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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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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永远要继续下去,无论如何都是。禅院甚尔之于藤本千叶和藤本木人也不过是生活之中一段非常神奇的插曲,绚丽而且短暂,就算他们不搬走,藤本一家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搬走,去另外一片天地之下生活。
“抱歉啦,千叶、木人,爸爸妈妈实在没办法去看正式演出。”女人双手合十,满是歉意的看着藤本千叶和藤本木人。
压抑住眼底那一抹失落,藤本千叶强撑出一张璀璨的笑脸:“没事的啦,爸爸妈妈的事情那么重要,肯定要先完成啊。”
“不过如果能来的话就更好了。”藤本木人到底还是比藤本千叶更具有孩子气,话语间还是染上些许遗憾,悄悄握紧了放在下面的手。
“不过幸好,爸爸妈妈还能来看彩排。”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拧过了自己的情绪,同你一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这也很不错呢。”
没有办法违逆生活,就得微笑着接受生活的一切,让不甜的东西看起来甜蜜一点。
剧院是之前建的,半新不旧,其他过来彩排的同学在门口等着,看见藤本千叶和藤本木人过来连忙招手,藤本千叶也招手,但是眉头忍不住蹩了一下,戳了戳木人的手掌心,那是他们的小暗号,指这里的气氛不对劲。
很快藤本千叶的手掌心也传来那种微弱的痒意,显然木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很有可能这里就有那种长得极丑又凶的离谱的“那种东西”。
平日里在大街上看见的那种小东西他们两个人自然是不会怕的,但是在密闭房子里面的就不一定了,之前见过那种工地里面就会有很大机率出现贼凶的品种,他们没胆子去赌这里面的怪兽是不是个凶兽。
怎么办,难道要现在装病逃回家么。
可是,这是多么难得的一次啊,能和爸爸妈妈一起,一家人一起……不想松手啊……马上就能触碰到的幸福……
应该没事吧,就那么一次的任性……藤本千叶不断的眨眼,内心的声音却是在重叠之中不断变大,盘踞在她的周边,一次又一次的诱惑着她。
“怎么了,千叶?”女人率先发现了异样,疑惑的看着藤本千叶,“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啦,快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藤本千叶尴尬的笑笑,掠过木人担忧的脸庞时还是低声和他说了一句,“这次要是错过了,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藤本木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握紧了藤本千叶的手。
那是一切巨大变故的伊始,是藤本千叶永远无法被宽恕的过去。
尖叫的声音炸开来的时候藤本千叶就意识到了不对,那些丑陋而凶残的东西瞬间从剧院的角落溢了出来,就像她看过的电影《异形》中的抱脸虫一样瞬间扑上了能扑上的人,藤本千叶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跑啊,快跑。”在这种情况下木人的反应要比藤本千叶快上许多,抓住她的手就往回跑,藤本千叶下意识的想抓过她父母的手,血色的一幕直接浸染了她的双眸。
人的身体应该很脆弱吧,就像是吹的鼓鼓涨涨的气球,只需要一点点尖锐,“啪叽”就会爆裂,变成四分五裂。隐藏在气球里面的彩色纸屑也会随着爆裂而迸发,在空中飘得到处都是
所以你的父母也这样了,血的腥气直接冲进了藤本千叶的鼻腔,像是汽油一样,让她迟钝的大脑瞬间加速运转。
“不许往后面看!给我使劲往前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藤本千叶恶狠狠的尖叫着,把木人想要转过来的头往回掰扯。
然后她就的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脚正中彩色的绘图,干枯而畸形的肢体带着不容分说的力道拽住她的脚踝,把藤本千叶往下拖拽。
“姐!”木人瞬间反应过来,直接伸出手去拉拽那只干枯的手,似乎是想把她的脚踝和那肢体分割开来。
但没有什么用处,该抓住的仍然抓住,木人的手上甚至还多出了可怖的抓痕。
“快跑!”时间紧迫,藤本千叶只能向藤本木人命令,“跑出去!”
“可是,可是。”藤本木人仍然在犹豫不决。
“无论怎样,你先跑,不许管我!”藤本千叶狠狠地推了一把藤本木人,他踉跄着松开藤本千叶的手,而藤本千叶几乎是在刹那间被拽了进去,粘稠的感觉伴随着溺水感让藤本千叶的大脑一阵眩晕。
“抓到了!”
