。”

　　顾迹尘乌眸略峻，平寂淡然地映着他：“那你对你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的？”

　　“在爱情方面比较懦弱，不勇敢。”叶弗直言了。

　　“懦弱……？”顾迹尘不知道懦弱这个词，是不是叶弗拿来形容他叶弗自己的，“他还喜欢他前女朋友么？”

　　叶弗想了一下，“其实我能理解他喜欢，却也有点不喜欢。”

　　顾迹尘偏偏不知怎的，越听越认为叶弗在一语双关。

　　他在说自己和他以前的故事吧。

　　“喜欢是年少情动，后来身负命案，这份喜欢比起保全自己、和放手女朋友自由，没那么重要。”这是叶弗对他胡诌的角色的理解。

　　顾迹尘心中微动，他故作淡定问：“那就是……你不喜欢了？”声音是轻的。这时候的话中“你”是没有加引号的。

　　叶弗诚恳：“顾老师，那你觉得我这个角色是还喜欢的么？”

　　顾迹尘莫名脾气变得很不怎么好：“你自己都觉得不喜欢了，那你还需要问别人？”

　　不是你说愿意指导一下我么。叶弗脾气很好：“我个人是理解，仍然是喜欢的，但没有年少时那么情动浓郁了。”

　　顾迹尘听着，越想到了自己的那段网恋。

　　“那你的那个角色，以前喜欢‘你’女朋友些什么？”顾迹尘面色淡清，神思略有点神游，但又知道是他在问叶弗。

　　叶弗：“我看了剧本，是年少的情侣，‘我’以前很喜欢她，逃亡的那几年，虽然也曾想过她，但是生活还要继续，现在的‘我’是犯罪了的逃犯，‘我’不得不把将份感情放手了。”

　　“那如果‘你’不是逃犯，重逢后‘你’会和她在一起么？”顾迹尘像是问角色，也像是在问叶弗本人。要是现实也有这么一段旧爱，他日重逢，即便不如过去如意，叶弗还会和旧爱在一起么？

　　“如果‘我’女朋友现在有男朋友了，他们也很相爱，‘我’会放手的。”叶弗说着应该大多人都会选择的路。

　　“那如果没有呢。”顾迹尘再补充一点，“她/他仍然喜欢着你。”仍然深爱着你。除了你，他大概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叶弗思考了一下，“‘我’不是逃犯，生活没有很困难的话，‘我’……应该会和她在一起的。”

　　顾迹尘眼中映着他，迫不及待问出心中话：“这是你本人想法，还是你认为的角色的想法？”

　　叶弗：“结合角色，我认为我的这个角色他有一半可能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但也有一半可能不在一起，剧本里他虽然然默默关心关注着他女朋……”

　　顾迹尘打断他，借用了一套说辞来表达他想说的话：“我们说演员揣测剧本，从自身生活从手，如果是你呢，多年重逢了自己没及时说分手的情人，他依旧喜欢着你，在等着你，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叶弗想着，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朦胧地想起了曾经网恋中的那一任，叶弗眨了一下眼睛。“可是……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了。”

　　顾迹尘眼中光斑像是一点点地黯然。

　　弹幕：

　　【他们在对戏吗，怎么这么认真。】

　　【啊好伤啊。顾迹尘是不是想到亡妻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是不是希望叶弗是他之前那一任啊？】

　　“为什么，是因为你不喜欢他了？”顾迹尘声色萧然，问向叶弗。

　　叶弗声音放轻：“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喜欢我了。如果是我当初没及时说分手，见面又不肯相认，他一定会恨我。”

　　是恨的。但恨的不多。

　　顾迹尘轻微顿了一下，“我刚不是说了，”顾迹尘抬起了眼，“他还喜欢着你，等着你。”

　　叶弗刚要回答。旁边不远处的拍摄小船传来了节目人员喇叭叫声——

　　“两位老师，午饭的食材是需要自己找。今天中午午饭是大家一块做，一起吃，到时候点评哪一组做的最好吃。”

　　把他们放游在了湖中央，才说今天午饭食材自己找，还得比拼厨艺。

　　这时候太阳渐渐越爬越高，一改昨日的下雨的凉寒，湖面的风虽然凉爽，但是架不住在湖水中被四面的太阳光炙烤。

　　叶弗发出疑问：“我们没有捕鱼的工具，”

　　因为为了拍摄好看，救生衣都藏在了船里。必要时才拿出来穿。

　　“钓鱼的工具在你们船里，找找。”工作人员的提醒。

　　两人的对戏被打断了，两人一番找，才发现狭小的船里居然还藏着两根伸缩的鱼竿。

　　“诱饵……”叶弗又找出来了一个矿泉水瓶装着的钓鱼佬才会用的饲料鱼饵。他哭笑不得，“顾老师你会钓鱼吗，”

　　“我看，你应该……挺会钓的。”顾迹尘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番话。

　　叶弗知晓了，这人也不傻，知道自己在勾引他。他笑笑：“我哪是钓，是愿者上钩。”原本是自嘲的口吻。

　　但是到了顾迹尘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怪我咯？是你自己要上钩的。

　　顾迹尘眼睫吹下去，倒腾着手里的鱼竿，依旧想着刚才叶弗半借对戏半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是在提醒自己么？

