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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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家长，蓝憬童远没有高酌言想象中的紧张，明明在家里，她还别扭着说丢脸。
她说，“我看过这么一句话……”
沉默。
“什么话？”高酌言险些以为她要睡着。
“嗯——我想不起来原话了。”
这很正常，蓝憬童说她的记忆是应试记忆。
要考试就等考完试后忘记，不考试那就随便什么时候忘记。
比方说她今天看完一本《荆棘鸟》，过两天她会忘记梅吉和拉尔夫的名字；
过一个星期，她会忘掉戴恩死在哪里的海湾；
再过一个月后问她，她会说，“噢，我看过，嗯，看完有点难受。”
多的，就没了。
所以这句话，她只能说出个模糊的大概。
“如果这件事你能解决，那你就去解决。如果这件事你解决不了，那你叹气也没有用。”
蓝憬童在车子里伸了一个懒腰，“第一印象已经有了，我紧张也没用。”
高酌言笑她，“你现在倒想得通透。”
“我们说的是一件事吧。”
“可能吧。”他故作高深的语气。
无论如何，这两个人总算都找到了自己的本性，以及舒服的相处方式。
连带着高伯母也觉着，“是一个活在现实里的姑娘，我很喜欢。”
蓝憬童没做什么，无非就是面对高伯母的一些好奇，能说就说，说不上来就摇头，不想说就不说。
比如……
“平时喜欢干什么呢？”
“……睡懒觉。”
高酌言忍俊不禁。
高伯母瞪他一眼，“笑什么，你不睡懒觉啊？人家还刚出差回来，工作努力着呢。”
回头对着蓝憬童又是笑着问，“阿言大过年的去你家没吓到你家里人吧。”
“他没碰上，我爸爸妈妈去走亲戚了。”
蓝憬童觉得这个豪门太太有一点太过于平易近人。
高伯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这小子平时没欺负你吧。”
蓝憬童犹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看两眼高酌言回答着：“还挺让着我的？”
高酌言笑，“那简直不要对你太好。”
那调调得意的，高伯母听了都想揍他，“去去去，帮你爸去，在这里捣什么乱。”
等把恋恋不舍的狗弟赶到厨房，高伯母握着蓝憬童的手说，“你现在是喜欢我们家阿言吗？”
她点头，“喜欢。”
“那前阵子工作调动舍得说走就走啊？”
“我自己申请的，在那边做好了调回来就是小领导了。”蓝憬童计划起来还是很有计划的。
“嗯，那要是调不回来了？你们俩对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有。”蓝憬童摇头，“我们只是现在喜欢了，所以在一起。如果分开工作，他感觉不喜欢了，就分开。”
高伯母轻笑，“那要是你先不喜欢了呢？”
“那也会分开。”
“噢。”高伯母停下来想了一会儿，“那，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啊？”
“普通农民家庭。”
“有没有说你们俩在一起的事？”
“没有，不到谈婚论嫁，这方面我自己做主。”
“好。”
“……”
过了约莫一分钟，高伯母又问，“那你是喜欢上阿言什么呢？”
这有一点难到蓝憬童，她总不能说……
“咳，我答不上来。”
高伯母听完却温柔地笑。
偷听墙角的高酌言探出半个身子，声调懒洋洋的，“答上来了还叫喜欢吗？”
不管是喜欢他的鼻子嘴巴，还是钱还是身材，还是性格习惯。
他总觉得有具体的形容便有具体的可替代他的。
说不上来才好，就这么说不上来地过下去。
高伯父端上了两盘龙虾，一盘是先前做好的蒜蓉的，一盘是专门做的香辣的。
摆在蓝憬童面前的菜都是没有蒜口的。
高伯母还喜欢蓝憬童吃东西吃得贼香。
都说饭桌上看一个人的教养。
蓝憬童的教养就很不错。
她的筷子在碟子里不挑东西，夹到什么是什么，就近夹，即使夹到了葱，也是在自己碗里撇去。
吃东西说话咬咽完了再说，一时咽不下就看着人的眼睛摇头，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个人掐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就在笑她。
高伯母没忍住踢了他一脚，“吃饭就吃饭，干嘛对童童动手动脚。”
她早就想要一个女儿了，经常把我当女儿宠着，跟高行谨的妈妈抢着给我买衣服买鞋子。
现在有了一个蓝憬童，正正好。
高酌言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呢，您踢我干什么？”
饭后，蓝憬童在高酌言房间里转悠，看他以前的小物件。
什么都有。
蟾蜍的标本、蝴蝶的画、摩托车的模型、一颗泄气了的足球。
高酌言从柜子里翻出来相册，在手里扬了扬，“要看吗？”
“要！”
