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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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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夫人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姑娘家的名字,直到人离开后不免好奇:“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
刘嬷嬷笑着附和:“夫人,我瞧是二爷终于开窍了。”
“查一下我儿说的那个丫鬟是谁,若是个好的直接把人送到他屋里伺候。”晏老夫人冷笑,“若不是个好的,多敲打敲打,让她学些规矩。”
即便是给儿子塞通房,她这个当娘的也得要先过目,就怕又遇到一个像苏氏那样的祸害。
本应当在申时下值的晏怀青近日因为灾民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本来赈灾,安抚灾民一事隶属于户部,远归不到他一个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寺卿。
但此事由他恩师一 手举荐,也为了让他能在朝中拥有实权,好成为他手下一柄趁手的寒刀。
官署里燃着的灯烛随着一缕夜风从窗缝间涌入,即将吹灭之时,门外有提灯小童焦灼的对着门扉轻叩三长两短。
正在书写的晏怀青笔下毛笔一错,室内仅燃着的灯火一熄,满室昏暗无光。
小童进来后,顾不上礼节的慌里慌张跪趴在地:“大人不好了,苏…苏太傅和苏夫人二人在牢中双双自尽了!”
晏怀青捏着笔杆的骨指攥紧得近乎崩断,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未时。”
小童以为大人听后会难过,悲戚,但他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人只是眉心稍皱,并无其他变化。
心里不禁嘀咕,果然晏大人如同外界所传言的那样,对曾和他悔婚过的苏家深恶痛绝,否则怎么会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檐下挂着的灯笼忽明忽灭,总令人疑惑其中一盏灯是否会在一秒熄了烛芯。
已经好些日不曾得到爹娘,阿弟消息的苏枕月正提灯等在大门外。
她仅有不多的银钱都拿去疏通衙役让他们给爹娘送些保暖的衣物,护膝。但想要探听他们在里面是否安好的消息,唯有从晏怀青嘴里得知。
说到晏怀青,苏枕月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格外不同,甚至到了复杂的地步。
既有年少时的青涩悸动,在她差点儿被卖进官窑时的挺身而出的感激爱慕,也有他对自己不信任时的难过,他放纵府中下人对她磋磨时的失望,更有他羞辱自己时的百般难堪。
种种情绪叠加,混杂在一块,连她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她一向情绪内敛,令人瞧不出分毫。
等得身体都快要冻僵的苏枕月听到马车轮子碾过青石板上发出的沉闷声,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晏怀青踩着马凳走下马车时,远远的看见有人提着一盏上绘白梅傲雪羊角灯,仅需一个背影,他就猜到是谁。
苏枕月压下心头浮现的一丝悸动,垂眉低眼的上前:“爷,您回来了。”
指尖摩挲的晏怀青垂眸:“又想问我关于你爹娘的事情,对吗。”
苏枕月也不否认,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出声:“还望爷能告知妾身关于家父,家母一事。”
晏怀青忽然转身掐着她下巴,表情阴冷得像藏匿于暗处的一条毒蛇,迫使她抬头:“想要知道,那就求我,说不定我一时高兴就会告诉你。”
松开手之前,晏怀青能感受到掌心下颤栗的皮肤。
是的,她在害怕。
说完,晏怀青不在理会她,大步往前走。
独留在原地的苏枕月惨白着空无一丝血色的脸,远远瞧来竟比十月一雪海还要白上几分。
他刚才话里表达的意思或许其他人不懂,但苏枕月却是在明白不过。
想要折辱一个女人,又有什么比得过床笫间的羞辱。
直到周围的光亮彻底消失,咬得唇舌一片血沫的苏枕月才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像一具白蚁蛀空的枯木,近乎麻木的踩着他走过的脚印缀在后边。
走在垂藤走廊的苏枕月正好和两个丫鬟擦肩而过。
丫鬟走过去时,眼里是明晃晃不曾遮掩的鄙夷,其中一个更是直直撞上苏枕月的肩膀。
“要我说咱们府上的苏姨娘真是好手段,怪不得红玉姑娘比不上人家会卖弄风sao。”
“嘘,你说那么大声就不怕她对爷吹枕边风。”
“怕什么,满府上下有谁不知道爷不喜她,一个拿来当消遣的玩意,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不成。”
随着两个丫鬟说说笑笑的离开,眼神嘲弄的苏枕月才伸手揉了揉被撞得发麻的肩膀。
府里的人当着她的面都敢那么讨论她,私底下恐怕更甚。
鹿鸣院外围栽满了一排君子竹,夜风徐徐而来,竹音婆娑悦耳。
苏枕月来到门外,先是轻叩门扉,等得了进才能入内。
披着件墨青烟台外衫,因在室内墨发高束的晏怀青听到门外清冷至极的女声,并未让她马上进来。
