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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男人之心来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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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对秦王囚太后之事颇有非议,奈何秦王正值盛怒,因此无人敢劝。
李斯打听到顿弱自入秦以来一直住在渭南客舍 ,于是便直接前去寻人。
李斯便装前往客舍,轻扣其门,作揖而拜:“大王久闻先生大才,是以特遣李斯来此恭请先生入宫一会!”
顿弱也还礼,然后请李斯入内。顿弱不想秦王会派李斯前来邀请,心下便欲借机一试秦王的态度。于是对李斯道:“外臣之义不参拜也,王若能使外臣不拜,即可矣!否则,即不见也!”
李斯并非不知顿弱是在故意试探秦王求贤之心,可作为臣子,他还是觉得此举不妥。虽然秦王求贤若渴,可君臣之礼不可废。
李斯想了数秒,道:“斯早闻先生不畏权贵,今日得见方知名副其实!然面见君王而不拜,实不合乎礼也!”
顿弱轻笑一声:“秦王若诚心召见在下,无礼又如何呢?”
李斯了然,于是入宫将顿弱之言报于秦王。李斯离去,顿弱在房中徘徊良久,心下揣度秦王的反应。
自古君王不论贤与不贤,皆重威严和面子,即使是三王五帝也不能避免。君王之威不容许侵犯,自古如是。顿弱料想,秦王必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是以该见不到秦王了,也不该见。
没多久,李斯又来到顿弱住所,说:“大王已同意先生之请求,请随李斯入宫面王!”
顿弱心下略为震惊,不想秦王竟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便决意为秦国效力。顿弱由李斯引入章台,不行跪拜之礼,只略微躬身示意。秦王也不动怒,反而笑着使顿弱入右边首席。
顿弱十分满意秦王的行为,于是大胆进言:“天下有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大王可知?”
“请先生赐教!”
顿弱又说:“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商人是也。不用除草耕地,却有积粟之实,此有其实而无其名者也。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解冻而耕,暴背而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乘,无孝之名;以千里养,无孝之实。”
秦王以为顿弱是在责备他对太后不孝,一时怒从中来。顿弱却丝毫不顾及秦王的愤怒情绪,“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
秦王这时知晓顿弱并非要劝谏太后之事,是以怒气稍稍减去,问道:“山东六国可兼与?”
“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大王若肯以万金之资,臣愿东往韩、魏,策动两国执政之臣听命于大王,从而使两国臣服,然后可图天下。”
秦王假意装穷,说:“寡人国贫,恐怕无万金之财以资先生东游韩、魏。”
顿弱知道秦王不是轻易能被说动的人,于是又说:“天下苦战矣,诸侯非合纵则连横。合纵,利于楚;连横,则利于秦国。秦一旦成为帝王,即富有天下,区区万金又有何足道!如果楚国成就了霸业,大王拥有万金又有何用?”
秦王深以为然,于是资万金,使顿弱东游韩、魏。
因赵姬之事,赵政颇为费神。于私,赵政不想再看见母亲赵姬;于公,幽囚生母有违孝道,必然遭人指责。如何安置母亲赵姬,一时间成了赵政最头疼的问题。
见赵政忙于朝政而消瘦不少,于是沈冬儿准备了一些甜点。见文书差不多要批阅完,冬儿才敢说话:“休息一下吧,我做了一些大王爱吃的糕点!”
赵政伏案良久,身子确实酸痛,又见奏疏所剩无几,于是放下手中的毛笔。
“寡人确实有些累了,身子酸得很!”赵政活动了一下双手。
沈冬儿放下盘子,绕到赵政身后,轻轻地给他按摩。赵政放松下来,被盘子里新的一种糕点所吸引。
此前并没有见过,因此略为好奇,“寡人倒不曾识得此糕点,不知可有名?”
“这个糕点名为月饼,象征着团圆圆满之意!在我的家乡,每逢八月十五就要吃这种饼。人们一边赏月,一边吃饼!”
“今天不是八月十五,何以做了这个来?”赵政又问。
“多年没吃了,一时想起就做了,做完第一时间就想着给大王品尝。在邯郸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是啊!那时候寡人就觉得冬儿姐好厉害,连庖厨之技也擅长。”赵政目光飘远。
赵政拿起月饼咬了一口,咀嚼几下,然后放下。
“大王小时候爱吃甜食,如今长大了反而口味变了!”沈冬儿淡淡地笑着。
“幼时日子艰苦,甜食让寡人心里不觉得那么苦。自从回到咸阳,寡人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寡人记得你爱吃甜食,不知不觉自己也爱上了!”赵政闭眼,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沈冬儿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赵政这些话是另有深意,还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她总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暧昧,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冬儿手上的动作不知道何时停了,赵政眉头不禁一锁。从前他视冬儿为姊,尊崇爱戴。不知何时,这份敬爱之情的天平倾斜了。
他与冬儿除了年龄上的差距,还有一层不可跨越的鸿沟,那就是伦理纲常。可是,他不想再这么隐藏自己的真心了。
从前他手中无权,只能将这颗隐隐悸动的心按捺住,将超越姐弟之情的情愫深深隐藏,不敢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他想保护冬儿,不想让她受伤害。
赵政请沈冬儿入座,神情依旧那么淡然:“政儿记得冬儿姐说过,当寡人遇见钟情的女子时,就懂得了爱!”
“大王是指芈夫人还是赵夫人?”沈冬儿调侃道。
“冬儿姐切莫再说笑了”,赵政忽而一转笑容,双眼紧盯着冬儿,似乎在寻求答案,“你当真不知寡人之心?”
冬儿心跳开始加速,不觉紧张起来,双眼不敢再与赵政对视:“不……不知!”
“当真不知?”赵政忽而握住冬儿之手,进一步发问。
这次冬儿不敢答话了,赵政的话已经让她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心也渗出了一丝汗。
“冬儿姐玲珑剔透心,怎会看不出寡人之心,“赵政直接吐露心意,“一开始,政儿对你是敬爱之心。可是渐渐地,寡人却发现不是这样!寡人渴望能像蒙恬和蒙毅那样,直呼你的名字,而不是被这重身份阻挡。”
沈冬儿脸红到脖子,身体也热了起来。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赵政竟然对自己产生了男女之情。
“寡人不喜欢你与其他男子亲近,就算是蒙恬和蒙毅也不允许!”,赵政松开了沈冬儿的手,神情也轻松了起来,“寡人想要保护你,就像男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样。这将是寡人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从今以后,寡人只会以男人之心来爱你!”
沈冬儿心跳变得很快,仿佛要跳出来了。面对赵政这一番告白,冬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该怎么办?除了紧张,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寡人只是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你不用即刻回答!”赵政起身,好像没事人一样,走到屏风前,不知在看什么。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冬儿竟然生出了逃离的想法。听见赵政的话后,沈冬儿长长松了一口气。
“群臣谏言寡人立后以安后宫,你怎么看?”
愣了数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始皇帝一直没有立后,她不敢随意提建议。思虑再三,还是说了一句:“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关键是大王的想法!”
“寡人已经加冠亲政,按理是该确立王后!可是想到骊姬谮杀太子申生,驱逐重耳、夷吾,使晋国五世内乱,寡人担心呐!”
“大王怕后宫干政,招致骊姬之乱吗?”冬儿疑问道。
赵政点头,又说:“寡人不欲重蹈覆辙,因此决定不立后!”
沈冬儿觉得赵政不是晋献公,而赵女和楚女也不一定就是骊姬。赵政以史为鉴,可以说是十分谨慎小心了。
“先王东出之愿尚未实现,寡人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后宫之事上。”赵政又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