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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今日小雨 ...

  •   酒足饭饱,二人慢慢走在路边。
      人人结伴,挽手说笑,葱郁的叶子在枝头肆意的摇曳,微风冲过少女的头发。
      白远想,如果能陪她就这么从夏季走到冬季,从十八岁走到八十岁,该有多浪漫。

      少女张开手,大口呼吸着来自户外的空气,一脸的享受,漆黑的眸子忽地张开,想到什么一般,问他:“对了,学长,你不是有事找我吗?吃了饭,散了步,也该说了吧!”
      白远叹了口气,笑了笑,走上前去,若有其事的说道:“对..的确有事找你,想问你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不知道学妹你愿不愿意回答?”

      直语看见白远脸颊微微发红,感到好笑,不禁打趣:“咋回事我们的学长,还害羞起来了,是啥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啊!弄得我更好奇了,能回答我肯定回答,是啥,快说吧!”

      两人走到江边的护栏上,金灿的月色照下来,打在波光粼粼水面上,打在女孩温柔的睫羽上,为她整个人披上一层柔柔的金光,她用皙白的手指挽了挽发梢,展露的半张侧脸让他心动不已。

      那一刻,白远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击剑赛场上紧张时候自己的心跳声不相上下,而此刻的白远很清楚的明白,那是只有热爱才会产生的剧烈心跳。

      他假装不在意的问:“你和左岩,真在一起了?”

      似乎是没想到白远会问这种问题,她认认真真的审视他,希望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一种淡淡的寡欲失笑出现在他脸上。
      “怎么了学长?”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吗?他已经再三提问。

      “我想知道,可以吗直语?”那是直语从未从他脸上见过的固执感,温柔却又无力,寡欲却坚定。

      白远也只是朋友,说了也无妨,她应该有向朋友表达真相的权利,这一点,她不希望任何人去剥夺,她就是她,仅是这样而已。
      “就这,就这?”直语唏嘘。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呢,没在一起,我们各补所需,演戏而已啦!”直语望向海面,似乎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大不了。

      焉地,她对上白远的温暖的笑,听到他说:“谢谢你,直语。”

      谢谢你,给了我喜欢你的机会。

      *
      大课间后第一节,刘姥姥的数学课。
      直语昏头昏脑的倒在书前,半睡半醒道:“怎么还没放暑假。”

      伸手扒拉前边的陈颜颜:“颜子,借我看看日历。”
      前边的陈颜颜还低头做着题。

      “颜子!借我日历!”
      “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做题吗?”

      难得的带着火气的说话,惊的直语瞪大了眼睛:“咋了你这是。”

      学霸左岩悠悠开口,缓解局势:“还有六天,猪脑袋就想着放假。”
      直语白他一眼:“是是是,学霸好,学霸妙,学霸说的呱呱叫。”

      话落,像个乌龟一样慢慢移过去,在他试卷右上角画了个可爱的猪头,箭头旁写道,左岩比猪笨。
      左岩淡淡扫了她一眼,干了坏事的她躲到旁边自个笑起来。

      吵闹的班级在刘姥姥迈入班级后安静了下来。
      昏灰色的天空终于砸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滴,直语往外望去,雨滴打在弯曲的绿叶上,一个弧度后,在另一处施展它新的生命。

      “最近事情比较多,校庆结束后就要迎来暑假了,大家也不要松懈,学习上,节目准备上,都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还有一件事要说,这个学期结束后,就要迎来高二了,那我们的老项目,选科还是老样子要实行。”
      班里一阵哀嚎。

      “选科?!分班?!”总算把直语拉了回来,阵阵失落涌上心头。

      “我们采取的是3+1+2的模式,这个模式是怎么一个状况呢...”
      直语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她重重叹着气,无论3+几的模式,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只能选择全文。

      她瞄一旁还在做化学卷子的左岩,开始找话题:“啥时候竞赛?”
      左岩停住正在写化学式的手,看了她一眼,挑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暑假。刘姥姥讲选科呢,别走心,到时候听不懂可别来问我。”

      “噢..”直语似懂非懂的点头,深感无味的嘟囔道:“听不听都没关系,反正我都是要选全文的..”
      “嗯?你说什么?”左岩盯住她,将她有些难过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直语咬着笔,深呼一口气后:“你..要选什么?”
      左岩皱起眉头,这事看上去也有些棘手:“我..”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直语忙伸出手示意他打住:“好了好了!别说了,不就是要选全理嘛!我都懂!”她一副自乱阵脚的模样,让左岩看的是又气又笑。

      他伸手捏住她Q弹的脸蛋:“你懂什么你懂,你这只小猪。”
      “痛!痛!住手!!”

      “左岩直语!你们当我讲的话在放屁吗!”刘姥姥怒吼。

      *
      三天过去。
      直语紧皱着眉头,手指不时抽动,对着那道数学题,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而后,终于爆发:“啊!搞什么鬼啊!根本不会!”

