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咸阳》猪猪屁

18、纵虎易，擒虎难

　　第二日，队伍继续进发，很快便抵达了雍城！秦王率领百人队伍疾驰入大郑宫，首先便是去拜见太后赵姬。赵政飞快下马，迫不及待地来到大郑宫宫门前。

　　然而大郑宫宫门禁闭，门外也没有寺人把守。赵政让蒙恬前去敲门，蒙恬重重敲了几下，并大声朝里面喊：“开门！大王驾到，速速打开宫门！”

　　过了很久，里面依旧没有动静，蒙恬转头问：“大王，宫里没人！”

　　“继续喊！”赵政朝蒙恬喊。

　　蒙恬又连续叫了几次，宫门才被打开。一个老寺人慌慌张张地从里面出来，对赵政说道：“太后小憩未醒，还请大王稍待！”

　　赵政没有怪罪，还在宫门外等候。老寺人赶紧跑了进去，告知赵姬此消息。赵姬和嫪毐秘密生下二子，皆藏匿于大郑宫，赵政并不知晓。

　　赵政突然来雍城，赵姬没有准备，内心慌张。一顿手忙脚乱之后，赵姬急忙穿戴整齐，赶来宫门外见赵政。

　　“母后，寡人来看你了！”赵政一脸喜悦。

　　赵姬担心两个私生子被发现，因此神情有些慌张，“政儿，你怎么来了？”

　　“寡人许久不见母后，遂前来探望！”，赵政发现母亲似乎不太高兴，“母后，你不喜欢政儿来看你吗？”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赵姬眼神闪躲，表情也不自然。

　　赵政就要进到主宫内，赵姬却拦住了他：“大王不说一声就来了，大郑宫还不曾收拾，不如去蕲年宫吧！”

　　“政儿想看看母后住的地方，就在大郑宫吧！”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赵姬担忧自己与嫪毐所生的两子会被赵政发觉，于是暗示嫪毐将孩子藏好，以及一些关于孩子的物件清理干净。嫪毐也没有想到赵政会突然到访，也是被吓得不轻，于是急忙叫宫人将两个孩子藏好。

　　赵姬面南而坐，赵政坐于右侧，沈冬儿坐于左侧，嫪毐随侍。赵姬遂问：“政儿此次来雍城看望母后，可是有何事啊？”

　　“寡人前些日子送信给太后，可是阿母没有回信，所以政儿就亲自来了！

　　赵姬不喜反问：“你现在是秦王，做事不能像以前那样胡来。此次来雍城，可告知你仲父了？”

　　赵政心里不悦：“政儿已经征得仲父同意，所以才敢来看望阿母！”

　　“你仲父知道了就行，不然母后还要担心！”

　　“为何母后事事偏向仲父，从来不站在寡人的立场上？”赵政不满。

　　赵姬喝了一口茶，说道：“相邦治国有道，母后自然站他那边！你要多向仲父请教，好好学习治理国政！”

　　“政儿已经能处理政务了，母后能否尽快让政儿加冠亲政？”赵政提出请求。

　　“你仲父说了，昔先惠文王、昭襄王年二十二而冠，遂成霸业！你还小，再等两年吧！”赵姬反对道。

　　赵政心里不悦，沉默不语，众人也不敢出声。他觉得母亲变了，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沈冬儿正欲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赵姬却先打破沉默。

　　她是最了解这个儿子的，从小一副倔脾气 ，不开心的时候就沉默不语，“从小就是这脾气，一说你就不开心，不开心就不说话！既如此，你就在蕲年宫住一晚，明日返回咸阳！”

　　赵政越发不悦，索性拂袖而去，沈冬儿也从殿内退出来。赵政离开，赵姬反而松了一口气。赵政走后，嫪毐方敢开口说话：“太后，大王怎会突然来此？”

　　“你赶紧将孩子们藏好，免得被政儿发现！”

　　赵政气愤地离开了大郑宫，带着沈冬儿一行人前往雍城近郊的蕲年宫。他决定在蕲年宫过夜，次日直接返回咸阳。

　　先秦时期，古人一天只吃早晚餐，冬儿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用过晚饭之后，赵政和冬儿便往周边平坦之处散步。

　　晚风习习，吹动俩人的衣角，沈冬儿找了一块青草丰茂的地方坐了下来。其背后是一块坡地，阻挡了大部分的凉风，赵政也顺势坐下。

　　冬儿抬头仰望，已有零零碎碎的小星星出现，月如镰刀悬挂天际，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安谧！

　　沉默许久，沈冬儿率先打破沉默：“大王生了好大一通气，害得蒙恬再三叮嘱不要再提大郑宫之事，我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赵政蹙眉，继而说：“寡人总觉得母后待寡人不如以前了！今日寡人前来探望，太后的脸上更多的是惊慌而非喜悦！太后虽竭力不让人察觉，到底被寡人感觉到了！”

