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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无需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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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宸听不到我的回应,复又唤了一声:“秦姑娘,怎么样?”
此时他看不清楚我的状况,眼中竟有些慌乱。
我又被挟持了,已经两次被连楚歌提住脖领了,我脚下乱蹬着,挣扎无效。
冷宸向前一步,冷冷道:“连楚歌,要挟一个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呜…咳…”,怂着脑袋,成吊死鬼状。
这时候还TM谈什么大丈夫,冷宸你应该一剑杀过来啊!
基于上次的经验,这小子不敢把我怎么样,不是还要我离开山庄等他吗?
可惜这急迫的心声,冷宸无法心灵感应,他长剑横胸,青白的剑锋映得玉面生寒。
连楚歌冷哼了一声,清澈音色又响起,“连某可从未想做什么君子,不过敢问冷庄主,以多欺少,可又是大丈夫所为啊?”
冷宸默了一瞬,眉目蹙起,面色更寒,“放开她,你可以走。”
“可我偏要带她一起走呢?”连楚歌冷冷一笑,将我提得更高。
“你可以试试!”冷宸剑花翻转,剑尖轻点地面,他绷紧的身体,如一柄欲出鞘的利剑。
连楚歌有盾牌在手,复又一笑:“那就试试。”
喵的!我望天,我已经要窒息了,可男主角们还在打口水战。
恐怕……只有自救这条路了。
我趁着连楚歌不注意,扬起袖里剑,朝着他的左臂扎去,感觉他手劲一松,我突然跃起,用力一挣。
嘶——,衣领破裂,我滚落在地,呛了一脸的积雪。
就在此时,冷宸的银剑骤然闪过,横向一挥,逼开连楚歌复又伸出的手。
他疾速将我捞起,抱在怀中,足下就势一蹬,身形拔起,纵身后跃。
眨眼间,两人已落安全地带。
还未等我松下一口气,忽然淡紫的影子,如从天而降,银白的剑锋,瞬间便攻到了连楚歌身前。
江寻似掐准了时机,一剑平刺,直穿连楚歌的胸膛。
连楚歌侧身一避,已是躲闪不及,他勉强错开要害,长剑正插入左肋下部。
他闷哼一声,下一秒,身子骤然后退,在长剑还没有深刺的时候,离开剑锋。
鲜血立时激洒了一地,他反手按住了伤口,胸膛一起一伏,面具下的呼吸也变得粗重。
他把手中长剑一挽,架开江寻再次逼来的剑锋,忽然转头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又黑又亮的眼眸渗出骇人的寒意。
而后,嗤¬——嗤¬——连声窜响,连楚歌的身上突然暴起一片白色烟雾,混着纷扬的大雪,片刻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逃遁了,跑得比老兔子还快!
江寻带着侍卫掠出几步,视线所望,根本没有连楚歌的一丝踪迹,他这番神秘的逃遁,简直就有些像巫山的妖术。
我怔怔的,看着大雪中慢慢弥散的烟雾,简直不能相信,那个连楚歌又奇迹般逃了。
莫名的,心头涌上一种冰冷的恐惧,他临去时的那一眼,是如此的阴沉,似两把尖刀刺进人的身体,直穿你最薄弱的地方。
连楚歌眼中,那不言而喻的威胁,令我心里又燃起了一丝愤恨。我想起与他的对话,虽然不甘心,恐怕还是要照做啊。
……
“秦姑娘,有没有伤到那里?”冷宸看着我,蹙着眉,黑瞳里染着一丝焦灼。
他想碰触,又不敢伸手,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我没事。”我垂下头,淡淡的回应,心里却还在盘算着,那连楚歌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冷宸微微舒出一口气:“没事就好。”他顿了一下,又道:“那连楚歌来找你,是来要解药的吗?”
“啊。”我点头。
冷宸听了,眉峰蹙得更紧,“解药可是被他夺去?”
