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13、第 13 章

　　院墙后边有条河，一路下来，舒颜实在忍不住好奇便主动开口道：“这是哪？”

　　“这是镇外的树林，平常没什么人，你可以把这归为自家后院，回头我在这面墙上在打个后门，出来的时候能方便不少。”

　　“我记得之前镇外树林是没房子的。”
　　海瑞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仙法变的：“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只要记得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就行了。”

　　“家？我们的家？”
　　“对啊。”
　　舒颜立刻拒绝道：“这，这不太合适，我没资格。”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资格，别扫兴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做回好事。”
　　海瑞被人拒绝表现出了不开心，舒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立刻闭起嘴巴，接着就剩海瑞一人咋咋乎乎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点头或摇头，或沉默不语。

　　无疑，这场钓鱼对海瑞来说是无趣的，要不是之前说过话，他都认为舒颜是个哑巴。
　　回到家后，海瑞一脸沉闷的带着鱼把自己关在房间。

　　舒颜则闲着没事找事的拿起扫把扫地，把地上扫的一个落叶都没有，接着又打了盆水，把长廊上的柱子和地板一点一点的擦，直到天黑海瑞叫他吃饭才停，他本不想去的，可耐不住海瑞叫了两声之后有点烦的语气。
　　海瑞很热情也不见外，舒颜进来后立刻往他面前的盘里夹了一筷子的鱼：“赶紧尝尝我研究两个小时的鱼怎么样。”

　　舒颜偿了一口，由衷的赞叹道：“好吃，非常的好吃。”
　　“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海瑞抑制不住的翘起嘴角，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吃起来：“那我们赶紧把他吃掉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舒颜犹豫片刻放下了筷子，看着海瑞吃。

　　海瑞吃的开心，一抬头看见对面安安静静的坐着，拉下脸道：“你怎么不吃，你赶紧吃啊。不好意思？就我们俩，别那么见外吗，伤感情。”

　　舒颜低下头小声道：“我不应该跟您一起用餐的，这不符合常理。”
　　海瑞有点懵：“常理是什么？”

　　舒颜站起来，可能发觉自己坐着不合适，站在一旁解释道：“常理就是我不能跟您一起用餐，我下贱，您先吃，我先出去，您吃好叫我来收就行。”

　　海瑞皱了皱眉：“哪来的常理，你哪下贱，我现在让你跟我一起吃，赶紧的。”

　　舒颜摇摇头：“我很下贱，很下贱，我不能跟您一起吃，会给您带来不好回忆的。”
　　说完就跑出去继续擦长廊去了。

　　海瑞很生气，不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轻贱自己，怎么没一点自信，怎么我精心做好的鱼人家不吃，那可是用心做的，他不高兴的一撂筷子也走了。

　　舒颜把整个长廊擦完，海瑞也没回去吃，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他轻手轻脚的进去把桌子擦干净，盘子被他移到洗水池旁边，看到冷却的半条鱼，饿的不行，之前都是捡垃圾和乞讨度日，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食物，扔了着实可惜，就下手把鱼吃了个精光，然后小心翼翼的清洗盘子，盘子很精美，他还生怕碰碎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舒颜就已经打好柴放在厨房，本还想做个饭的，可厨房什么都没有，他也就没办法做，只能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等着海瑞。

　　海瑞开门的那一瞬间，也带出让他惊了的一句话：“舒颜，舒颜，过来吃饭啦”

　　吃饭？？？
　　舒颜扭头看了一下除了柴火什么都没有的厨房，心道他是怎么做饭的。
　　难不成那间房也可以做饭，那不是卧室吗？

　　“愣什么，赶紧来啊。”舒颜走过去，见桌上摆着一盆白滚滚的鱼汤，海瑞道：“看看，怎么样，又研究出来的新花样。”

　　舒颜对海瑞的热情感到不适，在他的印象里所有人都应该讨厌他才对，为什么海瑞不一样，他立到一边道：“挺好。”

　　海瑞这次也不让他坐对面了，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吩咐道：“坐。”
　　舒颜犹豫着：“这…”
　　海瑞板起脸一本正经道：“赶紧来，想让我生气？我生气也会打人，昨天浪费我心意还没找你算帐，今天必须跟我一起吃，不然，你完啦。”

　　见舒颜还是犹豫，海瑞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筷子，重重拍了两下凳子，意思很明显，再让我说一遍我就真的生气了。

　　舒颜直冒冷汗，不自然的走过去，僵坐在那。

　　这就被吓到了，也太可爱了吧！
　　海瑞笑出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虽然瘦的双颊凹陷，但是手感还是不错的：“这还差不多，以后都要这么识相知道了吗？”

