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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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忱住的是那种很普通的单人宿舍，单位里不少职工都同他一样。不算高大上，但至少环境不差而且上班便利。
现在这一方区域都安静下来，外门处并没有人专门值守，有的只是暖黄色的灯光映出飘飞水雾，下方停着的车辆在阴影中排成排。
路见洲被边忱一路载着来到这里，下车后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对此并没有多少陌生感，尽管他确信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边忱直接丢给路见洲钥匙让他可以先上楼去歇着，自己则去找地方停车了。
本来在途中时，路见洲以为边忱要去加油站的，却没有想到对方直接一踩油门就开到自己家，因为边忱说等会儿还有事，没功夫去那里排队耽搁，他也就没有多问。
这里就在市区内部，搭公交车也方便，想要转地方的话自然是轻而易举。
这也意味着，路见洲可以自便了。
倒也不用急着分别离开。
边忱也说了自己有事得出去一趟，让他先上屋去坐坐，就当作是整拾一下什么的，总之随意就好。
路见洲的视线在那小小还有些生锈的钥匙上停留片刻，他随即就按着边忱之前所说的，走向楼梯。
其实也很好找，这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建构，很快就找对了住所。里间果然是很简洁，路见洲进门后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谨慎，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原有的布置。
在摸索着换好了鞋，到客厅里坐下的时候，路见洲都还没有打开灯，一抬头，他正能看到窗外已晚的天色。
虽暗沉却澄澈如洗，像通透而又难以捉摸的心思一样。鼻尖似乎还带着外边辽阔世界的清新味道，摆脱不去。
周身完全停下来后，他仍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动着的，慢慢的升温随之而来。胸腔跳着带来格外强烈的存在感，一下一下的呼吸像是对他不曾间断的提醒，提醒着在方才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
可这种感觉不能被称作“动荡”，倒更像是另一种意味的“安宁”。
在此之前，路见洲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他不知道，原来在野道开快车追逐日落，在后座上乱中得稳且风雨不避，在满是车流又拥挤成常的城区自如穿行……
原来真的有人，在那瞬间与他这么靠近。
在重新上车后，他再没有过任何不适，也始终记得要给边忱留一根烟。
这该是对此彻底适应后的表现。路见洲忍不住想，如果再来多几次之后，那又会是怎样？或许，不用再来多几次，单是这样就已经几乎能过渡到下一个阶段了。
不知那位警察前辈有没有载过其他人，别人也是这样觉得的吗？他明明认为，其实也挺靠谱的，不论是人还是摩托车。
对方又赶又忙，也没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是在最后还笑着对他说：“厨房里网着几只蟹老板，你有空就帮我看看！明天要是可以就蒸熟了请你吃。”
想到这里，路见洲仅仅坐了片刻，随后就起身去找厨房。
先是听到窸窸窣窣的爬动声音，在推开门看到内部情景的瞬间，路见洲浑身发僵。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的、实的、生龙活虎爬动着的螃蟹，和以往在图片视频上所得的感觉都不同。
简直生猛得一塌糊涂！刚开了不到十厘米的门缝，就有螃蟹黑乎乎的爪子搭了出来，带壳的身躯撞得门板都在砰砰作响。
看样子，似乎是用来装的网破了洞，于是它们一只只的撒丫子狂奔出来，估摸着这会儿就在厨房地面到处乱跑。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的“蟹老板”失足掉进下水道里面，在角落那面壁思过把自个儿给闷烂，又或者爬到窗台跳下去，缺胳膊断腿，再加上各种丢失事故之类的。
路见洲：(小心翼翼退回脚，茫然无措ing)
他不会伺候老板，呃不，是捣鼓海鲜。所以，如今这该怎么处理？他记得自己是要帮边忱看着这些小东西的，要怎样做才能看好，才能做到最稳妥？
思考加一，加二，加三……
直到目光投向不远处放着的双层冰箱，他才有了主意，挣扎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始付诸行动，克服艰巨地将即将到口的螃蟹肉收进“保险柜”。
……
等总算大功告成，路见洲还是心跳得有些厉害，整双手都要麻木生硬了。
他的家乡并不沿海，他也很少接触到海鲜，对螃蟹简直就是毫无应对的经验，得费好一通折腾。方才所做对他而言，确实是比坐摩托下山道要难得多。
