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杀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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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朝军队在极北高原上以两个军营为主分别呈放射状向外扩散，既镇守边境，也保护周边的牧民和为数不多的城镇居民。
这两个军营一个是军北大营，在极北高原最北端，另一个是军南大营，在极北高原最南处。
寒阿朝身处的便是军北大营。
草原上壮观的高原地貌在这里早就被极寒的冰川尽数覆盖，白雪终年不断，一旦进入十月中旬过后，极北高原最难熬的时间就到来了。
此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整个第二战斗连的军营。
第二战斗连一共五百人，步兵二百，骑兵三百，连长焦小凤面色严峻地翻身上马，要求全连立刻集合。
寒阿朝从睡梦中惊醒后，便亦步亦趋地跟着风宝等人出了营帐。
风雪呼啸，冷意瞬间侵袭上她的面容，彻骨的寒意顺着寒阿朝的脊背迅速发酵，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前方骑着马的焦小凤已经开始下发指令：“斯拉夫国现有一小队侵扰我朝边境，要求第二战斗连全体骑兵集体出战！”
“全体骑兵立刻整顿守备，半刻钟之内出发！”
“是！”
一呼百应，士兵们立刻四散回营准备守备。
风宝一早就注意到了宛如木头一般浑噩的寒阿朝，当即拽着她往营帐中走去：“你一个新兵蛋子，没训练好之前不许给我上战场，老实待在你的马棚给我刷马去！”
女人在军营里是稀缺资源，对于没有女兵的斯拉夫人来说更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启朝军队这一年和斯拉夫对战时，不少女兵都被径直拖回斯拉夫军队的大营充当军妓，最后饱受折磨才死去，因此能上战场的女兵都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训练，素质极高。
寒阿朝知道战场的危险性，闻言反身拽住风宝，皱眉道：“队长，你们要去边境打仗？”
“自然，”风宝平日的温柔已经尽数收敛，转而凝重道，“我们第二战斗连距离边境不过五十里地，我回来前你就听从老兵们的指令，不得擅自外出，听到没！”
“听到了。”
风宝这才快步回营准备各种战斗要用的东西，寒阿朝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这才有种到了塞北的真实感。
战争一触即发，那这一战又能平安回来多少人呢？“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1）大抵不过如此。
寒阿朝心下罕见的有些焦躁。
她是手上沾染献血之人，自然清楚一条生命白白逝去是何等无辜。
静立风中半晌，她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子，一步一个脚印踏在雪中往马棚走去。
凡事谋定而后动，她再如何担忧，也无法凭借一人之力扭转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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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士兵们混乱的声音和马棚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寒阿朝静静听着外面逐渐远离的马蹄声，这才确信风宝等人已经出了军营。
“砰——”
身前的黑马一蹄子将她刚拎过来的木桶踹翻在地，不耐烦地用马首赶她。
现下马棚里仅剩一些还未被驯化的蒙古马，一个个心高气傲，烈性得很，寒阿朝刚进棚，木桶都被这只大黑马踹翻三次了。
寒阿朝没敢离它太近，只站在栅栏外抱着双臂去观察它。
她势必也要上战场，那总要挑一匹自己的马，寒阿朝看着这一脸倔种的黑马，缓缓摇了摇头，转身往另外几个马厩走去。
黑马看着寒阿朝往别的马走去的身影，马眼都瞪大了，“嗤~”它打了个响鼻，愤怒地开始嘶叫起来，寒阿朝的手已经触上了另外一头白马，白马温顺，还主动上前走了几步。
不一会儿，马棚内传来阵阵嘶鸣声，惊得后厨做饭的伙夫频频往马棚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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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色渐暗的下午，焦小凤等人依旧未归。
寒阿朝抱着剑倚靠在军营门口，风雪将她的墨发吹散在空中，月夜苍凉如漠，良久之后，她被几个老兵叫住。
“到晚上歇息的时间了，那个新兵，别在门口杵着了。”
“抱个剑，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焦连长她们怎么样了”
