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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旧房间刚被整理过,但还是显得乱。
      毕竟体积只有那么点,而那么久以来堆着的旧物都在这里占地方,就连小得像是几岁时穿的衣服、破弹弓等玩具和老照片都还有留着。

      说来这是边忱打小就住的,他自然不会嫌弃。
      只是现在,他方才在某瞬间都有想要把路见洲带出去开房的冲动了,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路见洲半点没介意,他在洗浴完走进来的时候先是把房门给关上,接着目光在那堆旧物上停留,说:“都是你的?”

      边忱点头,正忙着把这些东西都挪移走。

      路见洲走到他的身边,把一张老照片拿在手上看。边忱凑近来,指着其上的人解释说:“这是咱妈,这是咱爷爷。”

      中年女人面容秀丽,留着短头发显得干练又亲切,而老人则躺在摇椅上笑眯眯的。

      路见洲很乖巧地对着照片唤这两个称呼。

      边忱随即又给他递来另一张照片,老神在在地说:“这是你老公。”

      路见洲正想同样唤,却猛地反应过来收住声了,他脸上一热,只是端详着那张照片。
      其上的边某还穿着一身蓝白色校服,像是还在念初中,痞帅的眉眼有着几分熟悉又陌生,少量的发落在额前,看起来满满的阳光少年气。
      全然没有戾气,也没有若隐若现的阴郁。

      路见洲缓缓勾了唇角。

      套路没成功,边忱有些心痒,从路见洲身后把人环着,一边手接过毛巾给他擦着湿发,闻到了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说:“洗得那么仔细?”
      这骚包的尾音听着总像带着点别的意味。

      路见洲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视线还停留在照片上,没理会他这打岔,说:“哪个年级哪个班?”

      边忱有点讪,说:“请往校长办公室或者教务处里头找。”

      路见洲笑了,说:“犯的什么事?”

      边忱抢过照片,含含糊糊地说:“我真没干坏事,也早不记得了,估计翟秋生比较清楚。”

      路见洲微挑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边忱松开路见洲之后就开始忙着铺床,显然是很用心。路见洲的目光落在他那动作未停的手上,呼吸微滞。

      那是双捧过无数荣誉的手,也曾被罪犯吐痰放烟灰。无数人可惜他这双手,可惜他这个人,可惜他这傲骨,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可惜”。

      路见洲去帮着他一同通好被子,故作平静地问说:“你以前和翟秋生有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边忱差点脚下一滑栽倒,忙转过脸来说:“绝对没……不,就一次,他半夜嫌我磨牙声吵就踹我下去打地铺了!”

      路见洲看着他,还是很平淡地问:“你磨牙做什么,蓄意咬他吗?”

      边忱:“……”
      他算是品出来了,他家小法医对翟某挺有意见,态度不太好,寥寥几句话语就藏着隐隐的动荡。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哪件事,还是兼而有之,估摸着这次偷偷联系他去参加特训的事影响最大。

      毕竟见识过路见洲温和之下的彪悍,边忱急说:“这不怪我,睡得沉做什么都不受我主观控制不是?”

      路见洲没有缓和,反而说:“你真想做点什么,难道他会比我好咬吗……”

      边忱倒吸一口冷气,其他的都可以理解,只是这股浓浓的醋味又是怎么回事?偏偏路见洲表面还维持得极为镇定,甚至连眸中都没有多少情绪变化,而说出的话就这么地无厘头又较劲!

      路见洲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这反应毫没道理,明明知道不是这俩那么一回事,可是说过的话也没法撤回来了,而且他确实是有些因为翟秋生不高兴。

      确切地说,自从刚才在楼顶得知那些后,他的心情就很难太美妙,甚至算是挺堵,可这都不怪边忱。

      对方显然也是想要和他好好地过完年。
      时间难得,该要珍惜。

      僵持没多久,路见洲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不上是委屈还是难过。

      路见洲刚想要把脸偏开,对方却靠近过来用力地圈住他,低脸从他的脖颈处开始细细地吻咬上来,流连过一寸寸,不轻不重地带起阵阵酥麻,连带着双方的呼吸都重上了好几分。

      边忱声音很低,几乎完全是抵在他的耳侧,说:“笨,我不是说过了,这世上哪还有其余的什么人能把老子当狗!”

      路见洲身体微僵,重重闭了闭眼睛以克制住想流泪的冲动,片刻后主动把边忱推开了。随即,在对方还带着疑惑的目光中,他垂着眸,站在床边一板一眼地解衣。

      边忱就这么在旁盯着路见洲做这动作。
      没想好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是要上去帮他脱,还是很君子地转身移开目光?
      得,到这关头还拧个鬼!

      还没等边忱从中回过味来,路见洲已经先一步进了被子里躺下,他在翻身背对着边忱之前,伸手丢出去一些物品,说:“你欠我的总得补上,等下记得关灯。”

      似乎有什么在脑子里轰然炸开了,边忱挑出那润滑用的看了几秒,他依言去把灯给关了,只剩窗口透出的亮。

      本来视野该是特别黑的,可正赶上外边炮响的时候,照得房里都很清楚,原来这么快就到零点了。
      好似在这个热闹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相依。

      只剩一片嘈响,硫磺味也渐渐笼过来,路见洲感觉心跳得实在厉害,努力克制着紧张。没过多久,他就在床上感受到被人拥入怀中,鼻间也似有似无地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边忱用一边手轻轻抚着他,一边手摸索去到他的身后。

      路见洲仰脸说:“边哥,你别不认。”

      虽然外头很吵,但边忱还是听清了,笑了一声,说:“做的事,我没要不认。”
      其实不止,还有很多很多,他都认。

      “我要是不认,你打算怎么着?”边忱再次吻上他,又带着点调情意味地说,“收紧我的jing,好以后拿去告我么?”

