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19、第 19 章

　　曲阳也不抵抗，任由着他绑，还安慰他说：“绑就绑了，又不是你的错，老头子都暴躁，你也别害怕，平常离他远点就好。”

　　他说这话并未小声，老爹就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

　　曲阳无疑遭到了非人般的对待，要是以刚才的架势，听到这都不发火那就不是老兔子了。老兔子一句一个臭小子不断，一巴掌接一巴掌的不停，打的他头发凌乱，怎么躲都没用。

　　曲阳本来看老爹不顺，想找点岔，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现在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在老爹面前冲动只会招来更大的悲剧，于是最后不得已的认错连连，左躲右藏的躲避巴掌，老兔子似乎还没过瘾，但也甩甩发疼的手放过了他。

　　被绑的曲阳被压到一个城堡里，里面简洁大气，装饰名贵，一水的欧式设计，比外边蒙古包不知道好多少倍。

　　虽然城堡对比蒙古包是好的，可在曲阳眼里却是比寒酸好一点，好的那一点还全都占在了里面的装修上。
　　城堡长的太像灰太郎的城堡，不大，三层楼，哑光面，不高大尚就算了，最上面的那层窗户竟都是破的，整体来说抵不上天庭的万分之一。

　　好歹也是人尽皆知的神，未免有点太寒酸。
　　这是曲阳的第一想法。
　　当然再有这个想法五秒后他就神一般的开窍释然了。
　　虽寒酸了点，可是有自己的封地，还是无比大的草原，一年四季如春，周围有丛林高山掩映，绝佳的地理位置，比那只有一个金碧辉煌宫殿的神仙不知好多少倍。

　　果然好不好还得论从哪个方面想。

　　来到里面后，老兔子没开口，径直走到桌旁喝了两口白开水，好几个小少年和小姑娘站在一旁打探着曲阳，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曲阳实在想知道自己之前到底跟老兔子有什么仇，又总觉得直白问不好，搞的自己很像失忆的傻子。
　　其次重要的事在心里压着，就是怎么拿到灵石跟固谭汇合，两者在心里形成一股旋，弄得他有点想上火。

　　他在心里相互较量了一会儿后把重点偏向后者，后者关乎天下安危，相比来说已经不是比较重要，而是很重要。

　　思付片刻后曲阳在一片沉寂中开口：“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有目的的，上次用灵石封了老魔尊，这次沼林有变，老魔尊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冲破结界，我得提前拿灵石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么紧张的信息，老兔子不温不火：“沼林有变，我怎么没听说。”

　　“刚发生，信息没传到这，我相信您很快就会听说的，在前不久我刚拜托海瑞禀报玉帝，沼林马上就会有重兵驻守。”

　　老兔子不动声色的皱下眉：“你在鸣幽山上不是被魔尊抓走了吗？”

　　看来老兔子还是有在意自己的行踪，曲阳道：“是抓走了，沼林有变也是魔尊说的，这个我缩短解释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位置只能一个人，固谭也不希望老魔尊出来，甚至还可以跟我们一起把老魔尊再次封印。”

　　这次老兔子皱眉就更明显了：“你就没有想过其它的，万一魔尊故意把天庭重兵都引到沼林，天庭落空，到时候他趁机偷袭，这事谁说的准。”

　　曲阳：“……”
　　他有想过，直觉告诉他固谭不会这么做。

　　老兔子见他不答还以为他没考虑那么多，而后直接道：“魔尊的话不可信。”
　　这说的坚定又决绝，不含一点商量的余地。

　　见他爹没有一点防范意识，曲阳就着急的要死，脱口而出说：“不会的，固谭才没那么闲。”
　　他打心底相信固谭是没有错的，客栈的痛苦太真实，一般人演不了那样。即使能演，谁会乐意去演，还在他一个阶下囚的小圣主面前演，有什么用。
　　老爹的想法天庭又不是想不到，肯定会派人去探查下真伪在做出防范意识，所以这个演没必要，都是成精的人，搞不了这套。

