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13、睡美人（3）

　　<第十二夜，秘密潜入。>

　　灯光昏暗的酒吧，音乐激狂，人头耸动。
　　调酒师灵活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啪”扣在吧台。
　　女人叼了支细长的烟，细细密密的烟丝从漂亮得红唇中吐出，眼神不屑地撇过吧台上那杯鲜红色的液体。
　　“尝尝看，我请你。”调酒师靠在吧台，挑了挑眉，将得意之作推到女人面前：“Bloody Mary.”
　　女人随手丢掉烟头，细长的五指捏起酒杯，放到鼻尖闻了闻，微微勾了勾唇角妩媚地笑笑，又将酒放了回去：“来一杯冰水。”
　　调酒师吹了个口哨儿：“美女喝冰水？”
　　女人眼都没抬一下：“你的酒不合我的口味，当然，你的人更不合我的口味。”
　　调酒师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泡妞吃了闭门羹，而且被毫不留情地羞辱，自尊心一下子燃烧起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口味？还没有我调不出的酒。”
　　女人懒懒抬了抬眼，嗤笑一声，突然侧了侧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两三米外另一张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我要他那样的。”
　　意思很明显了，调酒师泡妞失败，还要帮着客人泡男人，没办法，顾客是上帝，谅谁也不想被月薪上万的酒吧炒鱿鱼。
　　他端着吧台上的红色液体，走到男人面前，男人抬了抬头，不是看他，而是看向那个笑意阑珊的女人。
　　男人莞尔：“小姐，这么主动可是会引火烧身的哦。”
　　女人妩媚的抿着唇微笑，鲜红的指甲顶着唇角，狐媚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是我比较危险呢？还是你比较危险。”
　　男人笑了笑，握起酒杯朝女人走了过去，近距离女人看清了他的样子，红色干净的短发，光洁的皮肤，精致的轮廓，还有一双魅惑的眼睛，她果然没有看走眼，不，应该说比她以为的还要迷人。
　　“你好，我叫寂地红。”寂地红举了举杯子，女人媚笑接过去，在杯口印了个唇印，皱了皱眉：“今天只想喝冰水，你帮我喝了，怎么样？”
　　“愿意效劳。”寂地红接回杯子，含上她的唇印，仰了仰头，鲜红的液体流入他的唇间，如同新鲜的血液一样鲜艳。
　　……

　　酒店的大卧室。
　　寂地红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细细扣上衬衣的扣子，低头瞧了眼被褥里沉睡的女人，嘴角扬起个细微的笑意。
　　门口传来敲门声，他懒懒地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密光弧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他，目光停留在他光洁的颈间。
　　寂地红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歪过头不可抑制地笑。
　　“亲爱的你别告诉我你假戏真做了。”密光弧皱了皱眉。
　　寂地红故意扭过头，露出颈间细细的殷红：“为什么不呢？她很美味，下次可以介绍给你。”
　　“你知道在你面前任何人都对我都不具有诱惑性。”
　　“真高的评价。”寂地红笑了笑，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过今天可没空感谢你的评价。”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她把这个藏在耳朵里，而她的敏感带就在那里，我一吻她，她就忘乎所以，哈，真有趣。”
　　“你再说下去我可是会吃醋。”密光弧挑衅般挑了挑眉：“如果不是她身上装了獠牙感应装置，我们就不必这么麻烦要去诱惑她，要知道她只是个替密光工作的普通人类而已，我们什么时候对付一个人类要这么麻烦。”
　　寂地红笑了笑，拉上房间的门：“这要感谢你们伟大的亲王殿下，把手下的人保护得这么好，我差点以为这钥匙要花一番心思才能得到呢。”
　　“保护得再好对于你都是无用功不是吗？”

　　寂地红回过头扬了扬唇。

　　密光弧跟在后面叹了口气。寂地红就是个不长记性死不悔改的，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竟然又跑去找X-2，原以为他知道X-2被送到亲王那里会死心，他却一脸不以为意地说要去亲王那里溜达一圈，顺带把X-2带回来。
　　如果说寂地红这样做是有他不可动摇的目的，那么自己呢？自己竟然不顾背叛亲王，看着他骗倒密光族管理关押罪人仓库钥匙的女人，帮着他和自己的种族作对。而且他也清楚知道那个人不会真心感谢自己，帮他连帮一条狗都不如。疯了，他绝对疯了。

