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20、第 20 章

　　后山树木遮天盖地郁郁葱葱，从远处望来，整座山呈深绿色，乌央乌央的，还未靠近就已经能感受到里面的沉重。

　　曲阳站到山脚下，一刻没犹豫的往里走，刚进去还好，一切都很正常，进去半个小时后，头上的晴空万里忽然变成了乌云弥漫。
　　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袭来，由南自北的凉风簌簌而起，候鸟成群结队低旋，树枝相互敲打，短短瞬息之间，日夜转换。
　　由于转变速度令人叹为观止，曲阳越发紧张，身体紧绷成一条直线，在极其诡异的环境中迎风而立。

　　绿阳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围着周围转了几圈，似乎没有发现攻击对象，又自动落到曲阳的右手上，散发出强劲的绿光，照亮着小面积的景象，在黑深林中显的极其清幽和诡异。

　　曲阳又向里走了十来分钟，凉风越来越大，路上杂草野蛮似生长，一会就到了膝盖，大有接着往上长的势头，树木根系也越来越繁绕，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

　　眼看境况越来越危险，上哪找灵石却完全没有头绪，曲阳眼界放宽巡视了一圈，周围的植被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高变大。
　　忽然间，植被动了起来，像是接道什么命令，很有规矩的旋转移动，看着他们的走势，曲阳不安的情绪瞬间扩大，小声喃喃了句：“这是要把我包围吗？”

　　绿阳剑感受到危险‘咻’的一下窜出去，与大树较量起来，那些树木又粗又壮又高大，锋利的剑刃对他们制造不起任何致命的伤害，而且它们有很强的治愈功能，划上一道，瞬间就能修复好。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曲阳便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了，这种场景并不少见，仙侠篇里经常出现，但真真实实去经历这种既梦幻又恐怖场景的时候，才知道这种场景有多么的无理由。
　　要是出现在真实世界，别说有沙漠了，外太空都能绿树成荫。

　　绿阳剑和大树斗的如火如茶，大树不是善茬，感受到不好对付的东西也是嗜血的拼命，它们瞬移的速度加剧，树藤在空中飞舞且缠缠绕绕着变长，从曲阳的角度望去，好像置身于一个蛇窝，四周全是饥渴的毒蛇，惊悚万分。

　　曲阳踮脚向上飞去——树藤不好对付，一会肯定会把攻击对象指向自己，以现在这种环境很有可能被包围里面，然后被勒死。
　　虽然他还不知道神仙会不会被勒死，但是爱惜身体总没错。

　　树藤怕不是有什么感知功能，曲阳飞出不超一米，地上的树藤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快速围上去，好在曲阳身体灵活，扭转腾挪间避过一大片，只可惜身体在灵活终究比不过越来越多的藤条加入。

　　危机时刻，曲阳召唤绿阳剑回到手上，大树没了束缚立刻围了过来，他的活动范围瞬间缩小一圈，境地竟比刚才还危险。
　　大树较高，藤也较高，发散出来的腾直接从上方延展，跟下方呈相互呼应之势，曲阳虽一直躲避没有被缠到，但是也快了，一群树藤已经制造了大半个包围圈，绿阳剑开启了转速陀螺功能，依然在众多生长不息的树藤之间显的微不足道。

　　一只藤缠上了曲阳的脚腕，他的行动受阻，接着更多的藤缠上他的胳膊手腕大腿，绿阳剑自顾不暇，片刻功夫，曲阳被缠成了蚕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就这么交代在这了吗？
　　亲爹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曲阳心中悲痛的呐喊！！！！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阵琴声从天而降，温柔如水，曲阳心头一亮，是大哥——老兔子还算你有良心，没真的把你儿子勒死。

　　琴音的每个音阶都有定格，带有特定的符咒。
　　树木被琴声催眠，渐渐退下去。

　　曲阳脱困的第一时间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差点被一群树藤给整没了，从没这么稀罕过空气，现在都觉得空气有种很诱人的味道，吸人的很。