　　除去这些曲阳心底也有一些连自己都捉摸不定的心思，固谭的名讳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忌惮无比，是大家都避而远之的人。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他仔细想来，固谭还是有非常可靠之处的，虽然平常冷冰冰的，做事很决绝，还老是把他的面子贬的一文不值，可是有一点他没办法否认，固谭从没伤害过他，虽然言语上不容置疑，但是行动上很多地方都护着他，曲阳敢肯定，要不是魔尊这个名讳，自己应该会很依赖这样的人，虽然现在对他真的很蹙。

　　老兔子抬起眼，不咸不淡的质疑：“看来你俩之间有发生不少事情，你有多了解魔尊？”
　　曲阳噎了一下：“不了解。”
　　“既然不了解，你凭什么相信他没有诡计。”

　　“那你更要给我灵石，我去封闭，我是首次封了魔尊的人，这一次由我预防在合适不过，万一是真的，我也早有心理打算，不至于没一点准备。”

　　老兔子意味深长‘啧’了一声，似乎被曲阳的话认同，也似乎被他大谗不言、厚颜无齿的自信样冲击到心灵，好在他没有反驳：“也对啊，灵石在后山，应该还有百八十个左右。”

　　“百八十个？”曲阳脱口而出的震惊惹的弟弟妹妹们看向他，他还以为像这种千年珍宝都稀奇的很，有两三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看到老兔子用无声的点头回答他的质疑时，他也就彻底松了口气。
　　不怕拿不到了。

　　还没等曲阳开心个两分钟，老兔子慢慢悠悠的提醒道：“后山灵兽多，拿的时候小心点。”

　　“这都不是事。”不就拿的时候不容易呗，既然是灵兽，应该问题不大。

　　老兔子也没管他，一撂袖子走了。旁边的若干弟弟妹妹全都围在曲阳身边给他解绳子。
　　曲阳被围的水泄不通，看着比他低一头的弟弟妹妹们相互拥挤着，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一群兔子在兔窝里抢草的画面，毛茸茸，软糯糯的，很想让人抱在怀里不撒手。

　　当了那么久的兔子，还头一次享受兔子这个身份。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少年睁着水灵的大眼睛道：“二哥，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后山灵兽很危险，你要小心一点，他们都是守护南尔安危的重要侍卫，遇到闲逛的仙人，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南尔之地的人都不行吗？”
　　“他们只听爹的安排，你其实可以不用答应，爹至少会藏着几十个，你稍稍求求他可能就会给你一个。”

　　曲阳表情难测，感觉刚才傻透了，语气都稍稍变了变：“你们怎么不早说。”
　　虎头虎脑的小少年说：“这不是不敢讲话吗，我刚才咳嗽有提醒你啊。”
　　“你刚才有提醒我？”曲阳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几声咳嗽声，顿时欲哭无泪的长叹：“你倒是动作大点啊，蚊子似的谁知道。”

　　“好吧，下次我就大一点。”
　　“你还想让我有下次？”
　　少年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这事也不怪他，曲阳一摆手道：“算了，先不说了，问你们一点正事。我之前失忆了，你们知道我跟爹之前有什么矛盾吗？”

　　众人一致的摇摇头。
　　半晌一小姑娘道：“找大哥吧，他肯定知道。”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这会他肯定在小丘上练琴，我们去找他吧。”

　　“好啊。”曲阳一脸汗颜，贵族真是家大业大子嗣多，算上他，再加上他的弟弟和妹妹已经有八个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哥哥。
　　怪不得出门几百年都没人寻他，真是家族兴旺不愁复兴之路。

　　一行人带着曲阳来到丘陵上，这里花团锦簇，精彩纷呈，有假山，有凉亭，有流泉，有飞鸟，站在上面往下望，可以观望整个结界之内的景象，一碧万顷，草长莺飞。

　　一阵琴声夹杂着微风袭来，曲调悠扬，起伏有致，一个小姑娘像是大哥的热衷粉，满脸的神情激荡：“听到了吗，是大哥。”

