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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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灯的室内只有从窗帘缝隙中溜进来的一点月色。
看到的彼此都朦朦胧胧。
我掐着他的脖子，在窒息感中他的脸漫上潮红，还泛着湿气的头发软软贴在额上，不知是方才没擦干的水还是汗水。
明明是赴死般的情形，却仿佛在他身上加了几分生气。
“你是…森林里的魔鬼*吗。”他的声音又轻又哑。
这是一个传说，国王弥达斯曾在森林里追捕名为西勒尼的魔鬼，为了问一个问题：“对于人来说，什么是最绝妙的东西呢？”
魔鬼起初默不作声，直到在逼迫下，魔鬼发出尖笑：“可怜的短命鬼，你为什么要强迫我说出你最好不要听到的东西呢？最绝妙的东西是你得不到的，是不要生下来，不要存在，成为虚无。而次等绝妙的东西就是快快死掉。”
这是魔鬼的回答，也是我和他说过的话。
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有在认真学习，书单连尼采都涉及了，这念头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我只是回答：“你还没抓住我呢。”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太宰的样子看起来比被连续加班一个月还要惨淡。
这就是相信魔鬼的甜言蜜语，与魔鬼为伍的代价。
我倒是一身清爽，还有心思让他加强锻炼。
“真是魔鬼啊。”这时候他抱怨的魔鬼估计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不行了，我不要去上班，对我做了这种事情还要我去上班，最无情的上司也做不出这种事。”
我看着他在我床上打滚，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今天的任务。
倒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但是，“不行哦。”我从床上提溜起太宰，盯着他收拾好自己。
“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我魔鬼呢。”
看着他穿好衣服，我俯身托住他的脸，交换了一个吻：“走吧，不会很累的，我保证。”
于是今天港/黑部分早上站岗的人都看到一副让他们恨不得挖掉自己眼睛的景象——让人闻风丧胆的干部大人挂在了让人名字都不敢提的新首领身上上班。
不愧是首领，即使是这种情况，首领也能这么气定神闲，仿若无事一般行走。
甚至有人心里这么想，但是表面上他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全部装作非常自然的样子。
是的，即使干部一边挂在首领身上一边还要嘟囔着玩任某堂。
因为他们是受过训练的专业黑手党，他们不会笑。
即使身上挂了一大个人，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毕竟从关注到太宰到一时兴起的帮忙，再到现在也算是人财两收，这次的探索格外的有趣。
我没有自我。我的喜好、行为都是对他人的模仿，我总是比自己模仿的人做得更好、也更绝对，别人也很难发现这一点，反而觉得这些就是我了。
偶尔有一种感觉是，我仿佛一个掠夺者，吞噬别人的自我，去填充自己。久而久之，说了一千遍、做了一千次，也就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他人，哪些是自我了。
本来这次也会像之前无数次一时兴起一样，被他人的热情感染，看到点火星就忍不住参杂进去，漫山遍野地燃烧起来，但是很快心里那份来自他人热情就烧成了灰，空空荡荡。
我一直很期待自己哪天就这么引火烧身，就那么死在那份偷来的的热情里。
可是我的异能力，独一无二的异能力的发动，总不会也是对其他人的模仿吧。就让我相信一下这份与生俱来的禀赋，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呢。
虽然我不相信命运。
我看了眼挂在身上的少年，他正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感觉到无聊。
至于能维持多久？
在黑暗里行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的人，最奢侈的事情就是犹豫。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一犹豫可能就是永别，就像太宰和他的朋友，犹豫着差一点就是永别。
我又看了一眼太宰，现在还在首领办公室的沙发上打滚的人倒是半点看不出当时毫不犹豫把自己当成筹码，与我签下卖身契的样子了。
当时他也只是觉得织田作被当作一枚对付MIMIC的好用棋子，却没有发现森先生是想把这两枚棋子一并丢下棋盘。他和织田作之助尊重着对方的边界，他们就停在对方房门前，礼貌的看一眼，然后就这么互相交谈着。
这也正是森先生的策略能够生效的原因。
太宰虽然聪明，却是毫无目的地在世界如梦般行走，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是保护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织田作之助也是如此，虽然不愿意却杀人却在港/黑工作，却与核心的两个人走进，甚至与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交往甚密。
人总是这样，一旦得过且过地活着，就会跌入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的陷阱。
就像为了减少加班过度的情况，于是放自由杀手得过且过的森先生，就掉入了我的陷阱。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也许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