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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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酌言想，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蓝憬童只记得四个圈的奥迪了。
这里的家家户户门口都会留有一块空地，原本会大一点，现在被划分一米多出去做公路，变成小的一块。
但还是停得下一辆车，好多四个圆圈。
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高酌言的车子反而真的像没什么牌子的车。
“我们这里的路还是我们自己出的钱。”
蓝憬童坐在他的车子里，不知道他一直把着方向盘却不开车是在等什么。
高酌言像是听到什么，松了松肩胛骨，开始发动车子，随口问她：“不是上头修的？”
“上头修的在别的村。”
蓝憬童所在的村在她初一的时候集体出资，叫来水泥罐车，修了现在这样白净宽敞的水泥路。
各家出各家门前的那一段路，早早的就像一个干净卫生有点小钱的村子。
可别的村不愿意出钱，就等着上头来修，门前的路再破，下雨天泥泞的样子有多肮脏，他们也不愿意。
“还好这几年是修好了，不然你的车子底盘那么低，会遭殃的。”
“那就换一辆。”
“在这山沟沟的，你现买啊。”
“汪！”
右边甚至连车都没上，闻到蓝憬童的味道，在副驾驶边开始挠车门。
高酌言敲了敲方向盘，吹了一记口哨。
“右边！”蓝憬童惊呼。
我实则觉着高酌言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人，会派右边来发挥它的天赋技能。
也意识到，他要是找到了人，更会叫右边施展他的独门才华。
或者称之堵门也行。
人仗狗势放到这里也不差。
高酌言时隔多日，再次张扬着眉眼，弯了弯唇，“去哪儿买甘蔗？”
蓝憬童稍稍从车窗移开眼，“嗯……你确定不看一眼它？”
注：右边已经不是一只浅黄色的狗狗了，它在小溪里滚了一圈，现在身上湿哒哒，黑糊糊的，天气冷，它呼哧呼哧喘气，冒白色的烟雾。
高酌言自信地说：“开了车门，它自己会上来。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你开吧。”
左右他不能让右边跳到前排。
“汪！”
激动的汪心，颤抖的汪爪。
当它听到“哒”的一声，自己顶开车门，一跃而上。
“……”
下乡的狗子，可爱的狗子。
高酌言眯了眯眼，“你们这卖不卖狗肉。”
蓝憬童笑倒在车窗上。
害怕右边生病了，他们开着车没两分钟到了村尾，蓝憬童的家大门紧闭。
“妈？”
她下车亮了一嗓子，家门口围了好些人对着一个锅烧火取暖，他们都看过来。
高酌言无法忽视这些目光，坐在车子里给右边擦毛的动作有些潦草。
“嗷呜～”
“不要吵，小泥巴狗。”
“呜～呜～呜～”
蓝憬童没找到蓝爸蓝妈，把家里的大门敞开来用木头桩子堵住。
“进来吧，后院给它打点热水，擦一下。”
农村的狗狗哪里来的这待遇，洗澡啊。
城市的狗狗哪来的这经历，在猪圈洗澡啊。
在这里，基本上每户都有猪圈。
就买两头猪崽子，养到肥头大耳，很早以前自己吃，以前卖给屠户，现在是空的，堆了杂物。
蓝憬童说她小时候最爱看屠户来取猪了。
那猪大的，重的，不老实的经常撞掉猪圈的木头栏杆跑出来的。
等到了要被带走的那天晚上，反而死活往角落里钻，怎么赶也赶不出来。
村里头十几二十个有力的，扛着几根又粗又圆的担子，走几步歇一口气。
听到大猪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激动地跑下楼去参观。
“小孩子走开起！”
“一……二！”
猪该怎么叫？找不到拟声词耶。
总之，震耳欲聋的猪叫声中，猪自己给自己的最后一程伴了乐，就这么被一二一二地扛到车上，被拖走杀掉。
然后人群会散掉，蓝憬童会再去那个臭熏熏的猪圈里去看剩下的那一头猪。
“你看它干什么？”
蓝憬童往盆里加热水，嫣然含笑地看着挨训后委屈的右边，“看它会不会自闭掉。”
高酌言轻笑，“你希望它做什么吗？”
“在另一只被抓的时候冲出猪圈，制造混乱？”
“唉，我不想给它吹毛。”高酌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蓝憬童蹲着托下巴，“你得买一个新的电吹风还给我，还有新的毛巾。”
高酌言沉默着用毛巾吸干它毛毛上的水珠子。