　　他没力气的躺在地上仰望星空，眯着眼看到半空中白衣飘然，眉目英俊，头发半散的大哥，整颗心都平静了下来。

　　这关算是过了。

　　温和的人世上不是没有，但是温和的能让过目不忘并记在心上的人不多，最起码对曲阳来说不多，大哥身上散发的安宁气息是绝无仅有的，曲阳自己也不知道被他迷恋了还是怎样，身体的某些机能忍不住靠近他、信任他，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吸毒药一样上瘾，想戒又戒不掉，非常奇怪，但他知道这不是喜欢。

　　对人怎么会有这种纠结的感觉？
　　不明所以的想法一出来，曲阳内心给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

　　其实说实在的，曲阳打小跟温和的人犯冲，小时候就讨厌那些干啥啥不吭声，安安静静，多才多艺，被大人捧在手心爱的那种小孩，在他看来这种人就是惺惺作态。

　　当然这个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小时候不受欢迎，太调皮，是老师和家长的眼中钉。

　　大哥这类人是他从心底排斥且不愿接触的人，一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有一道红色障碍，不面对自动隐藏，面对时假装微笑，赶紧路过，造成不了多大伤害，但就是如鲠在喉。

　　虽然在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会蹙，可也没有如此着迷的心境，顶多在人家面前安静一点、表现少一点，最后分道扬镳，谁也不搭理谁。这次的感觉太特别，他不得不承认最深处明明是很排斥大哥的，可是某些方面又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在消除这种排斥，还不是他自发的。

　　曲阳再次在心里说了一次：莫名其妙。

　　当周围景象恢复原样的时候，大哥从半空翩然而下，来到曲阳旁边。
　　曲阳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惊讶说：“哥，你怎么在这？”
　　“猜到你应该会陷进来，就来帮帮你。”

　　“那些树藤为什么听你琴声就下去了。”
　　“我的琴声有催眠作用，早些年为了锻炼自己的迷魂术，特地来这找他们练的，在他们手上可吃了不少苦。”大哥轻声叹息，摇了摇头，可以看出是段辛酸的往事。

　　曲阳一喜，很会抓重点：“那你岂不是对后山很熟悉？”
　　“一般般，往里也没深入过，一般都是在这片活动。”

　　曲阳微微失望了点，直接问道：“那你知道哪有灵石吗？”

　　大哥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还会遇到什么灵兽吗？有什么最便捷的办法避开或打过吗？”

　　大哥想了一会儿：“往前走不远有一个悬崖，那里有一个挺厉害的怪物，常年驻扎，一张嘴长两米二，身体微微一动就会地动山摇。”

　　曲阳点头若有所思的想着那是怎样一个怪物。

　　大哥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可以去那看看，灵石一般都会藏在危险不容易得到的地方。”

　　“也是。”曲阳表示认同，“那我们一起吧。”

　　怎么着都要找一个伴，危险恐怖的地界没个人承担风险该多么可怕，即使大哥只是来救他出目前一关，他也要伴着大哥，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厚脸皮的抱大腿让他留下来。
　　还好，大哥想也没想同意了。

　　凉风依旧，原来的环境依然没改变，诡异的无可挑剔，曲阳不在是孤独一人，心里对接下来的未知都带上了某种莫名的激情，甚至还把即将面对的打怪当做求之不得。

　　俩人边走边说，大哥道：“天庭传来信息确定了你说的情况，沼林结界有变，地下的万恶之渊蠢蠢欲动，玉帝怀疑老魔尊跟地下的恶鬼联动，若这是真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万恶之渊在沼林百米之下的地底，是数以万计恶魂被永久关押的地方，那里无风无雨，漆黑黑一片，嚣张凄厉的尖锐声充斥着一切，是人难以想象到的黑暗地方。
　　恶魂生前怨念过重，死后又成为了恶鬼，干的事当得上人神共愤的境界，并且屡教多次不改，还数量过多，玉帝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关押在万恶之渊里任其自生自灭。其实他们是不容易消散的，毕竟是鬼魂，若是不想死，活个上百上千年不是没可能。但是在鬼魂五花八门和鱼龙混杂的情况下，能活下来全靠自己能力，因为鬼吃鬼都是很常见的现象。