　　沈冬儿开始心疼赵政，赵姬现在和嫪毐有了孩子，她的爱绝大部分都给了孩子和嫪毐，留给赵政的还剩多少呢？

　　赵姬太过纵容和信任嫪毐，赋予嫪毐过大过多的权势，导致其生出异心，欲杀赵政而立其子。赵姬虽没有亲自动手，但却是始作俑者之一！

　　想到此处冬儿不免悲伤起来，她不忍心现在就告诉赵政事情真相，否则他将要承受怎样的痛楚呢？

　　她安慰身旁的年轻秦王：“冬儿认为，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大王年岁渐长，又贵为秦王，太后必定不能如以前那般管束。”

　　“是吗？或许是寡人多虑了吧！”赵政侧头看向沈冬儿。

　　冬儿亦与其相对：“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大王！”

　　翌日，赵政带着人马取道好峙返回咸阳！

　　嫪毐越得太后赵姬重视，其野心越来越大，对权势的渴望也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这日，嫪毐与门下宾客饮酒方罢。宾客们已陆陆续续散去，侍从搀扶着嫪毐回府。嫪毐酒醉，正要对一名貌美女子用强。沈冬儿在购买脂粉、发钗等物，连忙出手相助。

　　沈冬儿将那女子拉扯过来，顺势将嫪毐推开。嫪毐酒醉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深知不能与嫪毐有过多牵扯，拿了物件就想离开。

　　谁知嫪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脸□□：“你难道不知我是何人吗？”

　　沈冬儿冷笑：“给事中怕是醉了，否则又怎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秦法严苛，给事中最好不要轻易触犯！”

　　沈冬儿打算离开，嫪毐朝侍从使了个眼色，当即就堵住了去路。嫪毐此时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借着酒劲越发来了兴致，故意为难沈冬儿。

　　冬儿怒道：“嫪毐，你未免太过嚣张！难道不怕大王降罪吗？”

　　嫪毐大笑：“大王，不也要听太后、文信侯的话嘛！你只不过是收养的，大王也未必会在意你吧！”

　　“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你是假寺人！”沈冬儿靠近嫪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嫪毐瞬时酒意消去大半，一脸恐惧。诈腐一事少有人知，一介婢女又是从何得知？又想到沈冬儿时常在赵政身边，嫪毐担心秦王政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心里更加恐惧。

　　“多行不义必自毙！嫪毐，你可要当心呐！”沈冬儿沉着声说。

　　嫪毐拉住沈冬儿，一脸扭曲，低声追问：“你是如何知道此事？”

　　“给事中就不需要知道了，还是管好自己吧！太过嚣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

　　沈冬儿正要走，嫪毐还要追问，不肯松手。突然一男子将她救下，“给事中好本事，竟敢当街调戏民女，我大秦律法可不容人！”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约莫十七、八岁，穿着典型的秦国贵族服饰。

　　“原来是长安君啊！我劝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好！”嫪毐趾高气昂，完全不把成蟜放在眼里。

　　长安君成蟜也不示弱：“你不过一介寺人，得太后宠爱才有今日之地位，该安分守己些！狗仗人势而行不义之事，怕是太后也救不了你！”

　　嫪毐被长安君一顿辱骂嘲笑，气得直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成蟜也不顾嫪毐恶毒的眼光，直接将冬儿从原地拉走，嫪毐在心里恨上了长安君！

　　长安君成蟜拉着沈冬儿走了一段距离，确认嫪毐没有跟上来才停下来。成蟜放开沈冬儿的手，有些害羞地说：“成蟜失礼了，姑娘莫怪！”

　　冬儿摇摇头，表示感谢：“方才多亏长安君仗义执言，否则我难逃屈辱！”

　　“嫪毐无功而受赏，成蟜本来就不屑，如今又倚仗权势为非作歹，着实令人不耻！”长安君颇为不满。

　　“长安君果然真性情！只是那嫪毐也不是好惹的，我怕你因此事开罪了他！”

　　“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不必担心成蟜！”

　　次日朝议毕，赵政与长安君成蟜在章台闲聊。长安君对嫪毐倚势作威而不满，并告诫赵政要警惕此人。他觉得嫪毐这个人粗俗，一朝得势，难免不会胡作非为，生出不轨之心。

　　嫪毐是母亲赵姬侍奉在榻的宦官，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得不多加宽容。不能让母亲没脸，少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安君又将嫪毐醉酒，强行拉扯民女的事情告诉了赵政。赵政听说以后，对嫪毐越发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