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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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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死了。
我和夜神月并排躺在床上,像两只脱水的鱼。
我踹了他一脚,没怎么用力,对他说,你去把空调温度再调低些。
他生气了,说:你以为你在踹谁,你在对谁说话!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转过身,去抓遥控器。
“你暑假什么安排。”
我慵懒地撑着手肘看他线条流畅的后背。
“……没什么安排。”
将空调调低了几度后,夜神月又躺回我的身边。
他的侧脸还是那么精致秀气。
我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收获了他一个无奈又嫌弃又暗爽的表情。
真是难得的悠闲时刻。期末考试考完了的我们狠狠地发泄了那些天积攒的压力。
夜神月问我有什么安排。
我说无休止的补习班。
他嗯了声,接着又是沉默。
很多时候,我和他并没有多少话题,只是偶尔聊会儿,然后两人都感受不到彼此的真诚,不欢而散。
但是出于男朋友的责任和身份,他总是在我周围,我很乐意,谁不愿意有个帅哥在身边?还能借我作业和笔记。
我们的相处日常就是吵架,幸运色狼,吵架,互殴,聊天,或者色色。
这样想来,交往至今,我们从来没有约会过。
更让我讶异的是,开放日后,他居然没有和我提分手。
他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反正不论是不是交往状态,我还是要继续对他进行流氓行为,那不如就顶着情侣身份让事情传得好听些。
我说你没必要这样,周围人都习惯了我们的变态行径,讨论度早就下去了。
他偏过头,说,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认为我们是在变态。
他又说,上次开放日来,他的父母对我的印象很好。
开放日,夜神月的父母必定会听到他和我在交往的言论,于是夜神月提前和他们说了他有女朋友的事,好在我妈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家长入校活动,我才逃过一劫,不然按照夜神月家长的性格,必定要拉着两家去吃饭。
多年后我回想起来,也许我妈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什么乖乖女,只不过没有耽误成绩,她也乐得装作不知情。
我说,纯属运气而已,要是命运当时又让我对你流氓,那你父母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沉默了会,说,什么时候去他家一起吃晚饭吧,他的父母和妹妹都想见我。
我心下发笑:就这样?他就这样为了维持自身的形象,要带我做这种事情?
见家人已经足够离谱了。
我嘴上只回答,嗯好的,有空一定。
夜神月又拿起触手可及的电视遥控器,一台一台地无聊地换着。
我说你可以点播电影。
他点点头,问我想看什么。
我说我不太想看,你想看什么直接点就好了,我要去洗澡,你要不要来?
他习以为常地说好。
我把他当做靠枕,坐在浴缸里。
他的身体比我宽,靠起来也很舒服,仿佛他的怀抱已经被我调.教成独属于我的形状了。
我说你帮我洗头,我不想动了。
他无奈地说了声真是的,手上老实地挤了坨洗发露,轻柔细心地打在我的头发上。
他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我说夜神月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等我有钱了就娶你做我的专属家庭煮夫。
他在我身后,笑了笑,对于我这种插科打诨已然习惯,他说,那我可得赚很多钱,不然他是不会接受我的。
我说你不接受,我就找个你的平价替代品,两条腿、不、三条腿的男人那么多。
他手上的动作滞了一瞬,而后拍了下我的脑袋,说我不该总说这种扫兴的话。
我没说话。他明显对此心有芥蒂。
我不想帮他解开这个芥蒂,他的想法我没必要全番在乎吧,我哪有那闲时间。
我们洗完澡,他帮我吹着头发。
他不会帮女生吹头发,但我太困了,差使着他帮我。
他小心翼翼仿佛珍重无比地一小撮一小撮地吹,吹风机离得又远。
我说你这样吹得到猴年马月?你给自己吹头发也这么敷衍?
他反驳道,他怕烫伤我的头发,要是他自己的头发,他直接抓着吹了。
我说好吧,那你快点吧,我好困。
他说好。
迷迷糊糊间我睡着了。
中途我醒来了,发现夜神月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周围被收拾得很干净。
月色透过窗子,多摩川的水流声漫步整间房间,月光和水声都是银色的。
……真空旷啊,这间房间。
我忍住我心下的异样,闭上眼睛试图再次陷入梦中。
……
等到暑假快要过完,我几乎都没有和夜神月再见面,因为没有见面的理由,我们连交流都很少。
一点情侣的样子都没有。
这样想来的话,我们更像炮.友。
也许是因为这样太不正常,夜神月在暑假临近尾声的时候,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吃个饭。
我笑着对电话那头说,怎么了?