      转身看旁边,是撑着脑袋摇着头的宋青。
      直语气不打一处来,挺直了腰杆,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趾高气扬的吐槽了一句:“坐我同桌位干嘛!”

      宋青啧啧两声“是你同桌还是你老公啊,管那么多,太平洋警察吧你!”
      “懒得理你。”

      宋青魔手一伸,以挠痒痒泄恨:“你再装,再装!”
      “哎!!不带这样的,求饶,求饶!!”

      “小样,那还差不多。对了,你同桌哪去了,连续好几天没见人。”
      “不知道呢,说是拍电影去了,大明星嘛,理解一下。”

      宋青抬表,一惊,“上完大喜这节课就可以干饭了,想想要吃啥,快点。”
      开朗的宋青说完忽地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又想到了坐在前边的陈颜颜,这两天约她吃饭她不吃,约她一起回家她不回,就感觉在故意疏远她们一样,宋青没搞懂这突然间的冷战是什么意思,反正陈颜颜这家伙的做法让她很是苦恼。

      宋青大力拍桌子,喊着:“喂!陈颜颜。”
      直语望她,不理解她这个蜜汁操作。

      陈颜颜转头,一脸漠视,就好像她们根本不认识:“有话你就说。”

      一句带着怒火的“中午去不去吃饭。”把前边不常发言的学霸都激出了声:“你要有事可以去医务室。”
      …

      “神经,不去。”

      三人不欢而散,中午的时候,宋青和直语两人在门口堵住了陈颜颜。

      “颜颜,你怎么了?”直语问她,这几天她实在是反常的厉害。
      “你发什么脾气,有什么事说开不就行了吗?”宋青插着手,昂头问她。

      半晌,陈颜颜不耐烦的看着直语,那是直语从未见过的厌恶神色:“你和白远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落,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便更重了,看眼色的宋青像个泄气的气球,把手放了下来,中规中矩的站着。

      “什么我跟白远是怎么回事?”直语不解的反问着,她和白远一清二白,有什么怎么回事。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喜欢左岩的同时又吊着白远,这样的行为不恶心么?”陈颜颜怒问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只剩剜心的仇视。

      宋青忙拉住陈颜颜的手:“喂!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你都知道些什么了就这么冤枉直语,你跟直语都相处那么久了,她的为人..”
      宋青话还没断,陈颜颜就嘲讽一声,打断了她:“你自己问她,她心里清不清楚她干的事情。”

      直语苦笑不得,又脑胀不已,她耐着性子问她:“我干什么了,你说。”

      “白远在高三的时候,你不就经常和他走在一起,当时我们都知道你对左岩有好感的吧,昨天见面,两人又单独出去吃饭,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喜欢左岩,却又和白远谈恋爱,你干的事情,还不够羞耻吗?”

      说到激动的时候,陈颜颜竟然伸出手推她。

      直语顿时明白这几天她疏远自己的原因,也明白其实陈颜颜喜欢的是白远,可让她不能理解的是,她和陈颜颜经历过4年的友情,竟让她无法克制喜欢白远时滋生的胡乱猜测,她可以肆意的伤害她,就好像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直语难掩失落:“第一,你说我对左岩有好感的事我认,但我跟白远学长清清白白,第二,你既然自己喜欢白远学长,为什么不主动去追求,反而眼红我们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日常相处呢?第三,你可以这样恶意中伤朋友么?还是说你只是把我放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位?”

      陈颜颜笑着,觉得直语的话荒谬的厉害:“是,你不最擅长打感情牌么,我和宋青吵架那会,总是你当老好人的嘛,平时老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以为可以骗的过所有人吗?是,我喜欢白远,我认了,可你搞暧昧的事为什么不敢认呢?”

      “你够了陈颜颜,哪有这么说话的,你太过分了!”宋青推开陈颜颜,火气一下也上来了,这家伙实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说是恋爱脑也不为过。

      直语强忍着失意难过,红肿的眼眶却没法再帮她掩盖一切的一切。
      这几天为了校庆,即将到来的大赛,已经没日没夜的像个机器在工作,压力本就如山,却没想到身边的好友根本不曾体会过自己,反而试图将自己推入深渊,这一切,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过也无妨,她活得坦荡,成长一路的好坏,她都接受。

      她若无其事的揩走眼泪,深呼着气,一遍遍的鼓舞着自己做出最后的决断,虽然很多时候她不够勇敢,总喜欢轻易信赖别人,但遇见麻烦的时候,她也绝不会退缩。

      “行了,我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累了,我们不要再做朋友了。”

      外边烈阳高照,初中起,她们就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她们曾在这样美好的,有阳光的日子里,上过许多节体育课,打过许多次水,去过许多趟小卖部,做过许多她认为永生难忘的事情,可当下这样的阳光天,比黑暗还要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直语用力擦过她的肩膀,从门口处离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幼稚,固执,失落,肆意,难以复刻的十八岁,都将成为一辈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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