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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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觉得白术疯了。
还有墨陵，他们都疯了。
自己堂堂仙界战神，怎容得他们把自己当做女子来议论。
怀了身孕？
简直可笑！
“你莫不是被前些日子遇到的狐狸精迷了心智，开始说胡话了？”
比起相信白术说的话，楚琰更愿意相信师弟是被妖精附体了。
白术原本以为楚琰已经睡下才敢对墨陵说实话，没想到，方才的对话竟全被他听了进去。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街上随便找个大夫，让他看看你的脉象，到底是不是喜脉。”
原本只有三分猜忌的楚琰，见白术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不安越积越多。
可让他一个大男人大摇大摆的跑到集市找人为自己号喜脉，纵使他脸皮再厚，也万万不可能做到。
白术话音一落，没等楚琰做出反应，原本一声不吭的墨陵当即转身走出门外。
没过多久，便揪了个江湖郎中回来。
“看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墨陵沉着脸将郎中推到楚琰面前。
楚琰只觉得他荒唐至极：“你也疯了吗？瞎胡闹什么？”
墨陵眸色一暗，突然一语不发的冲上前擒住楚琰的手臂，将他皙白纤长的手腕露出，对郎中喝道：“还不赶紧过来！”
郎中被他凌厉的眉眼一瞪，吓得双腿发软，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小跑过来替楚琰号脉。
楚琰心下暴怒，然而整个人都被墨陵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等他挣开时，郎中已经把完了脉，忽地脸色一白，惊的连退三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盯着眼前人，像在看什么怪物。
尽管楚琰生的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娇艳魅人，然五官轮廓却并不似女子般柔和，自然不可能被错认性别。
待郎中缓过神来，立马拱手道：“在下医术不精，怎么看都是喜脉，实在有愧于各位，烦另请高明吧……”
郎中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并无人阻拦。
楚琰虽然气愤，但比起自己身怀六甲的事实，更令他困惑的是自己在何时、又是和谁有的孩子……
而相较于只是百般不解的他，一旁墨陵的面上从方才起便乌云密布，霎是骇人。
“孩子父亲是谁？”他冷声问。
楚琰已经懵了，他也想知道父亲是谁。
不对，自己本就是孩子的父亲啊！
墨陵颤抖着愤怒的身体，强行按着楚琰的肩膀将他拨向自己：“你到底跟谁有了肌肤之亲？”
他这一问，倒是把原本只是震惊的楚琰问住了。
脑海里霎时浮现了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
突然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和他推搡了起来，矢口否认：“没有！我没做过那种事！”
墨陵浓眉深锁满目心痛，却又不忍对他说重话：“你说，那个人是不是白术？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楚琰脑袋已经乱成一锅粥，面对他的咄咄逼问，简直快要疯掉。
“你在说什么胡话！跟白师弟有什么关系！”
他气的不行，这墨陵竟以为他是如此随便的人吗？只要是个人就可以，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同门师弟？
“那你到底是跟谁有了孩子，你说啊！”墨陵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光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就让他的五脏六腑如同撕裂了一般。
他苦苦守候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非但如此，竟然还让身为男儿之身的他有了身孕。
如论是哪一点，都让他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跟我走。”墨陵没办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上前拽起楚琰的胳膊就要将他带离这个地方。
楚琰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臂，怒喝道：“走什么走！要走你自己走！”
他从刚才起就觉得墨陵莫名其妙。
自己有了身孕，该质疑、该愤怒的人明明是他才对，为什么自己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墨陵却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真是跟白术有了私情，才不愿意跟他离开。
布满阴霾的的目光转向从方才起就未发一语的白术，即刻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墨陵在手心快速聚气凝聚成一团实心的水球，直直朝着白术胸口砸去。
这次白术事先有了防备，并未被完全砸中，整个人却还是被水球的力量击倒在地。
与此同时，也从衣袖中射出两枚银针，堪堪擦过墨陵抬起的衣袖。
楚琰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无暇再去顾及这两个准备打个你死我活的人。
转身进屋后立马关上了房门将自己锁在屋内，任由回过神的墨陵怎么拍打也绝不开门。
“都给我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背对着房门怒吼道。
然后，跑到床榻上躺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钻进了棉被里。
这时，腹部传来一阵刺痛感，尽管只有一瞬，也令他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掌贴向刚才疼痛的位置，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再次明晰了起来。
楚琰双手握成了拳头，又颤抖着展开，变成了兽爪的模样……
又在惊觉自己的举动之后，惊慌失措的展开了五指。
他方才，竟是想要让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
可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内心被悔恨和自责击溃的同时，眼角也流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急速坠落，一滴一滴渐渐打湿了枕巾。