　　曲阳抱怨道：“爹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让我亲自过来找，都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吗？”
　　大哥看了他一眼：“他去天庭开会了，没空管这边，要是知道，肯定会以大事为先。”
　　曲阳仄仄的‘唉’了一声。

　　朝着悬崖边走了半个小时，忽然间，一阵低沉的鼾声应声而起，曲阳立刻警惕打探四方。

　　鼾声忽高忽低，若隐若现，随着风声听不太真切。
　　曲阳把绿阳剑打在身侧，断定这绝对不是一个怪物发出的声音，而是很多个，因为细听鼾声有交叠。

　　哥俩对视一眼，不用言说都已经开启战斗状态，绿阳剑也从手中飞到半空，浑身的绿光像是憋一个大招。

　　忽然间，地动山摇，曲阳跟大哥一起飞到半空中，绿阳剑‘唰’一下往地上刺去，这一刺用了百分之八十力量，一个猛兽嚎叫的声音划破天际，回荡四周，震的耳膜疼。大哥曲阳一同难受的双手捂耳朵。

　　树倾花倒漫天灰尘，鸟飞狐散惊慌交错，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上慢慢升起，十米多高，通体漆黑，看不出是个什么怪物，反正像个山，呈不规则形，大哥跟曲阳向后飞了飞，跟怪物拉开距离。

　　绿阳剑再次毫不犹豫刺向面前黑黝黝的东西，这次怪物不嚎叫了，而是一阵发狂的笑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跟绿阳剑周旋起来。

　　怪物一张嘴简直比刮狂风下大雨还激烈，曲阳可算是体会到了笑如雨下的状态，如此通透。还好大哥反应极快，用法力支撑起一个屏障，挡住了不必要的麻烦。

　　绿阳剑射出的光亮微微照亮了怪物的某些局部，那是一个非地球物种的庞然大物，浑身都是沟沟壑壑，粗糙至极，它的眼睛比灯笼还大，眼珠在非常浑浊的眼白里来回翻滚着。

　　丑，好丑，真的太丑了，丑的让人激灵、终身难忘，若是在白天，曲阳能被他吓的躲十公里。

　　绿阳剑在怪物面前就是一个小不点，显然不是怪物的对手，甚至对于怪物来说是一脚能踩碎的小玩具，大哥观察了一会儿说：“它跟之前的树藤基因很像，会治愈，我们伤不了它分毫。”

　　“那这就麻烦了，”曲阳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苦着脸道：“大哥，你的琴对它有用吗？”
　　“不知道，我可以试试。”

　　眼看绿阳剑节节败退，曲阳怂的又往后飞了几米：“你赶紧试试。”

　　大哥一挥衣袖，洁白如雪的琴悬在胸前，一只纤长玉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淡淡清幽的声音就像百灵鸟。

　　片刻后，怪物在优美的琴声中渐渐沉寂，曲阳松了口大气，还没待他高兴，怪物又突然捶胸顿足暴躁起来，大力挥舞着手臂向弹琴的挥过来。

　　琴声不管用？
　　妈呀——

　　一股栗然由后脊窜升至后脑，曲阳想也没想，抓起大哥的胳膊掉头就跑。还别说，在跑这方面，曲阳是认真的，能跑多块跑多快，也不看后面情况。
　　不回头是因为知道回头会浪费时间还会增加恐惧，由此可见曲阳对逃命信手沾来，好像经常经历一样，但是他发誓，这真的是第一次经历。
　　可能学习不好的他也听说过三十六计跑为上计那种又怂又有道理的事情，不伟大，但是真的实用。