　　“听到了，大哥弹的永远好听。”绑曲阳的少年仄仄说完，心里可能愤愤不平自己怎么没大哥招人喜欢，空隙回望了一下落在后面十米的曲阳，叫道：“二哥，赶紧啦，快点走，马上就到了。”

　　来到假山后处，一群少年躲在后面，露出头打探凉亭上身穿白衣，头发半散的年轻男子。

　　曲阳好奇，也漏出头打探，他还以为一群少年是怕打扰到大哥，谁知道他们观察完之后却轻声讨论：“我们一会儿一起喊，这次一定要把大哥吓住。”

　　所有人既兴奋又激动的点头，像是策划打劫银行的高级计划，整个心都是吊着的，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完之后，像是吃了同心剂，不用言说就已经站到了各自的岗位。

　　恶作剧使人兴奋，平淡的生活中果然这点最刺激人。

　　不过在刺激也激不起曲阳的兴趣，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在乎那点幼稚的情怀，对于他来说还没打王者来的放松和爽快。然他也没阻止，也想看看恶作剧下的大哥反应。

　　“啊”的一声地动山摇，树上的鸟打转飞走了，大哥吓的身体一颤，惊吓状回过头，一群小孩自觉恶作剧得逞，心理上得到非常大的趣味，跑出来欢快的叽叽喳喳。

　　曲阳为这纯真的情景也露出了笑容，他没那么容易骗，一看大哥就是故意表演的，估计早发现他们存在了。

　　大哥从凉亭上下来，顺带拿了一筐糕点，手往前一身，分给一众小少年，温和中略带严肃道：“以后在调皮，大哥就要反击喽。”

　　糕点框很快见底，一女孩边吃边说：“大哥，你天天呆在这不烦吗，二哥回来了。”
　　大哥盯着曲阳露出温和的笑意，随后把头望向丘陵下：“我知道，在这看见了。”

　　曲阳顺着他的视线也望过去，他行走的路线一览无余的摊在眼前，才发现这个位置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他扭过头，笑容可掬的叫了声：“大哥。”

　　大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生分了，几百年不见是变样了。”

　　这声音温柔的曲阳差点招架不住，简直比如沐春风还要温暖个几百倍，就好像置身于琉璃仙境，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万千星河和钻石晶片，如梦幻一般，心神荡漾。

　　曲阳不可否认的迷上了他的声音和那种让所有人都能深陷其中的和蔼。

　　他很少会对人有这么快的信任感，但这次确实真的无法拒绝滴出水来的温润。

　　对于曲阳来说，大哥是怎样的人他完全不知道，鸡兔同笼之前的文章压根就没出现过大哥这号人。但是从现在的举止看来，他很有可能是一个满腹经纶，优雅知性，多才多艺的人才。
　　总之，很优秀。

　　曲阳沉浸在温和的关怀中，笑笑没说话，大哥接着说：“回来就好，老爹你别怪，虽然嘴里没好话，其实早就盼着你回来了。”

　　曲阳哑然的回了句“我知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本来想说‘哪有，才不是那回事’，可是张口却是礼貌乖顺的话，感觉自己像中了魔咒般，不自觉的就在这个男人面前低了一把。

　　大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真的狠心，一走真的几百年不回来，也是倔的不行呐。”

　　在比自己优秀的好学生面前总会感觉不自在的自卑，这是曲阳多少都会有点的心里，现在，他觉得这点心里更严重了。

　　他又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幸好有弟弟打岔道 ：“大哥，二哥说中间失忆了一回，忘了跟老爹的矛盾。”

　　“失忆？”大哥一惊，似乎不知道世上有失忆这回事，然后反射弧拉长至几秒钟才回过来确实有失忆这回事，便问道：“在外面很辛苦？什么时候失忆的。”