而到了现在，可以说是暂时无所事事。
路见洲对这个城市不熟悉，房子也是临时租的，没有太多归属感，因此也并不多么想要回原处去。
或许也是因为，留在这里有了期待。
本来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是，他现在有些好奇螃蟹的味道，还有对方的厨艺，以及别的……既然说是明天，那零点过后就是明天了。
只要怀揣着点希冀，便也就心甘情愿又有些傻地等着。
*
长时的平稳中无感异样，却已是近晨。
直到有细微的钥匙声响起，随后，不知是因为风拂还是其他，路见洲在这瞬间若有所感地睁开眼，撞进他视野的那道身影仿佛还带着门外清冽。
边忱在见到路见洲的时候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接着便很自然地换鞋进屋。他现在穿着的并不是原来那身便装，而是淡蓝色的警服加黑长裤。
格外合衬，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
尽管他在进屋时用手扯开了一些衣领，颈前处微微敞开，但那股松散劲儿好像早就全都被冲散了，剩下的，只有和这制服相得益彰的感觉，随意的动作间都带着几分利落。
可惜他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而且在营业的时候也很难被看到。
路见洲移了移目光，在开口时声音有些涩，道：“你回来了。”
“嗯。”边忱道，“你在这坐着得多累，就没想躺一会儿么？里头有床，不嫌弃就借给你，虽说也是硬板的。”
路见洲本以为对方在这时见到他，首先会问他“为什么还不走人”，所幸没有被这样问。
“还好，我没事。”路见洲斟酌着说，“我刚才替你把……”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边忱走到长椅旁边，正于昏暗中背对着他，动手脱解上身的衣服，三两下就露出了后背的大半皮肤，那宽肩窄腰猝不及防地在他的眼前出现。
路见洲的视线还来不及收回，骤然落在对方若隐若现的脊线和后腰窝处，一时停顿住了。
几乎是反射般的，路见洲想起在车后座时自己伸手扶过去的举动，又想起边忱说的“掰不断”，他的呼吸好像变得有些重，脸也有些烫。
边忱只是想换件家常一些的上衣而已，压根没觉着有什么好顾虑的。
他随手从长椅上面拿起一件穿回去，又反应半秒过后，边忱自然留意到不同，转脸对路见洲笑说：“替我收回衣服还叠好了，这么贤惠？”
路见洲只是垂眸应声，其实也没太听清边忱说什么，也忘了自己最开始想说什么。
等到后来，他才敏感地捕捉到“贤惠”这个词，这像极了对某种身份的形容，心不自觉地猛跳了一下，越发不敢抬眼正视对方。
边忱在路见洲身旁坐下来，看了他几秒，问：“姓名？”
他忙坐直了些，答：“路见洲。”
边忱接着问：“年龄？”
他很实诚地答：“22。”
边忱挑眉，被激起兴趣般地继续问：“民族，血型，身高？”
“汉族，O型，179。”
接着还有籍贯，出生地等等……
这段问答过程可谓是相当流畅，路见洲每次回答前的停顿都不会超过半分钟，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脸上完全不显丝毫的纠结和为难。
既不多一个废字，也不少一个字，语气词更是绝迹，所说完全就是标准的模板答案。路见洲对此的认真专注程度，得都能赶上高考生答题。
(惊疑交加ing)边忱：这都行！！
难道真的以为出了事，要被查户口吗？还是说是因为职业气质？
他本来早就不想再问下去了的，可是为什么会诡异地感觉，若是他这样做就是“不敬业”，不是个合格的考官？绞尽脑汁抛出问题难住对方不是目的，只是，真的头一回遇到有人这么将他当一回事！
直到问话的最后，边忱喝了口水润润嗓，都不抱有多少希望地问：“婚姻状况，是否已婚？”
路见洲却是戛然顿住。
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了。
边忱没再喝水，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说：“真结婚了？”
可是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过去了，也就是维持着无声状态240秒，大大超过原有记录。
“还当爹了？”同样没有得到回答。
边忱再多看路见洲一眼，端详着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忐忑地起身想要给他倒水喝。
这怕不是渴到极致导致短暂失声了？以前听说过有学生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特别是在考试的时候，宁可憋死也绝对不肯影响答题的规范性，所以始终隐忍不发。
这原来是真的？！
边忱差点就信了，得亏路见洲随即伸手扯住了他，表示否认。只是单纯地在那一刻说不出话来，无关其他。
“我……未婚。”
半晌过后，路见洲强迫自己抬头，怔怔望着边忱，声音有些哑却郑重地说出这几个字。
缴械实际上始于那短短四分钟后，他根本撑不过第二四零一秒。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