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假面舞会（4） ...
-
<第二十五夜，舞池一夜。>
气氛有了微妙的改变。但轻微的尴尬很快就被接下来的事情冲得烟消云散。
重夜承认自己刚才不应该鄙视这家店多么多么破，多么多么寒酸。因为这家店真实印证了一个词——别有洞天。
而且洞里风光相当惊人。
寂地红站到一面挂着盏壁灯，看起来相当古老的墙前，搜寻到一个细小的洞口，将手里的钥匙插了进去，轻轻旋转，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重夜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看武侠片。这真的是个活脱脱的机关密室！
厚重的墙壁开始左右分开，露出一条阴森森的阶梯，迎面扑来一阵湿气，夹杂着酒气血腥气，各种各样不该出现在这个破回廊的气味。
寂地红扬了扬眉，绅士般地摊手：“请。”
重夜一脚跨入密室，寂地红紧随其后，石门很快在身后关闭，“轰”地一声，脚下的土地都有些颤抖。
但重夜很快就发现土地的颤抖并不是因为石门地闭合，而是来自阶梯的那一端。他回过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寂地红笑了笑：“血市，进食的地方。”
话音一落，两人面前的又一扇石门就受到感应似的自动打开了。
自从人类血族的和平条约签订后几十年里再没有大批血族公然公开地袭击人类，没有美好的食物很可怕，但为了美好的食物失去了伴其永生的自由更可怕。
密光一族对待擅自袭击人类的血族处理方法一般是——签订血誓。
所谓血誓，顾名思义，就是以血为媒介，定下不可逆的忠诚之誓。被签订者与签订者将达成永远的主仆誓约关系，仆人是不可以伤害主人的，甚至连一点违逆主人意思的举动都不能有，否则将会被自己的血液反噬至腐烂，但永远不会死。
血族太了解永生意味着什么，也太了解永远地生不如死意味着什么。所以聪明人宁愿收敛起自己的傲慢，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礼貌地对待可爱的食物们。
当然，表面上是这样的。
私底下就是这里——血市。
就像人类的地下赌场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私密不为人知的。对新鲜血液渴望，厌倦了每天引用那些医院派给的兑水血液的血族就会来这里，这里有最新鲜的人类血液，有最妩媚的食物，有最激情的伙伴，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任何条约。
重夜抬头，被四周耀眼闪烁的彩光灯照得目眩神迷，巨大的舞场里，音乐像开闸的洪水激荡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重夜用手捂着眼睛，又露出一条缝，看到二楼上一串用鲜红的油漆画上的大字——假面舞会。
寂地红拍拍他的肩，勾了勾手指，他凑过脑袋：“我去换衣服，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咬你。”他的手指滑过重夜的颈项，然后一闪身，没入了人群。
重夜沿着墙壁摸索到了吧台。这个地方有别于一般的地下舞厅，这里的温度很低，而且几乎看不到女人。
但是吧台后面站的酒保却是个妖艳的女人。
“来一杯……有些什么？”重夜扫了一眼酒架，发现上面并没有酒。
女人随着音乐扭摆着身子，靠在吧台上，撩人地向重夜吁了口气：“我们这里都是现制的，亲爱的，你可以喝我。”他扬起纤细的脖子，青绿色的动脉隔着薄薄的皮肤散发诱惑的气味。
重夜别过脸去：“我会吸干你，我不懂克制，我是说真的。”
女人媚笑：“当然，亲爱的只要你愿意，你吃了我都可以。”
重夜咽了口口水：“小姐，我不接受挑逗，给我一杯冰水，谢谢。”
“嗯？冰水……要加冰去火么？”女人笑着从吧台边拿起杯子，加入冰块，倒上水，在重夜面前晃了晃。重夜伸手去接，女人又缩手：“亲爱的，诚实一点，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重夜皱了皱眉，站起来接过冰水：“我确实需要去火，但不是因为你。”
女人很遗憾地耸了耸肩：“大厅里的女人就我一个，我并不认为我有那么差，所以……哈！你是同性恋！”
“我不是！”重夜跳起来。
“亲爱的，不要那么激动，同性恋并不可耻，我承认，男人是比女人有吸引力。”
“那是因为你是女人。”
“你不这么认为？”女人挑眉。
“完全不这么认为。”
“既然这样……”女人晃了晃手指：“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商量玩NP，就在楼上。”他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
“你认识他？”
“当然。”女人掩嘴笑：“红先生是常客，也是贵客，他的私人包厢在二楼左手第三间，你喜欢的姑娘们也在二楼。”她挑了挑眉，露出漂亮的獠牙，重夜这才发现她也是血族。
“你知道我多想咬你吗？”女人突然靠近，尖利的牙齿滑过了重夜的颈项，重夜猛地退开。
女人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不咬你，我可不想因此成为我最棒的客户的情敌。”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异，至于哪里不对重夜没有去深究，直接穿过人群走向二楼，身后隐隐传来女人戏虐的笑声：“小可爱，上去了你可能会失望哦。”
穿过了那片激狂的舞池重夜才发现这里全部都是血族，过度的兴奋让他们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獠牙，他们互相吸血，互相爱抚，甚至有人混迹于人群中忘情做爱……他有些惊怔，仿佛落进了一个不真实的世界，这里的人全部都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和野性，没有风度，没有礼仪。