　　曲阳突然感觉自己找的借口非常的敷衍，神仙在游山玩水的情况下失忆，这得多大的笨蛋呐。

　　可是没办法，既然慌以撒，只能继续圆下去，他也不过多的解释，怕解释的不到位，惹得别人怀疑，于是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忘了以前的事。”

　　“我看看。”大哥满脸担心，抓起他的手腕就要去把脉。
　　曲阳也没躲，淡淡的解释道：“我没事，就是选择性失忆了而已，不是大事。”

　　大哥或许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搂着曲阳的肩膀往凉亭上去：“几百年不见还是这样，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好事从未忘过，坏事一天比一天忘性大。”

　　“大哥你也别逗我了，到底什么矛盾啊。”曲阳干笑一声，有点迫不及待。

　　“其实也没什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什么样子不？”

　　曲阳摇摇头。

　　“你刚读书那会儿经常不吭不哈，动不动就哭的像个小女孩一样，父亲对你期望太高，见不得你窝囊，你可懂得。”

　　曲阳点点头，表示懂。

　　大哥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一族生存上千年第一次有绿色的兔子，当时生你的时候，天降祥瑞，阳光是彩色的，蝴蝶持久不散，从没出现过彩虹连挂十五天的景象也成为常见的现象，后来机缘巧合下，上天庭占卜天神说你是救世主，做过几件大事，也说你人生多波折，只要能克服万千困难就能活出姿彩。”

　　曲阳静静的听着。

　　“所有人都把你把当成心甘宝贝，父亲一直想把家族的继承位传给你，没想到，你稍微长大一点却像个女孩一样，让所有人都不满，最不满的是老爹，他认为唯唯诺诺做不了大事，亲自接了教导你的重任，闹了很多不愉快，小时候还好，懂得不多，不管怎么吵闹总是一会儿就过，可是长大就不行了，你有自己想法的时候也开始任性，有一次吵的比较凶，你砸桌子扔罐子说不想在这个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曲阳消化信息消化了半天，若有所思道：“这样啊，怪不得爹一开始对我那个态度。”

　　“没事，他早就原谅你了，你依然是我们的骄傲，不仅封了老魔尊，还被固谭抓了一路，
　　爹担心的都快寻你去了，”大哥说，“以后好好的，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呆着。”

　　怪不得跟海瑞臭味相投，他还以为鸡兔同笼为了通顺随便写的一句，原来家庭境遇真的一样。曲阳抱怨说：“几百年不见，刚见面就绑我，我还以为有天大的矛盾呢，听完你说我就安心了，不过，我可能不能如你所愿，最近沼林有变，老魔尊随时可能冲破结界，我还要再次去封印他。”

　　大哥沉思了片刻道：“我其实不想让你出去，好不容易才回来。”
　　曲阳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他记得自己的母亲也说过同样的话，顿时暖流席卷了全身。

　　大哥说：“那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打算？”
　　“我回来拿千年灵石，老魔尊逃出来危害性有多大你肯定知道，所以我必须去。”

　　大哥不舍之余又有点欣慰：“占卜天神不愧是老专家，你果然是救世主。”
　　顶着救世主这个名头压力倍增，曲阳当然要否认：“不是，才不是，我只是愿意奉献罢了，跟救世主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天庭肯定会重视，到时候各路大神恐怕都会去。”

　　救世主这样的标签标到哪个人身上都不会是一件好事，虽然否认过了，曲阳依然感觉心里压了一块东西，有点喘不过气：“我一会儿就去后山找灵石，大哥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找到吗？”

　　“后山？”大哥一怔，有点啼笑皆非的说：“你恐怕中了老爹的圈套。”

　　曲阳耷拉着脸说：“知道，可惜知道的太晚，所以来请教你更快速的方法。”

　　大哥想了想：“灵兽气味灵敏，擅长群攻，是不好对付，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肯定不会伤害你，因为老爹舍不得，顶多给你点教训，所以对你来说也不算危险。”

　　“也是啊。”曲阳不否认，亲爹总不能害自己的儿子。

　　有了这条理论支撑，他心情逐渐变好，干劲十足的来到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