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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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青遇刺的消息今早上才刚传回府，现如今又让自己过去，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即便如此，苏枕月依旧不敢耽误的前往寿康院，生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人刚挑开猩红色万福寿桃暖帘，一个茶盏直直朝她砸来，头往左偏侧避开，仍是割伤了一角皮肤，殷红的血丝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哥哥也不会出事！”刚才砸茶盏的晏清洛眼里愤恨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更恨自己准头不好。
“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后，我们家里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过！大哥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祸害带回来。”
帕子摁着眼角的柳茵茵双眼通红，“苏姨娘，表哥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明知道他对板栗过敏给他喂食板栗汤就算了，这次为何还要，还要………”
柳茵茵没有说完的话正好被刘嬷嬷搀扶着出来的晏老夫人听见，当即眼神发狠，“来人，给我掌嘴，我要让她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当家！”
胆敢害她儿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何况本就是令她厌恶的苏枕月，要不是还留着她有用处，她岂会继续留她在府里。
那么一口大锅扣下来的苏枕月又怎么会认，忙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从来不知道他对板栗过敏，更没有想过要害他。”
不给她解释的丫鬟们立刻冲出来一左一右摁住苏枕月的肩膀压着她往下跪，走过来的刘嬷嬷发狠的扬起巴掌落在她脸上。
一时之间，暖阁里只有巴掌落在脸上的清脆声。
“天底下有哪个害人精会说自己是坏人，又不是蠢货。”晏清洛冷笑。
明知道大哥对板栗过敏还给大哥喂板栗，不是想要大哥的命又是什么！
说不定这一次大哥遇到危险，就和她脱不开关系！
欣赏了一出好戏的柳茵茵用帕子压下唇角往上翘的弧度，柳叶眉微拧，“姑妈，我听说慈光寺求的愿极为灵验，茵茵想要上山供奉佛祖，好为表哥祈福，以盼表哥早日醒来。”
“茵茵，姑妈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府中也有小佛堂，何必跑去寺庙里吃苦。”晏老夫人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
柳茵茵回，“到寺庙去，佛祖才认为我更诚心。”
晏清洛赞同道：“娘，我认为表姐说得对，与其一直在府里坐着等大哥醒来，不如我们去寺庙里为大哥祈福如何，说不定等佛祖看见了我们的诚意，大哥马上就会醒过来了。”
“去寺庙祈福由我一人足矣，表哥的身边总得要有个人陪才是。”柳茵茵笑得温柔且善解人意。
她越是温柔得善解人意，越衬托边上的苏枕月恶毒愚蠢，自私自利。
“可是大哥醒过来后要是第一眼没有看见表姐肯定会担心的，表姐心细，也是最适合照顾大哥的人选。”反正她晏清洛是认定表姐当自己嫂子。
至于苏枕月，如果当初她家帮了她们家，她也不是不能屈尊纡贵的喊上她一声嫂子。
可她没有，非但没有还派人来羞辱大哥，就连祖母都被她给害死了！
像她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怎么还有脸配待在大哥身边，怎么敢进晏府的门！不怕半夜祖母来找她锁命吗！
撵着一串碧玺十八子的晏老夫人厌恶的扫过苏枕月，随即缓缓的闭上眼，“停吧，收拾一下行李，老身要和侄女，我儿上山祈福。”
刘嬷嬷出主意的附在晏老夫人耳边。
随后便听见晏老夫人冷冰冰的说，“把苏氏也带上。”
柳茵茵听到要带上苏枕月，笑容凝滞在脸上，又很快恢复成一贯的温柔笑意。
她虽不明白姑妈是什么意思，但对她而言，恰是个好机会。
最近不怎么落雪，连日里又是多个晴天，导致外出赏玩的人都多了不少。
紫云山上有个慈光寺，是上京城里最灵的寺庙，无论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爱来此祈福，又因其山形若元宝，被人称为元宝山。
