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假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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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殷涉川说。
他的白靴子踩在曲山长的断肢上，云纹上浸了血。
反是林声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
“我们活着的下界，是本话本子。”唐寄雪蹲下了，将剑搁置在手边，“好笑么？”
“寄雪……”
“怎么可能？”林声愁首先感到的是怀疑，之后便是微弱却教人心中不悦的。
他和曲山长都不知晓的事，唐寄雪又怎会了如指掌？
“是真的。”殷涉川道，“就是那种很俗套的话本子，大侠和恶人的。”
“所有人都围着那个大侠转圈圈。”殷涉川用脚一踢，那手臂就骨碌碌地滚远了去，“里头这个大侠就是我。”
“就连天道也围着我转圈圈。”殷涉川的言语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曲山长呕了口血，无力地勾了勾唇角：“千算万算，想不到。”
“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真荒谬啊，小涉川。”
“你说什么胡话？”林声愁握着剑，指节因用力的缘故，泛了白青。
“千真万确的。”唐寄雪擦去手上的血，笑着说，“你想想看。”
“你觉得曲山长会被我一个修为被压的合体期，加上殷涉川一个元婴修为的废物打败？”唐寄雪轻声说，“那是有天道背后相助啊。”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来了，那也打不过殷涉川。”唐寄雪说。
“他是大侠，邪不压正的，哪里有恶人打败大侠的道理？”唐寄雪反问道，“阻挡大侠行侠仗义的，不都是恶人么？”
“无稽之谈。”林声愁打断他。
“寄雪，我问你，你可真取了魔修心脏？”
“你当真杀父弑母？”
唐寄雪讽刺地笑了笑，声音暗哑：“若我说是，那又如何？”
“我问你，你可曾真想杀我证道？”他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反教林声愁一时没话说了。
瘫在地上的曲山长夸张地笑了起来，喉咙里头的黑血往外头涌：“林声愁，你的心这么黑。”
“我说你这人还会对人好，原来看上的是人家的命。”
他一笑伤口复又崩裂开，血流得到都是，铁锈气几乎浓郁到教人窒息。
林声愁面色铁青，眉头皱起。
“你不该这么做的。”他的剑尖往下滴着血。
“林声愁，将我的不留行还给我。”唐寄雪站直了身子，衣衫被风吹起来，“你不至于欺负我这手无寸铁的伤病吧？”
他的鬓角的散发落了两滴血，在昏暗日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寄雪，你还不认错？”
“不用你痛心疾首。”唐寄雪撑着剑，“我的过失，我心自有圭臬。”
“所以，你的剑要对着我么？”他问。
“哎呀哎呀，要打起来了。”曲山长叫唤道，“渡劫期的老头子欺负人家小年轻了，真是好不害臊。”
林声愁瞪了曲山长一眼，将那剑自袖口取出，对空一抛。
唐寄雪稳稳接住了剑。
“和我打一场吧。”唐寄雪舔了舔面上溅出的血，“林声愁。”
“可惜了，若是你和曲山长一起死了就好了。”
他握着剑，踏着碎石一跃，腾空而起。满地的碎石便被风卷起。
“执迷不悟！”林声愁道，“你再执意如此，休怪我剑下无情。”
“来。”唐寄雪不在意地笑了笑，“若不是你比我多活这么些年，今日说这话的当是我。”
凌冽剑气破空而来，割裂了他的袖口，月白的碎布条落下，被他荡开。
“师尊，我来吧。”殷涉川的剑刺过来，，“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将他耗死。”
“我想你原本是要让我同他耗死的罢。”殷涉川抵住劲风，挡在他身前。
“我们两个打不过他。”唐寄雪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眼前微微发黑。
“姑且一试好了。”殷涉川望着他，眸子里的金色如在燃烧，“信我。”
曲山长掐着嗓子叫唤：“我们的大侠原来爱上了恶人呀。”
“那就为了爱去赴汤蹈火吧。”他似乎是想要为眼前的壮烈镜像鼓掌，断肢微微扭动。“真教人痛苦流涕的。”
唐寄雪扶着剑才能堪堪立住。
“闭嘴。”
又是红的血。
唐寄雪在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下红。
“取了我的心罢。”曲山长轻声说。
唐寄雪撑剑的手微微发抖，茫然望过去。
“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曲山长说，“你会死。”
“在天道降下惩戒之前，你就会死。”
“我们中要有一个人活下去。”曲山长忽然看起天来，眼睛被日光刺得流下眼泪，“我们是很相似的。”
“你看，这么多的人都围着殷涉川，唯独我们两个不是心甘情愿的。”曲山长咧开嘴笑了起来，“我们是多与众不同的玩意儿。”
“我一辈子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去修杀戮道？又怎么会害死其他人？怎么我天生没有怜悯心呢？”
“大抵曲山长这个角色的定位便是疯癫。所以我将我的爱人杀死了。”
“大抵曲山长这个角色无情，所以我将唯一的子嗣用作了祭品。”曲山长笑着说，眼中露出濒死的光彩来，“我不愿背殷涉川杀死我，所以我愿意死在你手下。”
唐寄雪叹了口气。
他的耳膜里又开始嗡嗡作响，像那种模糊尖利的惨叫。
是在喊他的名字么？
好像也无关紧要了。
“承载我的欲望活下去罢。”曲山长说，“就算这个躯壳死了，我还有一半的魂魄在曲和光身上。”
“你想借假死逃离天道？”唐寄雪问。
“嘘。曲和光是我在很早之前备好的容器。”曲山长说，“天道对我降下惩戒，对他却未降下分毫。他是一个不错的容器。”
“那曲和光呢？”唐寄雪问，“他该死吗？”
“不会。”
“我会在有信的身体里新过来和光不是需要一个娘亲么？”曲山长的声音虚弱下去，“我会是一个好娘亲的。”
“你可真是个疯子。”唐寄雪说。
“谢谢夸赞，你也是。”
“我的心脏能让你暂借我的修为。或许你承载不住，会爆体而亡。”
唐寄雪弯下身子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假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