      路见洲被他弄得有些受不了,又因为羞耻说不出话来,只能红着眼睛在黑暗中瞧他。

      头一回知道原来他家小法医到了床上这么乖软。
      边忱到了这个时候可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真枪实干绝不是说说而已。

      外边的炮声早就停了,房内却刚值兴头。路见洲被刺激得全身一片滚烫,好几次差点从口中溢出声音又被他死死咬住,生理性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盈在眼眶。

      边忱安慰似的含着他耳垂,试图让他尽可能地放松下来。

      适应了几次过后,路见洲确实放松了不少,可这一下瞬间没能收住声音,叫出来时简直恨不得当场消失,他随即喘着气,用商量的口吻哀求道:“边哥,我有点不成……”

      边忱说:“叫什么边哥,我不爱听,叫老公。”

      动作更加激烈,可偏偏没再听到路见洲的回话,对方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咬牙隐忍。
      路见洲有多执拗,边忱算是又一次地见识到了,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难道他把这个身份做得这么失败,让对方就是不肯开口这样喊他?

      边忱有些郁闷,说:“别边哥长,边哥短,边哥有事你不管。”

      路见洲忍不住说:“我没要不管。”

      边忱立刻接道:“所以,时长还是短?”

      路见洲:“……”
      他还是低估了这位耍流氓的底线。

      边·流氓丝毫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本来还想着路见洲给他点什么反馈的,可看样子是问不出来,只好自个找乐子找得正欢。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干得越来越起劲的时候,却偏听到手机响起。
      去年买了个表!这一打岔搞得边某想骂街。其实早有设置拦截骚扰,可以通过的都是重要来电,不接肯定不行。

      边忱正要起身,路见洲却在此刻伸手拉他,欲言又止。

      边忱轻轻在他的骨节处咬了一下,帮他盖好被子,含笑说:“放心,还没完。”

      路见洲:“……”
      他记得他本来想说什么来着?这下真忘了。

      外面的风很凉,让边忱整个人都冷下来不少,他拿了手机出房接听,不出预料是翟秋生那队里的人打来的,他不能挂断。

      紧急通知的内容也不算太意外。
      有鱼趁年假的时候要冒头,自然就该有制伏,残余团伙还是他所深知的,曾带给他近三年阴影与沉浮。

      边忱放下手机,目光落在远处的昏沉夜幕,此刻内心反而出奇的宁静。

      过去的记忆越是清晰,就越是一面镜子,把现在的他照得狼狈不堪,在警校的时日,就像是又给今天的自己上了一回课,就当是再借了从前的孤勇,心里通明没有破绽可钻。

      就算旁人都说他是个保安,可他总还存留着点念想,未必就没有机会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任何希望都是得靠争取的。

      他不是自珍自怜老古董,永远只是还没毕业的愣头青,既然气没断谁乐意光当个摆设,血又不是凉着的。比起酸楚,也还是记得热忱更多。

      周遭静寂了许久,像是再找不到回响。
      如有所感,压不下逐渐生出的焦躁,路见洲想要从床上起身。

      边忱恰在这时回到了房间,重新关紧门。
      他就此间隔凝视着对方,却久久未语。

      随之则是,路见洲听到了他穿衣服的窸窣声音,眼眶在这一瞬间红了,赌气道:“你只有60秒,不,是30秒。”

      边忱抬眸,对着他扬了扬唇角却没有笑。

      路见洲更加难过了,闷声说:“我当你是要同我过日子的,可你甚至连这都不反驳……”

      边忱已经差不多把衣服全都穿戴整齐了,再次翻身上床,隔着被子不轻不重地压在路见洲身上,问:“真的不肯叫老公吗?”

      路见洲沉默,半晌后才道:“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

      边忱把他的被子扯下来一些,探手进去胡作非为一番才说:“算!你算我大爷,算我祖宗,算我媳妇儿,算我房主,算我心肝脾肺肾再加上半条命,够没够?”

      路见洲隐忍着发出声小小的呜咽,听不出是在哭还是笑。但边忱确实是在笑,忽而俯下来在他耳边唤:“乖小孩。”

      路见洲睫毛微颤。

      边忱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曾经陷进泥里,差不多是要被活埋在里面了,谁喊我也都听不到,其实很多人都想要帮我一把,徐竞、秋源……也包括翟秋生。”
      “但只有你把我完完整整地带出来了。”
      “所以,往后就靠你担待了。”

      路见洲的心里又酸又疼。

      边忱忽又话锋一转,道:“明人不说暗话,流氓不说假话,我最爱最爱路见洲,不信你也来爱我试试!”

      路见洲闻言彻底绷不住了,差点把边忱刚穿好的衣服又给扒下来,趁机握过他的手放在唇边用力一咬。

      边忱半点没躲。
      未久,他便感到有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听路见洲解释说:“这是用我外婆的银发簪熔掉打成的戒指,有一对的。”

      边忱微怔,去触抚路见洲的手,发现他们戴的果然是同样的。

      那个称呼,在此刻也被路见洲不再吝啬地唤出,让边忱心头为之猛地剧烈一震!

      擦,有点想老泪纵横是怎么回事?
      就跟想踩刹车却偏偏踩上了油门似的,费很大的力气都很难收得住。路见洲都被他狼吻得脸变了形,还不忘一次次地唤他“老公”。
      可哪怕是再情迷意乱,两人现在也都是克制着的。

      像陷入了一场短暂的冬眠,兜兜转转也总有清醒。
      路见洲对此感知得无比清楚。

      都发生在同一时刻。
      他回来了,他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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