他多希望自己只是在做一场噩梦，等醒来之后会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事实。
那个如梦魇般不断在他身边萦绕着的人，竟然又用这种方式闯进他的生命，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屋内哭声连绵，屋外却是风起云涌。
白术尽管法力修为不及墨陵，但他善于用毒，又是白虎门白寅的亲生血脉，天生仙骨，几番打斗下来，倒也没占下风。
“你个卑鄙小人，楚琰把你当师弟，你却用如此丧尽天良的手段对待他，他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是不是拜你所赐！”
白术缄口不语，虽不全是事实，然此事确与他脱不了干系。
墨陵当他默认，霎时怒不可遏，又在手心聚力，准备再次向他发起攻击，却因为白术的一句话倏地停下了动作：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他腹中的胎儿已经成型，男子怀胎和女子不同，要想令他安然无恙产下子嗣，需得有我陪在他身边。”
墨陵闻言渐渐收回法力，眼底的阴霾经久不散，然而事已至此，他再怎么狂怒也无济于事。
日暮黄昏，两人竟是从白天打到了黑夜，而房屋里的人也从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
墨陵实在担忧楚琰的安慰，宣布暂时停战后，暂且放下心中不甘转身推门走进房内，却见屋内窗子大开。
而床榻上的人，早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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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因为不想面对那两个在自己屋外吵闹的人，独自跑了出来。
像是个无主魂魄般在外飘荡，根本不知自己该去往哪里。
哪里都像家，却又都不是家，他这般随波逐流，倒有些令他想起小时候居无定所的样子。
在他模糊的记忆当中，拜某人所赐，对自己的娘亲存在两种回忆。
一个，是娘亲将自己残忍抛弃，导致自己差点因饥肠辘辘而客死他乡。
另一个记忆中，娘亲不仅对自己关怀备至，即使所有人都说自己是个克父克母的煞星，甚至被逼逐出家门，都依然对他不离不弃。
曾经，他把亲情看作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因而对于在饥荒中收养了自己的师尊，把他当做亲生父亲一般敬仰和崇拜。
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被他摁在那红鸾账内，将昔日的师徒情分残忍的踩在脚下，也将他心中的那份亲情摧毁的半点不剩。
楚琰手掌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一想到肚子里的东西有可能是那人的血脉，便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凝结到了一处，却又无处宣泄。
他曾残忍的想过既然早已怀胎，为何没有在遭到万剑凌迟之时将之一并除去。
然而醒悟过后，惊觉自己居然有此念头的他不由得心如刀绞。
自己明明是个极度渴望亲情之人，如今居然动了杀死自己孩子的念头，这一认知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心慌意乱之下，他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然而内心的愧疚之情却并没有随风消逝反而越积越多。
他从繁华城池一路走到山村野店，也从闹市走到郊外，直到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听闻耳边此起彼伏的鸟儿鸣叫之声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不能再走下去了，再怎么逃避也无济于事。
自己不仅犯下了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同自己的师尊行了苟且之事，想也能想象到那两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无论是对他眼神鄙夷也好，骂他罔顾伦常也罢，他楚琰已有无数罪名加身，也不在乎多这一条。
楚琰转身准备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忽闻耳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
忽远忽近，又在顷刻间加速，直奔他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楚琰还未来得及回头，忽然被什么托住了身体，带着他纵身一跃，横坐到一匹马背之上。
楚琰刚要怒问到底是何人如此鲁莽，肩胛处忽然猛的一紧，有人伸手将他的纤腰搂向自己，霎时令他落入一个满是清冽气息的怀抱。
头顶传来急促而又沉稳的呼吸声。
楚琰嗅到这人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好似猜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与激动，又夹杂几分难以置信，最后，却又陡然变得有些黯淡。
身下的马儿不急不缓的迈步往前行进着，清脆的马蹄声在草木丛生的山林间回响。
沉默许久之后，楚琰薄唇轻启，不十分确定的低声唤了句：“师兄？”
声音颤抖又带着几分哽咽，像是许久都未说过话。
话音刚落，顿觉揽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楚琰抬手揪着面前之人的衣襟，顺着他轮廓清晰的下颚向上望去，直到视线对上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
眼中波光潋滟，极度的思念之情让他再也抑制不住，扑上去搂住身前一袭月白色锦袍之人。
想同他再说几句，一吐相思之情，却猛然惊觉师兄原本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掌，突然按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尽管楚琰极力收缩，然而那一处实在是突兀的过于明显。
他内心极度慌张，害怕师兄同那些人一样，质问他为何要残忍将师尊伤害。
又怕他问自己，为何明明是男子，却能怀有身孕……
抬头望见师兄眼底的晦暗神色，带着无尽温柔却又掺杂着丝丝恨意。
楚琰心跳如擂鼓，本想在他出声前一件件向他解释，却见师兄蓦然低下头颅，弯腰在他耳边，用他低沉而又分外撩人的嗓音问：
“怀了我的孩子，还想要逃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师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