　　X城刚下了场小雨。除了两三个加班回家的白领路上基本看不到人。这样的黑夜了无生趣，就算是夜之掌控者血族们也丝毫没有出来散步的兴趣。
　　走过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的时候，寂地红停了停，让后倒着步子退了回去，将额头磕在玻璃窗上，眉钉滑过玻璃，划出一道浅浅的印痕，他抬起手指将印痕捻去，捻到一半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密光弧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叹了口气，推门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罐子番茄酱。他将番茄酱丢到寂地红手里，有些鄙夷：“就算它看起来像我们最美妙的食物，但是它是酸的，而且对我们来说毫无营养，亲爱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见到一罐番茄酱的表情都能如此贪婪。”
　　寂地红舔了舔唇边的红色，酸甜的番茄酱卷进嘴里，什么也没说。

　　寂地红的习性密光弧太了解了。他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他擅长什么缺陷是什么，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癖好，例如喜欢收集血液，喜欢享受将人类转变成血族的快感，但从不用自己的血液。原本以为他是怕自己的血液转化的血族和他染上同样的怪病，但后来越来越多的少年被他转化成血族逐一贩卖后密光弧才明白，他所抱有的不是怜悯，他要每一个人都成为除了阳光没有缺点的存在，让他们完美地，无休无止地活着。
　　而密光弧太明白无休无止地活着，完美地活着意味着什么。寂地红他就像个报复世界的恶魔，但是弧不知道他报复的意义是什么，所以只能看做是场恶作剧，而这场恶作剧轻而易举摧毁了无数个完整的灵魂。

　　塑料的罐子倒扣了过来举过头顶，寂地红仰着头晃了晃手：“没了？”他有些不满足。密光弧接过去，倒扣过来瞧了瞧，黏腻的一滴突然从罐子里滴落在他的唇上，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找出手帕准备擦去。
　　“等等。”寂地红莞尔一笑，凑过来，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舔，然后很享受似的卷进嘴巴里。
　　唇上还留着微微的湿润，密光弧伸出舌头舔了舔，带着番茄酱的微酸，还有只有他才能辨别出来的寂地红的味道。
　　他仰起头，笑意浅浅，他知道这样很可笑，但是，仿佛初恋。

　　寂地红已经走远了。他追了上去，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了震，他停了停，拿出这好久没碰的东西，按下接听键，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喂”了一声，他犹豫再三，还是回应了她。话筒那边久久沉默，许久之后女人的声音变得十分温和：“红他……还好吗？”
　　密光弧有些想笑：“当然。”
　　“我……下周回来。”女人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浪潮的声音淹没。
　　密光弧扬了扬嘴角：“既然已经在路上了，就不用汇报了。”
　　“我只是……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情况。”
　　“哦？迫不及待了这么多年？亲爱的你的耐心看来还不错。”
　　“我一直有事……所以……”
　　密光弧莫名地烦躁，没等女人说完就挂了电话，把电话插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拿出来，走了两步，稳稳当当丢到了垃圾桶。

　　远处电线杆上，寂地红坐在上面，晃着两条腿向他打招呼，密光弧摇摇头，他是猴子吗？明知道自己碰不得磕不得，竟然还不规规矩矩走路。
　　再走进的时候密光弧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电线杆上，同时差点背过气去。电线杆下面蹲着只拳头大的吉娃娃，摇着尾巴留着哈喇子往上瞧。
　　没错，狗在寂地红最害怕动物排行榜上荣登第一。密光弧曾经深受其害，那一天正是花好月圆天朗气清，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两人决定在世贸广场打野战，结果正当两人准备就绪打得火热的时候跑过来一条撒尿的黄狗，寂地红二话不说推开他就跑，最后留下□□中烧的他和一条无辜的黄狗相对无言……

　　寂地红在上面向他招招手：“亲爱的，搞定它。”顺便抛了个飞吻。
　　密光弧瞥了眼地上仰着脑袋摇着尾巴，扑哧扑哧哈着热气的吉娃娃，嘴角抽了抽。
　　寂地红在上面撑着下巴笑眯眯盯着他，还煞有其事的说：“它是母狗，绝不咬美男。”
　　密光弧一咬牙，捋了捋衣袖，双眼一闭，如果上天早一点提示他他今天会碰上这一条狗，那么他就算选择被寂地红压也不会选择陪他出来。
　　不明所以的吉娃娃在他手里乖乖地一动不动，谢天谢地，这条狗很安分。
　　密光弧扬了扬手里的俘虏：“我保证，十秒钟之内你如果不下来，你就将永远被这条狗堵在上面。”
　　寂地红撑着下巴微微侧了侧头：“亲爱的，你对它温柔点，女士都是很记仇的。”
　　刚说完，密光弧就感到一片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向他的手臂，带着一股尿骚味，打湿他昂贵的衬衣，他僵了僵，低头看看，立即……石化。
　　寂地红笑得差点从上头摔下来：“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