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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年代（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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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万乐裹紧了身上的厚棉袄，站在农科所的试验田埂上，看着工人们往拖拉机上装白菜幼苗。
陈教授踩着胶鞋从田里过来，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份红头文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小万，县里批了咱们的推广方案，周边三个公社都要试种咱们的抗冻白菜，这是第一批种苗，你亲自送过去盯着，务必把种植要点讲透。”陈教授把文件递给他，“特别是东风公社的李队长，那人认死理，有些抵制新种法，你得拿出真东西让他信服。”
万乐打开文件看了一眼。
这半个月他熬了好几个晚上，把改良农法的步骤编成了朗朗上口的口诀，还画了简易图谱，就怕基层社员学不会。
“明白。”
【触发支线任务：成功完成三个公社的白菜种植推广。】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一次，积分500。任务失败无惩罚。】
“万乐。”柏径的声音从路口传来。
万乐偏头望去，柏径穿着机械厂的蓝色工装，提着个保温桶过来了。
“刚从家里出来，阿姨让我给你带点热乎的。”柏径很快走到他面前，把保温桶递给他。
“我要去公社送种苗，估计得住两天。”万乐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薯粥，“对了，你们厂那个设备问题解决了吗？”
柏径摇头：“苏联进口的车床卡壳了，关键零件磨损严重，县里的五金厂都做不出来替代品，厂长正发愁呢。”
万乐低头喝粥。
喝完最后一口粥，万乐把保温桶塞回给柏径：“别急，我也帮你想想办法。”
万一抽奖抽出来了呢？
柏径失笑：“好啊。”
不管能不能成，他有这个心就是好的。
拖拉机的轰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陈教授在车旁招手催促。
万乐快步跑过去，临上车前回头喊：“我很快就回来！”
柏径站在原地挥手。
陈教授调侃道：“你俩感情不错。”
“是啊，在乡下的时候我们感情就一直很好了。”
“哈哈，挺好。去吧，我们等你好消息。”
“好。”
……
拖拉机颠簸了三个多小时，万乐才来到东风公社。
他们刚把种苗卸下来，就见一个穿着补丁棉袄的中年男人叉着腰走过来。
他绕着种苗转了一圈，撇着嘴说：“这苗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能经住咱这儿的冻？去年老张他们种的新品种，一场霜就全蔫了。”
周围的社员也跟着议论起来，有人拿着锄头往苗根处戳了戳，满脸怀疑。
“这苗看着还没咱老品种壮实，别是农科所拿咱当试验田吧？”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
“李队长，大家先别急着下结论。”万乐声音平静，“这是我们农科所反复试验的方法，用腐熟的秸秆和羊粪做底肥，幼苗出土后早晚用温水浇，保证抗冻。如果没有充分的试验依据，我们是不会下发推广的。”
众人安静了一下。
万乐继续说：“我今天就在这儿种一块示范田，过三天大家来看看效果，要是不如老品种，我把种苗全拉回去，再赔大家的工时费。”
李队长被这话给将住了。
万乐这么一说，他就不好再阻拦，半信半疑道：“行，我给你拨五个人，再划半亩好地，要是真能成，我给你敲锣打鼓送锦旗。”
接下来的两天里，万乐带着社员们埋头苦干。
他亲自示范翻地的深度，手把手教大家调配肥料，晚上就住在公社的集体宿舍里，借着煤油灯整理种植记录。
第三天一早，天上飘起了小雪，李队长急匆匆地跑到示范田，老远就喊：“万同志，不好了，你的苗好像冻着了！”
万乐跟着他跑过去，只见示范田的白菜苗上覆盖着一层薄雪，叶片微微发蔫。
李队长蹲下身，用手扒开雪层：“你看，这都软了，跟去年的品种没啥区别。”
万乐没慌，他掐下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揉搓了几下，叶片很快恢复了翠绿。
“这是正常现象，雪化了就没事了。”他让社员们提来温水，沿着苗根慢慢浇下去，没过多久，所有的白菜苗都重新挺了起来，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着格外精神。
李队长这下服了：“万同志，我这就组织全公社的人来学，保证把你的方法学到家。”
这都能挺住，比去年的品种强了很多倍！
“好啊。”
在俩之前，万乐就已经先跑了一趟红星、向阳两个公社，现在解决了东风公社的问题，他才疲惫回城。