尖锐的嗓音让藤本千叶之前的晕厥感被冲走了大半,抓住她脚踝的肢体已经不见了,因为它直接搭在了藤本千叶的脖子上。
没有五官,仅有勉强可以分辨的人形四肢,声音干燥而且尖锐,和故事书里描述的老巫婆的声音有的一拼,手劲大的离谱,几乎要把藤本千叶的骨头捏断的。
“漂亮……漂亮极了……小猫咪!”它在喃喃自语,抓住藤本千叶脖子的手逐渐缩紧,几乎要把她勒到窒息。
“喜欢你……变成你……”
“不需要你……不需要……”
它这么说着,藤本千叶只能感觉肺里面的空气变得愈发稀薄,呼吸变得困难,眼睛前闪现白光点点——她要被掐死了。
她还不想死,她怕死。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于是她竭尽全力颤颤巍巍的伸出沉重的双手,拼了命似的把那个脸固定住,原本全力闪躲的双眼此刻却四四对准那对漆黑的空洞。
这是藤本千叶最大的秘密,只跟亲弟弟和禅院甚尔透露过的秘密,无论对方是什么,只要她的眼睛和对方的眼睛对视,她就可以放慢时间。
当然,如果那空洞洞的东西能可以被她的能力称作眼睛的话,她就可以控制它,幸运的话就能够拖延时间到被别人抢救,再怎么不幸起码也能牵制住它,不会回去伤害木人。
拜托了,唯有这件事情,一定要成功。藤本千叶想着,努力的按照以往的规则使用了能力。
金绿色的眼睛迸发出诡异的光,一瞬之间似乎连空气都有微微的撕裂。一切都被凝固在了一点,外界你是一点也感受不到了。
整个舞台陷入死寂。
……
藤本木人只能全力狂奔,踹开门,越过椅子,躲开那些能把他姐姐拽进去的图案,心好像飘荡在虚空,无处安放又怦怦乱跳。
如果他的姐姐在,无论有多么可怕的东西他都有无穷无尽的勇气可以面对,因为姐姐是姐姐,是他需要保护的人,姐姐也总是能在危机的时候尽可能得出可行的计划,带他从危险走向平安。可是现在,姐姐被拖到不知哪里,藤本木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人指路的迷茫与恐慌。
“啊哈……啊哈……”他喘着粗气,无意义的狂奔正在逐渐耗尽他的体力,他的记性好的很,按理说应该是到之前的入口了,可眼前的景象仍然一成不变,就好像他之前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样。
该不会……走不出去吧。
难不成……就这样死掉吧。
一个念头出现时,无数的念头便会蜂拥而出。
要死在里面了吗?
和姐姐,爸爸妈妈一样死在里面了吗?
他内心猛然划过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个重心不稳,精疲力竭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我赢了,杰。”
“我们一起看见的,所以不算。”
前面似乎传来了声音,但藤本木人根本听不清,他跑得太久,耳朵里只有莫名其妙的嗡鸣,但要是猜得不错,应该是两个人,思及此,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伸出手,抓住一根裤管,恐惧到颤抖的声音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到他人手上。
“我姐姐在里面,救救她!”
“是你?!”
比起救人,眼前的声音似乎更好奇自己的身份,但是藤本木人没力气思考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之前那几句话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直接晕了过去。
“杰,你认识这个小孩?”在藤本木人前方占着一个不比他大多少的少年,白发蓝眼,戴着墨镜,比起警戒更多的是好奇,“该不会是你什么亲戚吧。”
“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另外一个人正是夏油杰,他似乎是有点惊讶,但很快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木人说过的话上面,“他刚刚说他姐姐也在里面。”
“要不要比一下速度,就现在开始。”甚至只是单方面的宣布了一下,白发少年就在瞬间消失不见。
“起码还是把救人放在首位吧。”夏油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不甘示弱,迅速安置好藤本木人便追了过去。
尖叫声从两侧此起彼伏的起来,满溢着恐惧感,最后却以一声整齐划一的砰作为结尾戛然而止。
“我赢了。”
“老子赢了。”
字数不一样但意思一模一样,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无奈但又有点高兴。
“又是平局。”蓝眸白发的少年似乎有点不耐烦,“但我仍然是最强的。”
夏油杰没有接话,目光落在了最远处的舞台上:“果然是她。”
“你又认识?”白发蓝眼的少年看起来更好奇了,“等等,该不会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偶然认识的’姐弟?”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悟。”夏油杰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迅速变得严肃,“不过闲话先放一边,先救人吧。”
在不远处,捧着咒灵脸庞的少女恶狠狠的盯着咒灵,在空中缓缓坠落。
一般情况下,下坠的过程往往需要高速摄影机的帮忙才能留住,但这一刻,他们可以裸眼观看到。
无法移动的咒灵便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废物,这将使得击杀变得轻而易举,但同时也瞬间失去了缓缓坠落,藤本千叶直接摔在了地上。
“还活着。”夏油杰走上前去试了试藤本千叶的鼻息,转头问名叫“悟”的少年,“还有其他生还者吗。”
“没了。”白发少年稍微把墨镜向下拉了一点,“这两个家伙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了。”
“毕竟是咒术师,怎么说也比普通人命硬一点。”夏油杰感慨,“那任务就这样结束。”
“都是术师有点难办。”白发少年思索了一下,“要不就当无事发生。”
“还是先带回去再说吧。”夏油杰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是有术式的。”
“那你自己带着,记得门口那小子也捎上。”白发少年点了点头,看起来对此毫不在意。
“你不过来搭把手?”夏油杰把藤本千叶抱起来,看了一眼白发少年。
“不要。”白发少年似乎没多大兴致,“这是你的决定,我又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