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38、第 38 章

　　老妖一声持长的口哨落下，乌央乌央的大批幽魂游过来，激起一阵尘埃。

　　曲阳倒吸一口凉气，目测至少十万，反正不比天兵天将少：“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的，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老妖说：“就在山洞后面，前几天我就已经组织好，就等着固谭一句话。”

　　在灵石强劲光芒的照亮下，固谭向前一步走，黑色披风扬起豪迈的弧度，他目光如炬，神情坚定，声音有力：“既然大家都自愿在此相聚，相信有些话老妖已经跟你们讲过，但我还要在重申一下。”

　　“我固谭虽为魔，但我行动有度，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事，大家跟着我放心，绝不会为难你们。我可以给大家保证，只要以后你们不伤及无辜，不吸食生灵，我保证你们日后吃得上美酒佳肴，看得见鲜花野草，再不来下边的阴暗之地。若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用我出手，天庭就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多做解释，相信你们都懂。”

　　千年以来困在万恶之渊的幽魂从没出去过，结界不好破，看守人员来回巡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它们曽经也是凡人，或恶或善也或同舒颜一样看透人心，由善转恶，继而变成厉鬼。

　　天庭每年都会抓上成百上千个厉鬼，它们造不成大的威胁，又数量太多，用刑罚都嫌费事，便统统将它们放进万恶之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
　　想要活就要以同伴的性命为食，还要提防不被同伴吃掉，简直比十八层地狱还可恶。

　　所以，能出去就出去，哪怕是死也比呆在这里好。

　　“我们早已决定好，以后以您为尊，誓死效忠。”幽魂大军最前的鬼魂英气勃发，显然为这一刻等了不少时日。

　　曲阳惊愕，这将会是一个很强大的队伍。
　　团结的超乎想象。

　　曲阳往旁边挪了一步，决定不计前嫌：“老妖，你之前是怎么深得人心的。我听固谭说他第一次见你，你就有小弟。”

　　老妖得意道：“万恶之渊强者生存，那些弱小的幽魂只能等死，可他们又不想死，那怎么办呢，我就帮他们，让他们一起组队猎食。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存活率也大。我乐于助人又善解人意，他们都非常信任我，都愿意听我的话。”

　　“这么简单？”
　　“对啊。”
　　“比我想象的要单纯啊。”
　　“它们吃饱就行了，又不要求那么多。”

　　“它们之前不都是厉鬼吗，哪能这么轻易屈服于一个人。”曲阳问。
　　“你是不是想着它们会拉帮结派、互相残杀，而且谁都不服谁。”见他愁容满面，老妖就知道他想问啥。

　　曲阳不可置否‘嗯’了一声。
　　“有固谭在，我最大，没人敢惹我，所以我队伍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老妖话音一转：“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乐于助人又善解人意，他们的不好惹会被我感化的。”

　　那看来就是被镇压的。

　　老妖特地把‘乐于助人’和‘善解人意’加重，曲阳情不自禁的要翻白眼，但最后出于自己对面前场面宏大的惊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那挺好的，在那种地方能成老大，能让这么多幽魂信服，我还是挺佩服的，虽然我一直怀疑你没那个能力，但是我同样为你竖起大拇指。”

　　老妖一得意就扭身子，一扭身子曲阳就想躲，刚佩服的神情转眼又成了无奈。

　　固谭率领幽魂往前走，从范上看他是一个绝佳的领导者，峻拔的身姿，桀骜的神情，俾睨天下的目光，无一不是让人信服的姿态和自信，给予给大家的安全感会由衷的对他生出一种崇高的敬仰。

　　曲阳和老妖跟在他身后，行走半日，固谭在一个石壁处停下来，此石壁高的看不到顶，宽的看不到边，墙面平坦无痕，黝黑黝黑的，若是平常没有灯光照亮，很容易撞墙。

　　易爆飞出，黑雾缠绕整个剑身，爆发出强大的戾气，所有幽魂都下意思的往后退一步，曲阳感到奇怪，易爆与他们离的甚远，没到退一步的境地。
　　老妖示意曲阳向后退，解释说：“这里幽魂都被易爆震慑过，对它的恐惧犹在。”

　　“原来这样，”曲阳扭头看他，“那让我退什么，我又不害怕。”
　　“你离他近，我怕影响他发挥。”
　　“哦，好吧。”
　　看来‘乐于助人’和‘善解人意’都不及一把剑来的震慑力强。

　　固谭起身飞到半空，双臂打开，手里黑乎乎的凝聚力大到一定程度时，他快速合十，易爆根据他的指示一剑下霹，力量与速度相当惊人，掀起一阵狂风，需要点法力才能站得住脚。

　　霎时间，尘埃绵延百米，坚固的墙壁裂开一条缝隙。

　　紧接着第二霹，地面地动山摇，墙上石块簌簌掉落。

　　第三霹，硕大无比的墙瞬间两半，墙面没有倒塌亦没有倾斜，只向左挪了几米，固谭收了剑，回头望向大军，又望向老妖和曲阳，继续前行。

　　过了石墙，前面依然是个黑乎乎的境地，一股冷风周旋其中，比万恶之渊还要阴森几分，曲阳不禁笼了笼衣襟，固谭扭头的瞬间正好看到这一幕，牵起他的手，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前面又是一面极大的黑墙，墙面跟刚才一样，固谭也同之前一样劈了三次劈开。
　　他带着大家接着往外走，视野天旋地转的大改变，巨大的空间像一面镜子，镜子上都贴满了青山绿水、房屋瓦舍、鲜花草地等等，画面来回旋转着，应接不暇。