【支线任务完成！获得抽卡机会一次，积分500。】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棚屋区的炊烟都飘起来了。
刚到门口，他就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香味，门是开着的。
他笑眯眯的进门：“背着我吃那么好呢？”
万母好笑道：“还能背着你？是柏径猜到了，他说你最迟今天回来。想着你辛苦，他亲自去买的肉，就想让你吃好了睡得香一些。”
“他还没回来？”
“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没多久柏径就回来了。
桌上摆着一大盘红烧肉，另外就是白菜和鸡蛋汤。
阿音动作利落的给他们打好饭。
万母不停往万乐和柏径碗里夹肉：“多吃点，干活费力，得吃饱。”
“妈，你也吃。”
“对，阿姨你吃。”
他俩一起给万母夹了菜。
阿音犹豫了一下，也给万母夹了一筷子。
万母笑得不行：“好了好了，都自己吃吧，自己吃自己夹。”
过了一会儿，万母突然道：“乐乐，你年纪不小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早当爹了。”
万乐：“……”
她轻声道：“昨天街道办主任来串门，说纺织厂有个女工，叫林秀，父母是教师，人长得白净手又巧，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我想着你俩见一面，成不成另说，多个朋友也好，就替你应下了，后天下午在街角的红旗咖啡馆见面。”
万乐手里的筷子顿住了，柏径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万乐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万母打断：“你别跟我说不想找，你现在工作稳定了，也该成家了。柏径也是，等过段时间，我也托人给你留意留意。”
“……”
晚上，柏径和万乐躺在一张床上。
柏径揽着他的腰，低声说：“怎么办？”
万乐回抱他：“要不，跟她摊牌？”
“我怕把她给气到了……”柏径声音闷闷的，“她对我很好，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可能就……”
“那就先拖着。”拖到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
第二天一早，万乐去农科所上班，刚进门就被陈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小万，县里接到紧急通知，邻县出现了白菜霜霉病，有扩散的趋势，咱们培育的品种虽然抗冻，但抗病性还没经过检验，你得去邻县一趟，指导他们做好防治工作。”
万乐精神一震：“我这就去！”
什么咖啡厅，什么相亲，拖延的借口这不就来了！
【触发支线任务：帮助邻县防治白菜霜霉病。】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一次，积分500。任务失败无惩罚。】
出发前他去了趟机械厂，跟柏径说了情况。
柏径有些心疼：“才刚来就要走啊？”
万乐都没休息好，人看着还憔悴呢。
“没事，到那边我会好好休息的，”他低声道，“你跟我妈说一声，把明天的相亲给推了。”
“……嗯。”
万乐坐上了前往邻县的汽车，刚找好座位，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磊怎么在这里？
他穿着崭新的蓝布棉袄，身边跟着个穿着供销社制服的男人。
赵磊也看到了万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来到他身边：“哟，这不是万大知青吗？怎么又要去乡下吃苦啊？不像我，马上就要在供销社当售货员了，吃商品粮，拿固定工资。”
万乐懒得理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赵磊不依不饶：“可惜啊，就算回城，你住的还是棚屋，不像我，我表哥已经帮我在城里找好房子了。”
“……”在万乐看来，赵磊就很小学生。
嗯……侮辱小学生了。
“你表哥是供销社的主任？”万乐突然想到，之前那个用催熟剂产白菜的赵强，都是和供销社有关系，还都姓赵……指不定有联系。
赵磊神情得意：“没错，我表哥可是供销社的赵主任，以后在这城里，我想办什么事都方便。”
万乐心里有了底。
他之前在粮站核对冬菜供应时，就见过这个赵主任。
他跟赵强是堂兄弟，当时就觉得这家人作风不正……没想到还有个赵磊。
这么一看，倒也不奇怪了。
瞥到了他口袋里露出的种子，万乐状似无意的问：“你这是要去邻县卖种子？”
赵磊捂住口袋：“关你什么事？”
说完他就快步走到前面的座位，和那个供销社的男人低声交谈起来。
做贼心虚。
万乐耳朵动了动，刻意去听，只隐约听到了“霜霉病”“赚钱”之类的字眼。
他反应过来，赵磊是想借着邻县白菜受灾的机会，把劣质种子卖出去牟取暴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