他说,他父母和妹妹说怎么暑假我们也不出去约会,他父母让他邀请我去他家玩。
我就知道是这个理由,绝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总是根据周围人的评价调整自己的行为。
我说好,你到电车站接我。
我没有过多打扮,从衣柜里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套上,然后从那些别人送给我妈的礼物中挑了几件不太张扬的——给他爸的茶叶,给他妈的美容仪,给他妹的手链。
嗯,我简直是个贴心的女人。
下电车站后,夜神月看到我后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礼物袋子,说怎么这么客气。
我说便宜你了,既然身份是你女朋友,那做戏就要做全套。
他沉默了,许久,他说,好,做戏,那就做得真一点。
说着,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角。
我说,你太纯情了,每次都不让我吻你,你也不肯吻我,你是那种把接吻当做只可以和喜欢的人做的类型?
他偏过头,说不是的,他只是觉得没必要,想吻的话他就会吻,他没心情而已。
我想他在嘴硬。死傲娇。
我心想什么时候要以你的心情为重了。
我说,是吗,我想吻的话,不管怎样我都要吻的,下次我不会像以往那么尊重你了、说不定我会用强的,如果我有心情的话。
他耸耸肩,讽刺地说,啊是吗,我什么时候尊重过他了?
我说每时每刻。
他冷笑一声,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
夜神月的家离学校很近,离电车站也很近,地段房价属于东京较高水平。
嗯,终究是局长的儿子嘛。
进了门,夜神月的妹妹好奇地打量着我,热情又开朗地说终于见到我了,她听说了我的事,说我和她哥哥真般配!
夜神月的妈妈很和蔼,亲切地给我端上了果汁。
夜神月的爸爸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是个幸福又美满的富足之家。
是我永远也不会拥有的东西。
真羡慕夜神月啊,这个混蛋怎么什么都有。
他们谢过了我的礼物,说不必这么客气,随时可以来玩。
我和夜神月坐在双人沙发上,他们三人坐在长沙发上。
见家长的情节不过是又一轮闲话家常而已。
他爸爸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要上大学。
他妹妹自豪地说哥哥很厉害的,哥哥要去东大。
我说我比他还要厉害。
他们哈哈大笑,仿佛我说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妹妹说哥哥这次可是全校第一名哦。然后他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说,难道我是……
我露出了自信的笑,我说,对,我就是并列第一名的另一个。
他们知道我成绩好,但是很显然,夜神月没有向他们详细说明我的情况。
我知道,夜神月只是不想和我有更多的瓜葛罢了,把我的事情告诉家人是没必要的,徒增麻烦。
他们开始更详细地问我,说我一定也要去东大吧,要去哪个科?
我说不一定就是东大了。
他们有些讶异,说我的成绩那么好,国内还有什么学校比东大更好吗?
我说也许没有了,说不定我会选择其他国家的学校。
他们若有所思,哦,是吗。
接着他们说,因为夜神月以后想要当警察,所以他还是会留在国内。
我说,嗯,挺好的啊,离家近一点。
他们问,我没关系吗,异国恋的话。
我只是笑笑,心想我们的关系又未必撑得到那时。
当夜神月见到我那安静的微笑时,他一定懂的。
他们问我,我的家庭情况。
我诚实地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的我妈。
那你们一定很辛苦吧,他们说,一般爸爸更有经济能力,妈妈从家庭回到社会很困难的。
我说,不,我妈个人和我妈的家族是很厉害的,我爸只是入赘。
可不是嘛,我爸简直是废柴,找不到工作,连家务都做不好,还会把莫名的气往我和我妈身上撒。
他们回想起我送给他们的礼物,明白了什么。
这个话题不太好,他们换了个其他的,问我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说,学习。
他们笑了,说,有没有什么爱好?
我想了想,说,不是我骄傲,琴棋书画,都能拿得上台面。
说不上精通,比不上专家大师,但在外行面前秀一手还是可以的。感谢我妈的重金栽培。
他们惊讶了下,称赞了我几句。
见又没什么话题聊了,夜神月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
我张望了下:整齐的书架,干净的房间,看上去像个样板房,不像个生活空间。
我说,你这房间,特别像反社会少年的,你以为他是乖乖牌,实际上会虐杀小动物的那种。
他说我别胡说,他只是爱干净而已。
我说看出来了,你连身上黏着些□□都受不了。
他闻言,顿了顿,脸色微变,维持着体面说,你可以随便看看我的房间,尽管没你的那间公寓大。
我说把你藏的小黄.书分享给我看看,我很好奇你喜欢哪种风格的小黄.书,真人写真型的?
他就差冲我翻了个白眼:他才不看那种东西。
我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是性冷淡加ed。
每次提ed,他都会生气,这次也不例外,明明我都说过那么多次了。
他扑过来,狠狠地捏着我的脸颊,对我说:
“你说啊,你接着说啊,刚刚不是很能说吗?”
我被他那副样子气到了,我直接揪着他的头发,让他凑近我。
然后,我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我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说过了,有心情的话,我就会强迫你。”
我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