　　固谭说：“这些是通往这里的各个地界的结界，外界可以进来，但是出不去。”

　　曲阳：“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把这个劈开。”
　　话音刚落，固谭举剑而起，一剑落下，五彩缤纷的景象全没了，剩下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看来这个面比刚才好破。
　　固谭接着领他们往前走，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立定原处，后面大军也整齐划一的停下，凝视着固谭。

　　固谭望着前面的虚空，轻轻说：“就是这了。”

　　话音刚落，周身黑雾萦绕，看起来比刚才劈墙的时候下的功夫还大，曲阳非常识时务的往后撤。

　　一阵狂风铺天盖地的袭来，易爆临于固谭头顶，剑柄向下，剑头向上，固谭双手打开，手中的黑色剑身以泄洪之势凝聚大力，向上飞去。

　　“砰”的一声，再次地动山摇，原本虚空的头顶有碎石掉落，大家纷纷闪躲。

　　这一下动静不小，若是平地上只怕方圆十里会是地震般的惨痛。

　　上空破开一个口，固谭收起剑，大喝一声：“请大家随我来，若是到上面有人为难，杀之。”

　　“好。”

　　固谭搂着曲阳向上飞，大批幽魂紧跟着固谭的身影，黑压压的队伍浩浩荡荡，场面竟极其壮观。

　　上方不知何时凝聚了白雾，迷迷蒙蒙的，在向上飞又豁然开朗，在在向上飞又回到了黑漆漆的时候，就这样不知飞了多久终于来到最上方，这里是一个极其大的山洞，墙壁上每隔一米照亮的火把是这里全部光亮的来源。

　　曲阳是缩在固谭怀里的，闭着眼睛，直到固谭说“我们到了”他才稍稍睁开眼睛。

　　曲阳看了一眼大致环境，心头异样震撼，这不是刚被抓进魔窟时过的窄桥吗？

　　万恶之渊跟魔窟还连着？

　　固谭还在这座窄桥上镇压过什么东西，爆发出的尖锐声不比万恶之渊的恐怖，但也足够让人心惊。

　　此时小小的窄桥周围全是魔族兵，就好像等着固谭似的。
　　固谭一挥手，老妖跟幽魂心有灵犀，全部攻向周围的魔族兵。

　　固谭搂着曲阳来到桥中心，曲阳站稳后问：“怎么会到这？”
　　“这就是我第一次被人推下去，进到万恶之渊的地方。”

　　“这跟沼林连着吗？”
　　“这的障眼法多，其实也就两层，从这跳下去是个深渊，找对位置再跳还有一层深渊，剩下的就是阴差阳错的进结界了。”

　　“我记得你之前在这封印过什么东西，还受伤了。”
　　“那是之前在炼一些特质的魔族兵，后来被我扔到里面历练，再后在里面被一些奇异的东西附体，不受我控制，在在后来，我亲自下去一趟解决了。”固谭停顿几秒说：“其实我是想让他们为我所用的，但还没办法改变他们的心智，只能一次次的压制。老魔尊出来的触不及防，我只能先一步毁了他们，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幽魂跟魔兵数量上的差距，注定结局是快的，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幽魂已经正在大肆抢夺魔兵的尸体，场面惨不忍堵，到处都是血腥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解决完这里再说。老魔尊不在这，很容易占领。”固谭一个反手从不远处拉出一个小鬼，问：“魔尊在哪？”

　　小鬼哆哆嗦嗦吓的不轻：“在，在在黄泉边界，已经在那跟天庭斗了三天三夜了。”
　　固谭放开他，小鬼立刻离开固谭旁边，还没走多大一会儿，一个幽魂围上他，一鬼一魂对了两三招，小鬼被幽魂咬开脖子，鲜血四溅，渲染一大片。

　　曲阳吓的瑟缩一下，固谭把他往怀里拉一下，捂上他的眼睛：“没事，过了这阵就不会有血腥味了。”
　　曲阳点点头。

　　“一会儿我们会去黄泉边界，那是天庭跟魔尊经常对战的地方，我还不想跟天庭两面夹击的对付老魔尊，到时候还想请你多拦着点。”固谭轻轻眨了下眼睛，眼底的阴霾几乎笼罩全身：“我跟老魔尊的恩怨以深，只想跟他单独打斗一场，来场真正的较量。”

　　“我懂。”
　　活在痛苦下几百年时间，老魔尊就是固谭整个痛苦的源泉。
　　他想证明自己强大，想亲手终结不幸的之前，想忘掉过去的一切从新开始。
　　除掉老魔尊既是结尾也是开始。

　　固谭派一些幽魂驻守魔窟，带着剩余的加急赶往黄泉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