“恩,夺走了。”我被今天的事搞得有气无力,恹恹的又说:“对不起,公子,我……”
我有些说不下去,我不知道那道歉是该为了什么。
但是,我毕竟对冷宸说了谎话,心里觉得很难受,很对不起他。
冷宸轻轻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问下去,我还想解释,却被冷宸打断了。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柔和,大手轻抚在我的头顶,微微的揉着,“算了,不怪你的,别放在心上。雪下大了,回屋吧。”
冷宸眼底的瞳色越发的柔和,他的唇边也慢慢弯起一抹弧度。
“恩。”我对他笑笑,有些动容的看着他,觉得他那样清淡的笑容,似乎包容了一切。
雪片很大,寒风很冷,而心里,却因为他安慰而变得温暖,但也因此更愧疚。
……
忽然,‘呛’的一声,长剑收鞘的响声,惊动了我和冷宸的注意力。
“江公子。”
江寻应了一声,目光黯下,脚步直直的走向我。
这时,追查连楚歌的侍卫来报,冷宸向我微微点头,便稍退一步,去听侍卫的禀报。
我看着江寻走近,微讶了一瞬,复又了然一笑,转身便进了冷宸的房间。
江寻随即跟着进来,背抵的房门,眼中渐渐浮现愠色。
琥珀色的凤眸,定定的绞着我,手中紧握着流月剑,骨节泛白,似在竭力控制着什么。
心里的矛盾在交错,不知是哪一方兵败倒戈,片刻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闪身来到我面前。
他的喉咙间微微滚动着,眼底的愠色全部化为如水深情,幽幽开口,“你还好吗?”
我的视线瞥过他,又转向别处,声音淡淡的,“没事啊。那个连楚歌,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与他错身而过,我从檀木箱子里拿出一瓶药膏,沾在手指一点,开始对着铜镜,轻轻擦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子。
他走到我身后,视线落在我颈间的红痕上。
空气中的檀香似带着一丝甜味,随着江寻的靠近,那种甜丝丝的味道中,还混在淡淡的酒香。
我背对着他,却依然能感受到,他蕴着情意目光。
这是似乎他第一次,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目光那样脉脉的、温柔的包围着我。
而我,心里却涌上一种烦躁,似有什么重物压在心头,闷闷的,很难过。
……
烛光暗淡,铜镜里也是一片模糊不清,我看不清楚脖子上的红印,心里不由得唧唧歪歪的抱怨。
“我来。”江寻不由分说,拿过我手里的药膏,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伸手就探向我的颈间。
我一惊,缩开了与他的距离,视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
淡淡的酒香,若有似无的飘进我的鼻间,我笑笑,又夺回了那瓶药膏:“不劳烦公子,我自己可以。”
“生气了?抱歉,我回来的晚了。”他的手指抬起,似乎还去想拿我手里的药,却被我瞪了一眼,手臂又落了下去。
我挑眉看他,觉得那个道歉有些莫名其妙,“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去了哪里,什么时辰回来,与我有关吗?”
话音落,江寻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然而只一瞬,他的唇边又泛起笑意,“只是有几个相熟的朋友来到白城,小酌了一番,怎么,不放心我?”
“江公子。”我似笑非笑,“潇香阁的‘梨花白’,花雪夜的长袖舞,这些都与我无关。您要是觉我被人劫持而感到愧疚,不如这样,改天也带我去开开眼好了。”
我继续努力分辨着铜镜中模糊的轮廓,眼神故意不去看他,一瞬间他道歉的样子,像极了我前世那个丈夫。
听闻,花雪夜是峰城沐春阁的花魁,也是中原乃至江南具知的名伶。其身段、容貌、舞姿皆是极品,此番临近新年而来到白城,是应了城中‘红灯区’的名楼,潇香阁之邀。
但凡出名点儿的美人,无一不与流月剑的江公子扯上关系,这个花雪夜自然也不例外。她来到白城,作为入幕之宾的江寻,也自然没道理不去捧场。
江寻的唇边依旧弯着淡淡的弧度,那笑意也更像是在叹息,“雪夜只是个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不喜欢,我不见就是了。”
我霍得站起身,看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必定是想歪了。
“江公子在说笑吧?倘若不是童年的偶遇,我们也许连朋友也算不上,我又凭得什么,干涉您的生活?”
话音停顿,见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嘴唇也淡无血色,我叹了一口,幽幽的又说补一句:“你,可不要误会了什么。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我可以不接受的。”
音落,江寻腾地抿紧了唇,好像所有的语言都变成尖锐的刺,哽在他的喉咙里,让他用力的喘息着。那双琥珀的眼瞳光彩尽失,随之取代的满是黯沉的伤感。
他霍然拾起流月剑,脸色发白,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再走到门口的一瞬,房门突然打开,冷宸站在门口,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江兄,要走么?方才……多谢了。”
“谢什么,天色不早了,冷兄和……”江寻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唇边弧度一弯,接着说:“冷兄,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