　　舒颜乖乖的点点头。

　　海瑞给舒颜盛了大碗的鱼汤，舒颜这次不敢忤逆，全都喝了，海瑞也喝足了，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之前在东海能一天能生吞五六百条鱼，现在稍稍加点调料味道都能变这么好，他后悔没有早点发现。
　　舒颜看的出海瑞对这顿饭的喜欢跟满足，斟酌片刻后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问题：“您…平常是在这煮饭吗？”

　　海瑞假装休憩，想了想说：“对啊，这房间有暗格，是我专门研究厨艺的地方。”
　　反正不能告诉他这是盗用别人的配方在梦里用虚幻场景煮出来的。

　　舒颜想半天接了句：“那您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他不质疑，完全的相信，收拾着碗筷就去唰碗了。

　　海瑞为这真心的夸奖纠结了好一会儿，随后想通，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老是在梦里干事太消耗法力。而且，家里不仅有厨房，还有人，经常这样会惹人家怀疑。
　　于是在舒颜把碗刷完后，拉着他就往集市去走。

　　来到集市上，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的全都要，按海瑞的个性，多了放着不用可以，若是要用没有这件物品，那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他们掂着七八个大沉包踏上回家的路，一群小孩们从前面的角落拐出来，好像早埋伏那似的，上来就颐指气使的拿着棍子指着他俩。

　　海瑞眉毛一挑：“呦，看来上次打的不很，脸上的伤都好了。这次还想被打？”

　　领头小孩，双脚打开，双手抱臂，颇有一副江湖老汉的样子，一挥衣袖中气道：“你是好汉，我们两不相干，先说好，我们这次是来找舒颜的，跟你没关系，别管嫌事是最起码道上的规矩。”

　　海瑞放下包裹，指着他们道：“你们这群小孩真搞笑，欺软怕硬怂不怂，小小年纪就拉帮结派，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找你麻烦已经是给你足够大的面子了，整个宁落镇谁不认识我们，谁不绕着我们走，别给你脸不要脸。”

　　海瑞隐忍的手咯吱咯吱想，被一个比自己低两三头的小孩嚣张到，这怒火简直如大火过竟般燎原，他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神不能跟人计较，显的小气，但是明显已经压不住。

　　在东海，除了龙王骂他，不把他放眼里，还从未有过其他人不顺着他的心意，正在他准备动手打人的时候，舒颜走到面前，一如往常的懦弱道：“既然你们找我，那我就跟你们走，你们别找其它人麻烦。”

　　海瑞脸都青了，一开始舒颜是很害怕的躲在自己身后的，就犹豫了那几秒钟他就出来要跟他们走，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能力不够吗？

　　舒颜感到阴沉沉的眼神，扭头小声解释道：“他们比较难缠，一旦招惹上就甩不掉，连大人们都不敢惹他们，您还是不要惹他们了，会很麻烦，很麻烦的。”

　　海瑞几乎咬牙切齿：“我怕他们？你知不知道我面子都给你丢光了。”
　　舒颜低头抱歉道：“对不起。”

　　“我在帮你你看不出吗，这么小瞧我，他们哪是我的对手。”
　　舒颜着急解释道：“我没有，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我早就习惯了不受人欢迎的样子，你还是别对我好了，我报答不了。”

　　舒颜的懦弱海瑞真的有点受不了了，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人家当狗一样欺负，这么多年都活了个啥。海瑞虽然很生气不想管他，可又觉得不拯救一下他，心里就过意不去，况且舒颜真的很单纯，他戳着舒颜的肩窝无奈道：“对你好都接受不了，什么能接受的了，天天让人在自尊上伤你才安心吗，什么怪癖心理，还有，你道歉我面子就能回来吗？”

　　舒颜除了低头说对不起不会干任何一件事，海瑞叹了口气，把他拉到身后，向一群小鬼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他以后是我的人，欺负他就相当于欺负我，我看你们谁敢。”

　　还不等对面小孩有反应，他先上去把他们打了个鼻青脸肿，舒颜在一旁震惊的看着，这功夫不是一般的了得，总感觉没怎么动手，人家已经败了。

　　海瑞来到一旁，拍手看着一群倒地的人：“以后还找不找麻烦？”
　　一群小孩怒瞪他。

　　“呦，看来打的还是不够很。”海瑞又一次快速的连环转身，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他又把人挨个打了两拳，接着问：“以后还找不找麻烦？”

　　一群小孩立刻连连求饶道：“不找了不找了。”
　　“早识相不是就好了吗，以后在欺负他，别怪我不客气，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这还差不多。”

　　海瑞回头看舒颜，见他又愣在一边不动，叫道：“观赏够了吗？”
　　舒颜点点头。
　　“然后呢。”
　　舒颜：“什么然后？”
　　“不走在这晒太阳吗？”

　　舒颜立刻反应过来，扛起七八个包裹往海瑞那边走去，海瑞自动接了他一半的东西，数落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懦弱，看见别人欺负你你不还手，我也会教训你的，听见了吗？”

　　舒颜抬头对上海瑞的眼睛，那眼睛似乎有种星河的绚丽，看进去就容易出不来，他低下头弱弱说了一声：“听见了。”