寒阿朝心里琢磨着此去焦小凤等人的战况如何，但她对塞北地势一无所知，想了想便迈步往那几个老兵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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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南大营，主将营帐。
营帐内人员身影匆忙，卫寒盯着沙盘上的那几个高地，眉目陷入了沉思。
斯拉夫国若是想要侵袭启朝塞北边境，就必然要越过寒冷的极北高原，高原之上有冰川，如今十月份的气候更是严寒难耐，哪怕军队供给充分，士兵也势必要死伤大半。
军南大营地形在高原下方，斯拉夫国必定不会袭击他们。
倒是军北大营伫立在高原最北端，最容易被侵袭。
他想着这次斯拉夫国突然进攻的意图，身边的副官突然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正是松柏。
卫寒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了？”
松柏一身寒气，衣领上已经冻上了一层冷霜，他哈了哈手道：“将军，铁将军已经出兵支援军北大营的骑兵营了，那边来了信说斯拉夫国已经入侵了边境，现下军北大营的骑兵们也赶到了边境周围迎战。”
卫寒捏了捏大拇指，隐约有些不对劲。
他凝眉去看沙盘，问：“全都去了边境附近作战？铁将军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松柏沉吟半晌：“大多数骑兵已经倾巢而出，现下军北大营大抵只有少量的步兵。铁将军前几日在外剿灭马贼，返回时得了信儿。”
营帐外的风雪呼啸声猛地加大，卫寒的思绪也随着这声音慢慢飘到了营帐外，他心有所觉，声音突然淡了下来：“京城可来了消息？”
这一年多时间卫寒一直在加派寻找寒阿朝的人手，甚至派了人去豫章，几乎要将所有地方翻了个遍，却都没有她的音信。
心中的某个猜测也愈发确切起来。
或许她不想再见他？所以才多次有机会都不来找他？
男人眉目淡淡，此时手下捏着沙盘上的棋子反复揉捻着，思绪逐渐从漫无边际的想象中飘了回来。
他有多想她，她知不知道？
松柏喉头一哽，回避似地摸了摸鼻子：“没有。”
“罢了。”
卫寒遂将目光转向沙盘，继续看着那上面的地形和兵力部署情况。
“军北大营还没来消息？战况如何？”
松柏也有些纳罕：“奇了怪了，铁将军带人和军北大营的各个连队已经会面，但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斥候来传信？”
卫寒眉头再次拧了起来：“再等等，若是今夜没消息，你便带一队人马前去查看。”
“属下听令！”
松柏一抱拳，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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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第二日天明时分，已经过了辰时，但此处天还有些许黯淡，寒阿朝照旧拎着木桶去马棚刷马。
刷完马已经接近午时，寒阿朝坐在营帐里磨剑，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了地面的震动声。
她“嗖”一下起身，拿着剑推门开来，只见营帐周围仅剩的几百步兵都惊惶不定地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兵线，一时间仅剩的几个小队长迅速组织步兵回防。
“是斯拉夫人，快！架大炮！绝不能让他们攻入军营之中！”
“斥候快前去探报来者数量！”
“来不及了！”
寒阿朝快步走上瞭望台，一眼望到远方，心中对敌方人数约莫有了估计，扶着栏把对下方喊道：“来不及了！对面大概有几百骑兵，大家快准备火器的防御！”
步兵对骑兵几乎没什么胜算，更何况此时已经是火烧到眉毛上的事情。
营帐中混乱一片，而那片黑色已经到了军帐几里地之外。
火炮声在一片混乱中瞬间轰出了营帐之外。
远处的黑色微微一顿，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骚动起来，风雪声中刀光剑影，寒阿朝只觉得眼前一花，敌人就已经到了近前。
“杀——”
战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寒阿朝心口猛地一跳，盯着营中景象的眸子不自觉瞪大了。
几个小队长将几百人迅速组织成平时演练的军阵，冲进来的几十个斯拉夫铁骑便瞬间被围困在阵中。
但步兵不敌铁骑，几瞬之后就有士兵被马儿踩踏至死。
惨叫声不绝于耳，寒阿朝眼睛没眨一下径直从瞭望塔跳下去，她将剑背在身后，捡起地上零落分散的一柄银质长枪，气沉丹田，直接坎向向自己冲过来的一个铁骑。
马儿的嘶鸣声啸叫不停，因为两只马腿被砍断，马身直接倒在了地上，骑在上面的斯拉夫人咒骂一声，拿起银质剑柄向寒阿朝冲了过来。
“*~*&^％$#(杀了这个女人！)”
“拦住他们！”
几个队长看了看残余的士兵们，又看了那边落单的寒阿朝，一咬牙，只能先应对眼前的敌人。
寒阿朝冷冷看了眼向自己冲过来的金发碧眼的怪物，将长枪扔在地上，从身后拔出剑柄，剑刃出鞘，在风雪声中传来阵阵嗡鸣。
她确信，这把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杀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