她最喜欢翻相册了，尤其是在集体照里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他。
“哇，你那个时候长得眉清目秀的耶。”
蓝憬童指着高酌言初中毕业时照的相片，他在倒数第二排中间，留着寸头，背挺得很直。
“你这话说的，现在就眉眼污浊了？”
“没有啊，现在就……”
骨相皮貌有点儿太邪魅了。
高酌言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问：“现在就怎么样？”
“嗯。”蓝憬童歪着脸，板正他的脑袋仔细看，“有点色耶。”
他失笑，“我能有你色啊？小黄黄。”
她避而不答，翻开下一页，是高酌言去参加全国科技大赛拍的照片。
郝埥年跟他是一个团队的。
高酌言动动手指，遮住郝埥年的人头。
蓝憬童笑着去试着挪他的手指头，“你挡到自己啦。”
“那你看下一张。”
“你干嘛对他那么防备。”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高酌言语气怪怪的，“是谁说的喜欢他那样的？”
“嗯，那我喜欢的可多了，你看到我小视频里点的赞没？”
网络美男，顺眼的她都点赞。
“说起来，你给我少看点，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我就拿你没办法。”
蓝憬童被勾起了兴趣，“你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卸磨杀驴。”高酌言说着，手不规矩地从她毛衣下摆伸进去握住她的腰。
蓝憬童按住他的手腕，提醒他，“你不要在这里动手动脚。”
“啧，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睡一晚？”高酌言反握住她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
“因为我答应了你妈妈明天陪她逛街。”
高酌言眉头微蹙，“可是你后天就要走了。”
“那又怎样，我已经答应你妈妈了，还有巫阳也一块去，你要去吗？”
“……”
嘻嘻，我当然要去，还带上了高行谨他妈。
睡前，蓝憬童躺在客房里，困倦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有人进了房间里，一个帮她关了灯，一个给她盖好被子，一个在搬起她的脑袋被打了一下背，一个在床头柜摆了一个保温杯。
第二天凌晨天还黑着，蓝憬童起床喝水非常顺利，温温的水。
然后举着手里的杯子开始犯傻。
再然后躺回去总觉得枕头底下隔着什么东西，取出那一小方块红包时，当场倒抽一口凉气。
高酌言还在房间睡着呢，门被打开又关上，他还没缓过神来，温香软玉已经扑到他被子上。
“高酌言你醒一醒！”
“怎么这么早起？来，再睡会儿。”高酌言倦怠，懒懒地抬起胳膊抱住她。
“啊，你不要睡了，你快起来，你妈妈给我包红包了。”蓝憬童有点着急，扒拉他的脑袋在左摇右晃。
他好脾气地没发火，耐心地说，“嘘，大过年的给小朋友包红包是习俗。大家都在睡，你不要吵。”
“今天都十六了，你还过年呢！快——起——来——”她使劲地抬他的身子，愣是一点没挪动。
高酌言拍了拍她的背，轻而易举摸到她瘦削的骨头，才意识到她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出来。
瞬间就清醒了，把跪在床上的她拖到被子里，沉着声音教训她，“这么冷的天要感冒是不是。”
高酌言习惯裸睡，在父母家就顶多穿条裤子。
但蓝憬童对着他的胸肌、腹肌完全没有心思，她把红包拍在他胸膛上撒腿就要跑。
高酌言哪里肯放手，把人困在身下径直压下来，“跑什么跑，长辈愿意给你就拿着。”
“可这个也太大了，我得不吃不喝不住一年才挣到！”
他听她哼哼唧唧的说话很想笑，嗯了一声，哄她，“那你努力一点工作，争取一年能拿十个这样的红包，翻倍给她包一个。”
这像是说到点子上了，蓝憬童冷静思考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你借我十二万，我现在包一个给你妈妈。”
她语气格外认真，是真的在考虑，高酌言被她逗笑，“傻不傻，我现给你掏十二万啊。”
“啊～”蓝憬童简直要抓狂，这人还在笑，“快点借给我！”
“我没有十二万。”
“那你有多少，借我多少。”她踢了他一脚。
高酌言开心地说，“我有六万。”
蓝憬童活了二十几年，拿到了一个远超她过去红包总和的红包——十二万。
但没能送出去红包。
高伯母说，“儿子都不给我们包，你包像什么话，再说今天十六都不算过年了，拿回去拿回去。”
正月十五是过年里，正月十六是新年哩。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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