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27、争锋相对（1）

　　<第二十七夜，二次邂逅。>

　　“假面舞会”四个大字就在他们头顶。
　　但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一场带着假面的舞会，反而这里的人性真实得让人发悸。

　　寂地红离开重夜的唇，唇角还带着刚才重夜咬伤的血痕，血丝顺着他纤薄的唇淌了下来，他伸舌舔去，然后凑到重夜耳边轻声耳语：“宝贝儿，接吻要这样才够温柔，你太粗暴了……”

　　“哟，你们在这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断很及时，但明显很不称寂地红的意。
　　寂地红抬起头，重夜跟着回头。

　　是楼下的女酒保。
　　女人用含笑的目光扫了扫重夜，表情格外暧昧：“撒谎不讨人喜欢哦！”
　　重夜冷着脸盯着她，意在我没撒谎，女人却笑得更暧昧了：“红先生就是喜欢这样倔强又别扭的么？难怪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寂地红笑了笑，将重夜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伸手环住他的腰：“我的宝贝比较害羞。”
　　女人同意他的观点，权把重夜此刻狰狞的表情当作两人的情趣。
　　“啊，我是来提醒你们，你要躲的人来了。”女人指了指楼下。

　　“要躲的人？是指我吗？”高跟鞋蹬着楼梯的声音一声声逼近，黑暗的楼梯口首先出现一只修长的美腿，接着一个女人扭着腰肢向三人走过来。
　　重夜愣了愣——绯夜，寂地红的母亲。

　　这个母亲看来是相当不受待见，踏上楼之后寂地红连睁眼都没有看她，自顾自靠在栏杆上，闭着眼听楼下激狂的音乐。

　　绯夜站在三人面前，酒保无奈耸了耸肩，识趣地下楼。

　　“为什么要躲我？”绯夜先开口，盯着寂地红的背影。

　　重夜瞬间觉得这种场面自己实在多余，母子两谈家常，自己实在没必要杵在那里当日光灯，于是他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胳膊却被一把抓住。
　　寂地红没有回头，只是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边拖。
　　重夜看了绯夜一眼，她穿着黑色的漆皮外套，蹬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抱着胸，带着微笑盯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但是绝对不沉闷，反而像极了性感妖冶的办公室女郎。果然基因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这两母子连盯人看的表情都能像成这样。

　　“饿吗？”寂地红突然极其认真地转过头问重夜，重夜又瞥了一眼绯夜，发现她还是抱着胸歪着脑袋微笑盯着自己。他被这两母子搞糊涂了，甩开寂地红的手：“你们有事先谈，我去那边坐会儿。”
　　这回他躲得比较快，寂地红来不及抓他，他心里偷乐，一个遛弯就跑到走廊另一头去了。

　　绯夜推了推眼镜，嵌在耳后的几绺头发掉了下来，在彩光灯照耀下妩媚多姿，寂地红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他向楼下的酒保挥了挥手，比划一个手势，很快就有人为他送上一杯新鲜的血液。
　　人潮在音乐的推动下犹如翻腾的巨浪，一波一波兴奋又享受。

　　绯夜背靠在栏杆上，扭过脖子盯着楼下：“我记得这个地方是我带你来的。”她抿唇微笑：“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应该说……刚刚成年不久，但是老练得像个五六百岁的老头。”
　　寂地红将血液凑到嘴边，微微触着唇角，仰头，饮下半杯，剩下半杯就和着音乐倒进了疯狂的人群。舞池里的人兴奋地向他吹口哨，摆动身躯索求更多的血液，甚至有人伸起手臂，一手半握着拳头，一手做插入的手势明目张胆地向他求爱。他回了的不能再妩媚的微笑，又抛了个飞吻，露出尖利的小獠牙，引得人群一阵尖叫。