　　叶弗学着以前看别人，把矿泉水瓶鱼饵饲料倒出来，再用另一只手泼了点水到手心，就开始把鱼饵的粉末颗粒揉成面团。

　　顾迹尘看他仿佛专业的模样，遥想到：如果他和方恬蓝修成成果，他是不是没走演员这条路，两个人在湖边旅游，又或许他依旧选择当演员，两个人在秀恩爱的真正夫妻恋综上，划船，说笑。中午去跟别的真夫妻比拼厨艺，他搂方恬蓝，方恬蓝对他说自己厨艺一点不会，他就会认认真真下厨，替方恬蓝赢下比赛。

　　把鱼竿缠线料理着，叶弗递过来了捏成丸子大小的粉色鱼饵，还是那张笑靥。

　　顾迹尘看见他手掌挺白的，没有什么肉粉色。接过来，在鱼钩上黏合着。

　　方恬蓝可能几年前就走了。又或者他方恬蓝已经在过上他该过的生活。

　　两个人钓鱼，顾迹尘睹物思人，倒是叶弗很主动搭话。“顾老师，你是不是还会看人，你看看我手相，我以后演艺圈发展怎样。”

　　一张手，掌心略白，指骨修长，摊开在了顾迹尘面前。

　　按理来说，手心应该是肉色的。但叶弗的肤色非常淡白，可知道他要么天生肤白、要么身体有一定隐患。

　　谁告诉他，自己还会看相的？

　　顾迹尘眼色复然，学着叶弗胡编乱造：“我一般不轻易给人看。”

　　“那你男朋友呢，你给看吗？”叶弗问。

　　弹幕:

　　【我早说了，叶弗跟他外表一模一样，水性杨花的。不过我好喜欢。顾迹尘应该就喜欢这样式的人。】

　　【别猜了，顾迹尘肯定心里想：床上给看。】

　　【别跟二婚男，叶弗。除非你跟顾迹尘原地结婚给我看。】

　　“……”顾迹尘倒是第一回真心实意，不转弯抹角地道，“我男朋友的话，除非他是真的热爱表演或名利场。不然，我不希望他进娱乐圈。”

　　“那如果你男朋友本来就是演艺圈的呢？你还让他退圈么，”叶弗倒是自己看了看他自己手掌上的生命线，生命线从中间断开，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要是喜欢，那就待着呗。”顾迹尘眼色颇黑，顺便把想问的问出来，“你为什么当艺人？”

　　“喜欢呀，”叶弗把手放在了握住鱼竿的另一只手边，用握鱼竿的手搓了一下空着的左手，即便是微微握起来形成皱褶，那条生命线仍然不连贯，“顾老师，你觉得我会红吗，”

　　顾迹尘别开了视线，落在了湖水远处，“我不是你老板。”

　　“如果你是我老板，你要捧我的意思？”叶弗机灵把顾迹尘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顾迹尘：“……”心中早就回答了：

　　即便我不是你老板，但如果你是方恬蓝，我肯定会带红你。

　　“欸，我好像有鱼吃饵……”叶弗刚说完，鱼竿就弯沉了下去。因为小船只待两个人，本身就小，叶弗身体侧向船的一方，船身摇动。

　　顾迹尘看着叶弗收线，身体半个探出来，他怕叶弗掉水里了，抓住叶弗的手臂。

　　叶弗更加探出去，收杆时因为鱼挣脱鱼钩游走了。叶弗又回头，看见顾迹尘抓着他手臂。顾迹尘却道：“鱼跑了没事，人别掉进水里了。”

　　太阳烤得湖面映出了粼粼或蓝或银的波光。

　　直到叶弗重新坐回小船中，顾迹尘依旧抓扶着叶弗的手臂不松手，就怕船一个晃动，叶弗没站稳就扎进湖面。

　　“可咱们中午一定要赢啊。”

　　“赢不赢没所谓的。”顾迹尘淡漠道，叶弗坐下来后，他才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回去调整钓竿去了。

　　叶弗又是那张笑笑的脸：“可是我想和顾老师一起赢。”

　　“……”顾迹尘是不经意瞥见，不能多看叶弗，尤其那张七八分相似，眼尾稍稍下垂的脸。

　　过去这人的模样总是在顾迹尘心中留下很清纯的印象，再次见面，却发现这个人顾盼言笑，八面玲珑。而且长开了，似美艳了许多。

　　顾迹尘已然将人当做是他的故人。虽然他心中想，这人不一定是他网恋的“亡妻”。

　　“赢了会怎么样？”顾迹尘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那今晚咱们又可能同一间房间了。”叶弗一本正经地回答。

　　“……”

　　顾迹尘一时没了言语接。他眼睫微动，略转移脸面去。可镜头面前清晰地引入了直播间：

　　【我看见顾迹尘脸红了，是我错觉不！】

　　【顾迹尘耳朵红了，我去。有亡妻的人还搞纯情人设那套吗！】

　　【叶弗能不能别钓了啊，别嘴上说说，到了真枪实弹时又怂了！】

　　【叶弗：没有我撩不动的男人。尤其是嘴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