破小旧的马车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摇摇晃晃的前行，颠得人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醒来后的苏枕月感受着山路崎岖带来的颠簸感，耳边是几个丫鬟毫不避讳的说话声，不知谁说到了趣事，正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苏枕月听着她们的笑声，心里默默的产生一丝羡慕，也知道如果她们看见自己醒来后，将会给她们带来多大的扫兴。
既明知自己是个扫兴之人，还不如不要睁眼。
对比于等下要去哪里，苏枕月更担心晏怀青的伤势，也不知道伤势是否严重，他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受伤？
隐约中，苏枕月想到有一次在父亲书房外听到“变法”，“新政”几个字，莫非，与它有关？
父亲是守旧一派，而新帝主张新政，“抑侥幸，精贡举”一举打破世家垄断朝廷人才，晏怀青作为新帝跟前的红人，难免首当其冲受到世家报复。
抿了抿唇的苏枕月耳尖微动，忽听远处风涌马蹄声阵阵。
伴随着马车一个停顿，差点儿没把她给颠出去，到这个地步了，苏枕月也没有在装睡的掀开眼皮。
素手掀开暖帘的苏枕月才明白先前马车为何颠簸，原来是有几人纵马过去，只是………
眼睛半眯的苏枕月盯着已经远去的一个青衫落拓的背影，指尖无意识的攥紧帘子。
特别是他腰间系的青玉夔首鸟形佩一闪而过时，格外令她在意。
好在慈光寺并不远，要不然苏枕月都得担心她在不醒，腰都得折断。
先下来的丫鬟瞧她久未动作，顿时不满起来，“苏姨娘迟迟不愿下马车，难不成还要我们几个丫鬟请你不成。”
真就是没有小姐的命，倒得了小姐的病。
戴着帷帽的苏枕月并不在意丫鬟的阴阳怪气，反倒是她动作一旦稍大些，便会扯得脸颊抽疼。
她下马车时，晏老夫人才在柳茵茵的搀扶中走下来。
她们一行人刚下马车，便有僧人迎上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还请诸位施主随贫僧前来。”
苏枕月落后几步，余光寻找着先前骑马来的人，因为她刚才想起来。
那枚青玉夔首鸟形佩阿弟也有一块，且是阿弟的贴身之物，既是阿弟的贴身之物又为何会出现在那人身上？
难不成，不，不会的，阿弟和爹娘肯定还好好的，她不能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小和尚带她们来到寮房后便自行离开，因为晏老夫人每年都会捐出一大笔香油钱，寺庙里还特意给她留了一个单栋小院。
院里有一间禅房，上供金身文殊菩萨。
本走在前面的晏清洛故意落后一步，把苏枕月往前一推，下巴一扬，“我听说抄写佛经时要诚心，我警告你最好祈求我大哥快点好，要不然啊，届时吃苦头的还是你。”
这时，一个婆子焦灼的跑过来说了几句话，晏清洛脸色一变的大喊起来，“你说什么，那群大夫都是什么庸医啊！”
“姑妈，表哥不会出事吧。”柳茵茵不安道。
晏老夫人冷呵，“慌什么慌，我儿自会逢凶化吉。”
等一堆人脚步慌张的离开后，禅房内外皆静悄悄的，连落叶归地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不小心磕到桌角的苏枕月站起来揉了揉青紫的膝盖，听她们的语气，离开时的脚步，必然是伤得极重，本应该远在青州的人突然秘密送回上京，难道。
心脏骤然抽停的苏枕月刚想要迈动步子追上去，余光又落在摊开的宣纸上，用香火高高供奉上的观音。
香火萦绕中，文殊菩萨慈眉善目的看着他最虔诚的信徒，欲度她走过人生困境。
她本不信佛，若是佛祖能救他。
她今日便学一回菩萨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刺血为墨（注①）又如何。
染香净手后的苏枕月来到案几旁，跪地摊开藏经纸，咬破指尖，挤出血滴在砚台上，殷红的血混入墨水，遂拾笔书写。
直到日落西沉，院中白梨镀上一层皎皎辉光。
十根手指头已经挤不出血的苏枕月揉了揉跪得青紫红肿的膝盖，因为失血过度导致整个人眼前一片眩晕，手脚冰冷。
院子外空荡荡的，不说有人，连光亮都无一盏，心底浮现出一抹不安的苏枕月扶着门艰难的踩着月色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时，忽然闻到随风飘进来的赤烟浓熏。
等走出院外，目光所及之处是冲天的火光从天边映起，烧红了半边晚霞。
“走水了！”
“西巷客房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受到惊吓的香客们尖叫着，逃窜着，一瞬间浓烟滚滚的西厢房乱成一团。
苏枕月刚要跟过去救火，她的手腕忽然被暗中横出的一只手攥住不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