　　绯夜转过头盯着他：“好了，你该好好听我说说话。”
　　寂地红收回笑容，将手里的酒杯一并抛到楼下，然后转过头盯着绯夜：“请说，绯夜女士，我每一句都听着。”
　　“跟我去伦敦，带上X-2一起。”
　　“为什么？”寂地红挑了挑眉。
　　绯夜笑了笑：“当你在这里生活不再受到任何困扰的时候你再问我为什么。听说你把‘空中花园’摧毁了？”
　　“嗯哼。”
　　“亲爱的，我知道你对密光一族有看法，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挑衅太早了，而且对你自己太不利了吗？”
　　寂地红笑了笑：“绯夜女士担心X-2落进他们手里吗？不用当心，我会把他保护得很好。”
　　“你为什……总是对我抱有偏见，亲爱的，我是关心你，你觉得你拥有了X-2就可以一个人对抗整个密光一族了？你要知道X-2是最阴暗无情的生物，等他成年了你就再也不可能想现在一样操控他，他会杀了你的。”
　　“我会让他听我的。”
　　绯夜笑了起来，笑得很讽刺：“我的宝贝，你为什么这么天真，无情的生物对于你来说捆绑他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让他死。而我有整整一屋子、一千多年的X-2研究资料，还有世界上最权威的X-2研究专家，我可以操控他，而你不行。”
　　寂地红也笑，笑得森冷：“绯夜女士，您该早点对我坦白您的目的。不过很可惜，就算早坦白了我也不会把X-2交给你，我们要的结果不一样，无法达成共识。”
　　“毁了密光一族是不可能的！亲爱的，听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得到密光一族，这比毁了他好得多得多。”
　　寂地红抬起头，逐字逐句清晰地回答她：“可我就是要毁了他。”
　　绯夜闭了闭眼：“好吧……好吧……但是如果你妄想让X-2对你产生依赖，那是不可能的，X-2多无情我比你清楚。”
　　寂地红耸肩：“敢问世界上还有比女士您更无情的生物吗？”
　　绯夜愣了愣，叹了口气：“住到我那里去，我为你们准备最先进的科技团队。”
　　寂地红撑起身子凑近绯夜耳边，莞尔笑笑：“NO WAY.”
　　……

　　这个舞厅不大，但是里面的人口早就远远超过了负荷，当然，这是指一楼。二楼和一楼是明显的分界线，一楼给普通的寻找刺激的血族准备，二楼给喜欢清静的血族准备。两者其实没有什么地位差距，因为很多高地位的血族也宁愿挤在一楼的人群里，恣意放纵。
　　鲜血，性，疯狂这些都是血族难以摆脱的本性。

　　二楼的包厢其实大部分空着，但是二楼有很多女人，血族女人当然会选择舞池。但是这里的女人除了酒保奇迹般都是人类，用血族们的话解释大概就是——只有人类少女的鲜血才能让人一瞬间两次高潮。
　　这点重夜证实过，确实很美味，但并不是他最喜欢的。

　　两个女孩伏在栏杆上聊天，重夜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双双回过头来，向他娇媚地笑笑：“先生，不聊聊？”
　　重夜回头看看，已经不见那对母子踪影，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百无聊赖，于是就靠了过去，与她们一起伏在栏杆上。
　　一个女孩笑着递过一杯鲜红的液体，重夜接过来，凑到鼻尖闻了闻，血。
　　“你们不怕吗？”他晃晃手里的液体。
　　一个女孩笑起来：“这是我的血，尝尝看。”她扬了扬手臂，胳膊上缠着一层粉色的纱布。
　　重夜盯着那纱布，突然没了胃口，将血递回去：“我今天喝得够多了，谢谢。”
　　女孩有些不悦：“真没礼貌。”
　　“抱歉。”
　　“算了。”说完女孩扬起脑袋，将一杯血液一饮而尽。
　　重夜目瞪口呆：“你们……不是人类吗？”
　　“是啊。”女孩舔去唇角的血液：“但是我们很快就会变成血族。”说完她兴奋地指指自己的颈项大动脉，果然，两个深红的牙洞。
　　重夜觉得更不舒服了，想告别她们离开，但是一转身眼前就像强光灯晃过，一片苍白，满目晕眩。
　　好在身后有双手很及时地扶住他。

　　他听到面前两个女孩惊艳地抽气声，回过头，不由一愣——这个男人今天帮了他第二次。
　　果然是缘分。他站直了身子，拍了拍皱褶的衣服，对男人笑了笑：“谢谢。”
　　男人还在发愣，重夜拍了拍他的肩，他习惯性地躲开，重夜的手晾在空中，尴尬地收回去：“对……对不起，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谢谢你今天帮我两次。”
　　男人回过神来，瞥了边上两女孩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他身上：“你晕血，今天不要碰任何血液了。”

　　吸血鬼晕血？两个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重夜自己都觉得好笑，而且很没风度地跟着笑，但是男人却板着一张冰山脸，一本正经地说：“厌恶性晕血，对于初生血族来说很常见。”
　　这话一说完，女孩脸色就变了：“厌恶性晕血？厌恶谁的血？”
　　男人转过头：“小姐，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想并不用我提醒您。”
　　女人怒了，一手砸掉杯子：“真是个傲慢的臭男人，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男人扭过头：“是谁？”
　　女人有些得意：“密光族的四长老之一，密光培。”
　　男人点点头，突然转过头，对着某个黑暗的角落吩咐一句：“扣了密光培这个月的工资。”
　　黑暗里又走出个男人，眼角抽了抽，幽怨盯着男人：“亲王……我错了……我不认识她们……”
　　烟灰扬眉：“扣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