而是慢悠悠地又翻开一页,端起手边普洱茶抿上一小口。
直到茶水见底,书也翻了大半,方才让人进来。
本就夜里穿得单薄的苏枕月又在外头被冷风寒雪那么一吹,亦连骨头缝都噗呲噗呲冒着寒气。
“你今天来得倒是晚了。”晏怀青停下翻书的指尖,余光撇到她的狼藉,眉头一蹙,“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外头雪大,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入屋后的苏枕月立在门边,静待身上霜雪气息被暖意所融。
手握竹卷的晏怀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沾满污泥雪印的裙摆,那双阴凉的眸子令苏枕月汗毛根根炸起,生怕他会发现什么,缩瑟的把身子往后藏了藏。
就在苏枕月被盯得头皮发麻时,晏怀青才缓缓收回视线,嘴角噙着笑意:“安置吧。”
那一声犹如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落在苏枕月耳边却犹如恶鬼低咛。
走至双面苏绣青竹落地屏后的晏怀青张开手臂,苏枕月垂首上前为他脱下外套。
又跪在床边,把他的脚搭在膝盖上为其解下室内软鞋。
她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生疏屈辱,到如今的面不改色,哪怕手指抖得在厉害。
静谧的空间里,是烛火炸响,流转旖旎暧昧。
“苏姨娘伺候人的活倒是越发顺手,也不知是天生骨子里自带的奴性使然,还是天生下贱。”晏怀青捏住她下巴,又欺身逼近地拽过她头发,温暖的呼吸粘稠又阴冷,像条步步紧逼的毒蛇。
头皮被扯得生疼的苏枕月不知道他又想要做什么,但多次的经验告诉她。
在疯子发疯的时候,不要试图说什么以防会激怒到他。
这个时候的晏怀青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她沉默的档口,脖子却被发疯的野兽啃咬,头皮亦被扯得生疼。
晏怀青见她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反抗,而是顺从的姿态,顿感无趣的松开,继而视线玩味的落在她胸前。
他的视线意味着什么,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即使已经做过数回,每一次将手放在盘扣上,当着男人玩味视线下解开的苏枕月仍是羞愤得欲咬舌自尽,更恨不得将这个不断羞辱她的男人用银簪刺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要是真做了,地牢里的父母阿弟又该如何自处。
苏家需要翻案,而唯一能帮苏家洗脱罪名的人便是晏怀青。
随着外罩衣衫一件件解开,直到一件完全贴合身体曲线的豆绿色肚兜挂在细腻如白雪的凝脂上,羞愤欲死的苏枕月才钻进被窝里。
“苏大小姐的身体长得堪比妇人。”男人用着一张在君子端方的脸,说着最下流的话。
若说之前的苏大小姐是尊称,如今的苏大小姐更像是挂在嘴边肆意嘲讽的笑话。
她嘴里的堪比妇人,不正是想污蔑她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吗。
苏枕月胸腔震裂,牙齿都要咬碎了,指甲抓得皮肤刮血,可说出口的话仍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爷说笑了。”
晏怀青睡着后,浑身酸软无力的苏枕月则衣着单薄地跪在床边,身上遍布斑驳的暧昧红痕,脖间尤盛。
直到晏怀青彻底熟睡后才能离开,因为他从不允许她留夜。
说她脏,留在房里会脏了他的地。
她表面上虽有姨娘之命,背地里干的活却连丫鬟都嗤之以鼻。
来时的檐下灯已被丫鬟取下,亦连月光都钻到昏暗的云层后,她只能摸着黑往冷水院走去。
春夜雪滑,路上又没个照明,以至于等苏枕月回到冷水院时。
全身上下已经摔得没有一块好皮,裙摆更是被勾得破烂,恰逢寒风吹来,冷得令人骨头缝都生寒。
本以为无人等她归的苏枕月在见到拿着盏灯笼等候在院外的敛冬,眼眶一热得要蓄满泪花,张嘴想要问她,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可嗓子眼干涸难受异常,像被尖锐的硬物哽住。
举高灯笼的敛冬小跑过来,气呼呼的喘着气:“姨娘你回来了。”
此时的苏枕月疲累得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有身上黏糊的不适感拉扯着她问,“有热水吗。”
“有的。”敛冬有些奇怪姨娘为什么每一次回来都要沐浴,不过她得和姨娘好生说下,院里的柴火本就不多,哪里能次次用来洗澡浪费掉。
“姨娘,院子里的柴火准备没了。”等人进屋后,跟在后面的敛冬冷不丁来了一句。
闻言,苏枕月的心里跟着咯噔一声,浓郁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姨娘恐怕不得沐浴了,不过能用热水清洗一下身体。”敛冬把抱着的一盆热水放下,袅袅腾升的白雾逐渐模糊了苏枕月的视线。
想要洗走那人身上痕迹的苏枕月麻木的盯着那盆热水,喉咙几次吞咽后,唯剩下一句,“好,你先出去吧。”
敛冬出去时,仍是不放心的来了一句:“姨娘还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喊我,敛冬就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