重夜挤过他们身边，却被一只手猛地拖着往人群里拽，力道来得突然他没来得及挣脱，再接着就感觉颈间被坚硬的物体抵住。
下一秒内，很快地，他又被另一双手抱住拖进另一个人群，衣裤被粗暴地撕扯开，许多人架着他的手臂，无法反抗。
一切来得突然，他只能睁大眼睛，任混乱的人群一波又一波挤过来挤过去，在这样混乱的状况里，他再是矫捷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又有一双牙咬住了他的脖子，皮肉还没咬开的时候又是一双手，将他用力拖开，这次是向人群之外拖，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将他从汪洋的大海里拖上了岸。他急促地呼吸，獠牙因为紧张而迅速长长，配上惊恐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骇人。
“没事吧？”旁边递过来一条手帕。
他接过来，擦了擦汗水，摇摇头：“谢谢。”他转过头去看这个救世主，不由一愣。
即使这里全是外表出色的吸血鬼，但是这一个依旧在这样一群出色的怪物中脱颖而出。
为什么呢？气质。
重夜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冷傲的人，不，应该说从没见过这么看人都不用正眼看的人。舞池里不断有手伸出来，他只冷冷一瞥，就没有人再敢对他上下其手，像是一个天然冰库，一碰到他，气氛立马降到零点。
但是这个看人不用正眼的天然冰库此时却很认真地盯着重夜。
重夜看看自己，理了理衣服，再抬头看看他：“我们认识？”
男人顿了顿，摇头。
重夜礼貌性笑了笑：“谢谢你。”然后绕过男人径直上了二楼。
……
一个男人挣扎了半天终于从舞池里挣扎了出来，气喘吁吁对着盯着楼上的男人打了个报告：“亲……亲王……没有找到贝大人。”
烟灰点头：“再去找。”
男人愣，随即为难地看看烟灰：“亲王……您确定贝大人在这里？这里根本就是野蛮人会呆的地方，完全违法，我们可以查封了它，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传染病……啊！我刚才看见密光族的几位大人也在，还有这里多数都是逃亡的异族还有一些漏网的罪犯，这样的地方……啊，亲王，您等等我！”
重夜在二楼徘徊了很久，盯着左手第三扇门，想了想刚才女人说的话，突然犹豫要不要进去，万一进去了撞到了尴尬场面怎么办？这么一想他立即又联想到刚才在回廊里的失控，脸颊一热，立即清了清嗓子转移注意力。
身边走过一个姑娘，是一贯在舞厅里看到的那种火辣性感的美女，美女向他打了个招呼，推开属于寂地红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什么情况，门又一下子关上了。
重夜来回走了两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盯着楼下亢奋的人群。他想了很久，握了握拳，一拍脑袋，自己怎么会纠结如此愚蠢的问题，要进就进，反正那家伙脸皮比鞋底还厚。
这么想着他颇有气势地推开了门。
而门里的情况也并不让他失望，因该说与他的想象仅差一点点。
寂地红怀里的不是女人而是个清秀少年。少年颇为享受地靠在寂地红身上，尖利的小獠牙轻轻摩挲着寂地红脖颈间白皙的皮肤。门被突然打开后房间里的三个女人，两个少年全都回过头来看重夜，寂地红怀里的那个忘情的少年也抬起头来，扭过脖子看他，露出颈项上暧昧的吻痕。这怎么看都是一副香艳的春宫图。
但是重夜却怒由心生：“换衣服？”他盯着寂地红，一手握着门把手，准备随时甩门。
寂地红转过头看他，愣了愣，又笑了笑：“怎么上来了？”
重夜指了指墙上的钟：“我不认为换一件衣服需要三十分钟。”他又瞥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一眼：“我更不觉得换衣服需要这样。”
突然地打断让房内所有人都失去了调情的性质，所有人都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重夜，除了寂地红。
重夜发誓，他此刻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压制过去掐死寂地红的冲动，因为他竟然用洋洋得意的表情盯着他，仿佛一眼把重夜看穿了，然后屁颠屁颠炫耀给重夜看。
重夜已经克制了，但没办法，没成年的吸血鬼就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去你妈的换衣服！”他甩上门，二话不说向楼下走，走了两步又被人拉住。
回过头，是衣衫不整的寂地红。
“怎么，还准备回去继续？”重夜扫了扫他的衣襟。
寂地红苦笑：“宝贝儿，别吃醋，你不喜欢这样应该和我说一声，你要知道……”
“得了吧，我吃醋？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我亲爹？”
“可你看起来完全就是在吃醋。”寂地红盯着他，带着笑意。
“我不喜欢等人，我只说一次，我不喜欢等人，现在，放开我！”
寂地红叹了口气，突然笑了笑，放开重夜，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宝贝儿，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为难我，你以为每个正常男人都能在接受了你那样的挑逗之后若无其事吗？你不让我碰你，我只能找他们泄欲。”
重夜咬牙，他知道他在说什么，窘迫地别开脸：“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
“没错，你的错。”语毕，他莞尔一笑，小心地吻上了重夜的唇。
很温柔，温柔地重夜忘记了推开他骂他变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假面舞会（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