　　大哥被他拉的一脸惊慌和狼狈，片刻后开口道：“其实我们可以飞的。”

　　曲阳立刻站住脚步，面上镇静当然，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淡淡说了句：“哦，那我们飞吧。”

　　大哥眼底浮出一丝奇怪，也没什么过多的怀疑，点点头，道声‘好’率先起飞。

　　曲阳在大哥看不见的背后，为自己又丢人气的跳脚，骂自己脑子不开窍，还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头，随后瞥见近在咫尺的怪物，一阵惊慌加速的往前飞去。

　　这里的森林有特殊结界，曲阳本想飞到上空去的，不仅因为站的高看得远，还因为怪物只有十米，若是自己飞到二十米，他就不相信怪物还能把他怎么样，结果却是飞的比树高就会被弹下来重重摔个跟头，曲阳吃了好几记苦头，终于老实了，不硬闯，只逃命。

　　怪物在后面紧追不舍，它走过的地方被夷为平地，不管什么生物都被踩在脚底下。

　　曲阳在树枝之间紧张跳跃，睁大眼睛努力巡视着黑夜间的一切——他想快点找到出路，被追了半个小时真的有点吃力了，奈何树林只有大树，没有其它任何躲藏的地方。

　　在焦急的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心中的一簇火苗忽的燃烧起来，想到了悬崖地势是个隐藏的绝好地方，可以用法力躲在悬崖侧边，怪物身体庞大，没有陆地支撑一定很艰难。
　　当然还有可能悬崖上藏着灵石，危险的地方不藏点珍贵的东西说不过去。

　　曲阳呼吸急促道：“不是说有悬崖吗，我怎么没看见。”

　　大哥跑了半个小时，跟曲阳的状态完全相反，依旧的清风爽朗、微风和煦，没沾染到一丝慌乱的气息，淡淡道：“我们跑反了，应该往怪物的方向飞，现在大概又回到树藤那个地方了。”

　　曲阳恍然大悟，唉了一声，无奈道：“我刚还想躲在悬崖边可能比较安全。”

　　曲阳虽说的不清不楚，大哥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紧跟的怪物，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也认为，但是目前回去更难。”

　　曲阳沉默不语了片刻：“我们好歹也是南尔之地最有指望的人，就这么逃命……人家会不会笑掉大牙？”

　　大哥没吭声，大概也觉得这么躲是过分了。

　　曲阳伸手召唤回绿阳剑，转头对上怪物，一剑凛然的挥过去，回头冲大哥喊了一声：“在试试你的琴。”
　　刚才既然能让怪物沉寂片刻，那么就可以沉寂更长时间。

　　大哥郑重点了下头，说了句小心，变出琴接着弹，这次的琴声与前两次都不同，在温柔如水的同时，增加了粘稠和绵延，像风吹的泡泡，稍稍一吹就能迷人眼。

　　曲阳恶斗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怪物的身体灵活度有限，不能及时活动身体上的任何关节，这虽然让反应灵敏的曲阳在庞然大物面前讨的了一线生机，但也让他即将接近于崩溃——怪物的修复功能也太牛逼了。
　　绿阳剑各个大招都没能让怪物晃荡一下！！！！！

　　曲阳虽没有一点打败怪物的迹象，好在大哥弹了半个小时终于起了点作用，怪物由逐渐的暴躁变为了平静，最后竟自动往回走去，令人瞠目结舌。
　　古往今来，蛊惑人心这事最忌讳也最可怕。

　　曲阳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向大哥透来一个特别赞的表情，大哥微微向他一笑，手上的音调一转又变了一个音。
　　曲阳刚想来到大哥旁边，忽然发觉自己心神多少被波及了影响，不知不觉间手软了下去，头也有点眩晕，他便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强烈抵抗无形的催眠，就在他即将抵不住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曲阳神志又猛的一回来。