“不乐意？”
他十分懊恼地说：“唉，我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带它。”
蓝憬童揉揉他的眉心，笑着说：“人家陪你在高速上吃苦，你还嫌弃它？”
右边如有神地叫了一声。
给右边吹毛是一件耗时长久的事，当然也很费体力。
狗弟和狗都饿了。
蓝憬童给他热了一些菜。
“还好你是今天到。”
“如果是昨天呢？”
“要吃素。”
初一要吃素，又一个习俗。
高酌言看着满桌子摆不下得堆叠起来的各种菜盘子，下结论：“所以这是年夜饭剩下的。”
“那怎么了？又不是夏天，也没馊掉。”
蓝憬童不乐意给他热了，一手举着铲子，一手叉腰，在考虑要不要把煤气关掉。
高酌言在她身后笑着解释，“不是，就觉得这样也算跟你过了除夕了。”
吃的同一顿年夜饭。
“那它怎么办？”
蓝憬童指了指在后院的平地上非常好奇上边的田野的右边。
蓝憬童这里可以说是四面环山。
家门口一条溪，过了溪就是平田和山，过了山是山。
家后门一条沟，过了沟就是梯田和山，过了山还是山。
我一下子想到有那么一篇文章叫《山的那边》。
其实她的意思是她要是拿一个好好的碗专门给右边吃狗粮，蓝妈妈回来估计要揍她。
但高酌言没听出来，拉下脸，像吓唬小朋友一样，“你是想被山上的老虎抓走吗？”
家里的“老虎”笑了，把她泡麦片的玻璃碗拿出来。
右边蔫蔫地摇下尾巴。
高酌言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意识到——
完蛋！正月里上人家家里，空手来的！
蓝憬童看他吃完一块鱿鱼，眉毛挤在一起，“有这么难吃？”
“你爸爸妈妈去哪了？”
“不知道。”蓝憬童把兔子肉摆在他面前，这个她很喜欢吃。
“我们要不先去买点东西？”
说到这里，蕙质兰心的蓝憬童长长地：“噢——”
“你空手来的。”
高酌言难得窘迫，“咳，抱歉，没想到要进到家里。”
蓝憬童掏出手机摆了摆手，“没事，你吃吧，吃完也来得及。”
高酌言当然没法安心吃，尤其是右边在桌子底下玩跨栏。
“喂，妈！你去哪了？”
“不要跳，好好吃饭。”
“外婆家？”
“给你一块肉，安分点。”
“那我晚上去吃晚饭，叫朋友送。”
“信不信我揍你，这里棍子可是现成的。”
高酌言指的是蓝憬童家里烧火堆木柴的那个地方，原谅我译不出来她的方言。
茬满嘚（déi）？哈哈。
在高酌言的努力下，他吃掉了三个空盘子。
在右边的努力下，它收获了一个漂亮玻璃碗。
高酌言挑眉，“怎么吃顿饭还带顺东西的？”
右边不理他，叼着碗摇着尾巴上了车。
蓝憬童捧着一些王老吉摆在扶手箱里，“那你在车上怎么喂它的？”
高酌言本来想替她开瓶，结果被人秀了，她还是单手开的，手法相当娴熟。
蓝憬童挑衅似的耸了耸肩，喝了一口。
于是他本来想说：“捧在手心给它吃的。”
变成了“狗粮袋子开着，它饿不死。”
蓝憬童差点笑喷出来。
“你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害怕它了。”起码不像第一次，抱住他不撒手。
“它不咬我就没事。”
高酌言虚心求教，“那怎么样能让它咬你呢？”
蓝憬童挠了挠他的下巴，“你自己咬岂不是更快？”
“啧，不要动手动脚。”
“嗯，好的。”
蓝憬童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发出清亮的一声“啵～”
高酌言可心如意地笑着，“动口吗？那你可不是正人君子。”
蓝憬童回头，对着张大嘴哈气吐舌头的右边说，“上！”
“嘿！我不要你亲我。我在开车！”
“汪！”
真的很可爱的氛围，写着写着，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为了安全起见，右边回到后座上趴着半开的窗户上张望。
入目都是干巴巴的棕色的土地，有点不确切，土地上冒了青草，还有白色的灰覆盖着。
但山上都是绿的，竹子和松树很多。
高酌言开车要很慢，因为得提防着哪家小朋友不注意会冲到马路上。
直到走过来时的路过的一座桥。
蓝憬童指着远远的铁闸门说，“要不要看看？”
“是什么地方？”
“我的尊严丢掉的地方。”
“……”
高酌言脸色深沉。
蓝憬童解颐，“在那里，我可是真的献上了我的膝盖。”
她在长大后提起这些事都是脸上露出笑容的样子，像是一阵风吹过，无关痛痒。
不过她提起的次数不多。
一次和她妹妹回忆童年，一次和高酌言回忆她的童年。
可是冬天的风凛冽刮人，要怎么样无关痛痒？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