　　海瑞勾出一个笑容，两人相对无言的走回家，刚到家，舒颜想说的“谢谢你”终于脱口而出，海瑞道：“你越是弱他们越是欺负你，你得强大起来，他们才能怕你，有了这次我就不信他们以后还找麻烦。”

　　果然，没有人在找他们麻烦。海瑞没在东海也过的有滋有味，虽然没人处处关心他照顾他，可是有法力就已经拥有了常人一辈子所不能及的能力。
　　舒颜除了闷之外没有其它不良嗜好，对他惟命是从，满足了他之前不正经以及犯贱的所有行为，也让他讨得了在东海从来体会不到的清闲，小日子过的相当和谐。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条水蛇，红色的，丹凤眼，非常艳丽，缠在海瑞房间的凳子上休闲的舔着茶，一米多长的后尾在地板上摇晃着，舒颜开门的那间先是一怔，紧接着惨叫连连，撒丫子的扭头就跑。
　　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蛇，身形就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对于舒颜来说这不是一般的庞然大物，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怪物，他没有理由不害怕。

　　舒颜一口气跑到河边找到钓鱼的海瑞，气喘吁吁的道：“蛇，大蛇，非常大的蛇，还是好看红色的大蛇，太吓人了，院子不能回去了，得先在外面躲个两天，过几天在回去。”

　　海瑞一听不对劲，大蛇，还好看的红色的大蛇，怎么那么熟悉：双清姐吗？东海老头又作什么妖？

　　“这蛇老稀奇了，没事，别害怕，我去看看。”海瑞说完就往家走。
　　舒颜拦在他前面：“不能回去，会吃人的。”
　　海瑞拍拍他的肩，自信道：“放心吧，没蛇敢吃我。”

　　舒颜着急：“不，不是的，特别大的蛇，有房子那么高，全身都是红粼粼的，看起来有毒。”
　　海瑞被他紧张样可爱到了，道：“这么担心我被吃啊，那我更要去看看这是一条什么蛇了，要不要拿个刀保护我？哈哈”

　　舒颜为海瑞佛系的心急的满头大汗，就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危险，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他自然拦不过海瑞，片刻后，俩人到厨房拿了把刀和一个棍子，跟做特务一样，摸墙弯腰前进，海瑞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一直在轻轻的浅笑。
　　开门的时候他俩相视一眼，舒颜单刀直入，海瑞跟在身后，挥了两下的大刀定格在空气中，面前的大蛇没有了，变成了一米长的小蛇，还是那个颜色，还是一样的漂亮，还在原来的凳子上。

　　舒颜：“……”
　　怎么回事？

　　海瑞跟舒颜并肩，盯着面前的蛇，撞了撞他的胳膊说：“看来这就是那条大蛇。”
　　舒颜：“是，吗好像又不是，她刚才很大，特别大，她现在变小了。”
　　海瑞：“长的是挺好看，就是太毒。”
　　海瑞突然抬起棍子向前打去，回头对愣那的舒颜喊：“打啊，赶紧打啊，不打让他把我吃了吗？”
　　舒颜反应过来，跟海瑞一起打蛇。

　　“长本事了，都敢打你老姐了，不想活了。”蛇用仙法跟海瑞对话。
　　海瑞：“都不重要，老头派你来的，我不回去，坚决不回去。”
　　“这几年生活不错吗，我只能告诉你，我来就是最轻松的选择，你要是不识好歹你，等着老爹抓你吧。”她说完一溜烟的钻进床底下不见了。

　　舒颜把下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那条蛇，浑身戒备的坐在床边战战兢兢，他本来不需要在这的，可是海瑞坚持说蛇太怂，不会来了，自己有点困，要先睡一觉。
　　舒颜可没有这么心大，这种情况下怎么也睡不着，有些时候他也会想海瑞的细胞是怎么诞生的，怎么能安心的怡然自得。
　　他坚守大义为了不让海瑞年纪轻轻就被蛇咬死，一直守在一边预防着蛇出现。

　　其实，海瑞的原神去跟他姐道歉去了，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求着他姐不要跟龙王说坏话，要说点好话，比如自己进步了，得到锻炼了，是个精神小伙了等等。

　　正事谈完后，双清问：“你跟那小子怎么回事，你还让他保护你？”
　　“哪有，我知道那是你，我才让他在前的，你怎么变那么大，把人家都吓成啥样了。”
　　“这不想让你一见我就感到亲切吗，谁知道进来的不是你，那小子肯定把我看成蛇了，你回头跟他解释解释，那是条龙，还是一条漂亮的龙。我还有事呢，先走了。”双清一看就是爽快人，不拖你带水，走了几步后又回头道：“千万别忘了解释啊。”

　　海瑞内心潜台词：谁给你解释，解释的清吗，误会就误会呗，你们又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