　　大哥来到他旁边，温声道：“怪物被我控制的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去悬崖吧。”
　　曲阳额角跳了跳，装着无事发生的说：“大哥真厉害。”

　　怪物来到熟悉的地方，重新变为地底，休眠去了，被毁的那些树木，顷刻间恢复原样，刚才斗争的画面完全看不出，曲阳跟大哥也不在时刻小心翼翼，一路无言的往悬崖边上走。

　　悬崖边上树木稀少，零碎的石头格外醒目，乍一看，有点像大师占卜星象的时候布置有序的术法，无形中透着一种深严感。
　　曲阳穿过‘术法’，站在悬崖边抬头远望，天空中巨大的漩涡低垂，像一个怪兽的倾盆大口，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人吞噬。

　　曲阳盯着面前光秃秃的景象道：“大哥，你说我们能在这发现灵石吗？”
　　大哥也不确定，只能实话实说道：“不知道，还是先找找吧。”

　　绿阳剑从曲阳手里窜出去，跟地面保持在三十厘米的距离，慢慢搜寻着千年灵石。曲阳则坐在一块石头上，时而望望天空，时而看看悬崖底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他把眼睛定格在黑漆漆的悬崖下，因为光线原因，现在的悬崖就像深渊一样有着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曲阳自从刚才被琴声迷惑之后，整个兴致都不太高，蔫蔫的，看上去有点累想休息。
　　大哥变出一壶水，递到曲阳面前：“喝口水吧，歇一会，找不到我们就往里更深入点，我一直陪着你。”

　　听到这话没有谁不会感动，曲阳看着大哥心想自己心胸是不是该成熟一点，不要老是被固有的观念禁锢，他对着哥莞尔一笑道：“还是哥好，有你真好。”

　　曲阳也没跟哥计较，水刚喝了两口，绿阳剑就带回了好消息，引他去了悬崖边的侧壁，扒开一坨草，里面闪闪发光的东西晃人眼。
　　曲阳大喜，哥也大喜，不用说，这种鬼地方除了灵石什么也不能让他们露出苦尽甘来的笑容，曲阳用仙法把灵石拿到手里，开心的还亲了一口。

　　终于找到了。

　　灵石刚离开地方，整个悬崖像是少了一个重要支柱，立刻地动山摇起来，曲阳跟大哥刚开心的表情一收，再次腾空而起，悬崖瞬间掉下去一大块，紧接着没掉下去的悬崖边再次出现了庞然大物，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怪物腾然而起，而它们就是刚才曲阳误以为的大石头块。

　　拿到灵石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曲阳跟大哥的第一想法就是能跑就跑，但目前的环境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跑的，后面是万丈悬崖，前面的怪物把路严严实实的挡了两层，只能拼死一搏。

　　怪物训练有素，曲阳被包围的厉害，在重重阻碍的情况下只能往后退，大哥的弹琴声一阵高过一阵，这一次不知怎地，对怪物来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对曲阳来说，每一声都像针扎一般进入他的脑子，令他头疼欲裂的满身大汗，面前的怪物一下下功过来，他费力躲避一下，身体就透支一下，最后甚至连绿阳剑都握不住，曲阳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说‘别弹了，大哥，大哥别弹了’从未间断。奈何大哥好像没听见般，一声比一声的更加激烈，至此，不过片刻功夫，曲阳被怪物一掌打下悬崖，鲜血喷涌而出，糊了他眼。

　　曲阳在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大哥的方向。
　　白衣似雪，头发飘然，英俊雅面的翩翩公子正在脸色平静的注视着他，往日的温和依然存在，但是双瞳剪水、脉脉含情的眼神这会儿不但毫无感情，还有浓重的阴霾正在扩散，曲阳抛开之前的印象再去看他，却看到一个怒不可遏，隐忍不发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心中浇灌的柔软被冰雪熄灭。
　　原来，一步步走入了人家的圈套。

　　一抹白的身影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逐渐变小直制消失，曲阳湮没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中，渐渐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