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永恒之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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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夜，成年之夜。>
门内出乎意料的安静。
因为重夜认为作为老板级的家伙都会有听着音乐叼着雪茄抖着双腿哼小曲的癖好，至少也该躺倒在沙发上，手里搂个D罩杯。
或许是受某人暴发户思想的浸yin，重夜对富人映象极差，当然也有可能是穷久了愁富惯了，所以一进门那个微笑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男人让他愣了。
灯光调到了一个暧昧的亮度，双方能看清的都只有对方的身高，胖瘦，还有简约的动作。
“你们好。”男人伸手，声线十分优美。
没有人应他，他笑了笑，悬在半空的手顺势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两位坐下谈。噢，对不起，是三位。”密光弧极不情愿地走进来，目光带着明显的不悦。
“重夜先生，我们能够单独谈谈吗？”男人突然走进了一步，盯着重夜。
“我？”重夜仔细看了看这男人，确实没有见过。他转过头看看寂地红，对方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靠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盯着他。
“实话和您说，我并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我接受了指示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和您谈谈。我想两位先生没什么意见吧？”他的目光飘到寂地红身上。
寂地红扬了扬唇：“宝贝的事情，自己做主。”
仿佛得到了准许，男人得寸进尺般将手搭在重夜肩膀上：“重夜先生，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请您跟我来。”
重夜想了想，寂地红是谨慎的人，既然他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想必是可以去。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懊恼自己何时开始做事情都要顾虑那家伙的反应了？
他咬了咬牙，必须清醒，他还没有忘记烟灰说的那番话。即使他提醒自己不要被敌人蒙蔽，但是他做不到在完全了解对方之前摒弃所有猜疑。
重夜一出门，厚重的大门就“怦”地关上了。
寂地红眯了眯眼，昏暗的包厢里，再是微弱的光芒都夺目如同宝石，何况他玫瑰色让人无法忽视的灼亮的瞳仁。
“亲爱的，我真幸运，每次和你在一起总有写麻烦事。”密光弧握了握拳，此时不用试也知道，身后的门已经在第一时间上了锁。
寂地红幽然笑了笑：“真抱歉，需要我现在补偿你吗？”
密光弧挑眉：“我很想，但是……请注意的左边。”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仅有的灯光骤地熄灭。
黑暗里作战对于吸血鬼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要在黑暗里对抗十来只吸血鬼的攻击，那确实要很敏捷的速度以及绝对强悍的攻击力。
几道影子就在灯灭的一刹那鬼魅般从天花板上飘然落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战斗需要冷静。
密光弧靠到寂地红背后，左手握着一柄银色的手枪，举起，对着黑暗。
寂地红用胳膊撞了撞他，他转过头：“右边又是三道影子簌簌地落在他面前。他突然笑了笑，偏过头去：“亲爱的，你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个陷进里了，你别告诉我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这些人。”
寂地红眯了眯漂亮的眸子。换作任何一个敏锐的血族都能感受到这个房间异样的气息，没发觉这些人的存在是假的，任何潜伏的伎俩在一个成年的血族面前都无所遁形。他只是……“你不想知道他们所谓的老板是谁么？”
“亲爱的，你可真用心，你还是老样子，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容忍不了你那小可爱受到一点点的威胁。但是……你确定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安全？”
“你现在不是更该关心我吗？”寂地红也侧了侧脑袋，眼角的余光落到密光弧身上。
密光弧从来都抵抗不了这个妖精一样的男人这样的目光，好吧，血族不该有心软、沉溺这样柔软的心态。但是……没办法，这个人实在让人心软，让人沉溺。“亲爱的，其实能和你并肩作战我很开心。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就在刚才，我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恩，非常重要，亲王托我带给你的超限生长剂丢了。”
“什么时候弄丢的？”
“亲爱的，我很抱歉，或许进来之后他才不在的，但是……它一定还在这幢楼里，要知道这东西混上血液触碰到皮肤可以发挥双倍的作用，我想没有人会随便浪费它。”
寂地红沉默了许久，点点头：“我知道了。”
……
重夜跟在男人面前，刚才在黑暗里，他并没有看清这个男人，但是一走出来这男人的面容却愈加眼熟。
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走路想心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撞人。重夜没头没脑地撞到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饮料泼了出来。他连忙说“对不起”。
男人埋头说了句“没关系”就匆匆离开了。
重夜瞄了眼这个怪异的男人，然后嗅到一股芬芳甜腻的味道，他低下头，刚才的碰撞使得半杯饮料破在了自己的衣角，重夜伸手触了触，凑到鼻尖闻了闻，是血。
这个男人看来是血族。
他一路跟着走，418号占了这一幢大楼的四个楼层，而最后一层，就是露天的天台。
“重夜先生，请您跟上。”
昏暗的楼梯间，重夜突然停住了。
吸血鬼都是有很准的第六感的，此时重夜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必须回去。
他没有多犹豫，转身就走，但胳膊却被男人意料之内的拉住了。
“重夜先生，都到了这里了，请您上去听听我们老板怎么说。”
“放开我，别逼我动手。”
男人轻轻笑了笑：“我告诉你，你打了我你今天就出不了这个楼了。”
重夜冷笑，然后迅速地伸手抵住他的喉咙。
让他有些震惊的是这男人竟然只是个普通人类。
“很好……重……重夜，你最好对我尊重一些，我们……咳咳……我们老板会给你好看的……”
“去他妈的老板！”重夜重重一拳打在墙上，墙壁应声开裂，离男人的脑袋仅仅一寸，男人吓得滞然。重夜凑近：“记住，没有人可以威胁你重爷爷！”
或许是这一拳大得太重了。重夜转身的刹那，整座高楼竟然开始微微地震动。
二十来层的高楼出现震动可不是什么小时，忽略那些绝对不会被压死的吸血鬼不计，整座楼里更多的还是毫无自保能力的人类。
正如血族们所说，人类最最脆弱。但某些时刻也最是无辜。
而面前这个一点也不无辜的人类却开始猖獗地笑起来：“哈哈哈……重夜，等我变成血族的那一天，我一定第一个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重夜对他过激的仇视表示不解。很快他发现地面的震动并不是来自这里，而是楼下，寂地红所在的楼层。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扯着脖子傻笑的神经病，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下。
而楼下的场面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是刚才那个装修华丽的餐厅吗？
豪华的大厅已然成了一滩废墟。而前一刻还幽雅地使者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撕破面具，变成了凶残不堪的……血族？不像，血族不会这样不顾形象流着哈喇子毫无顾忌地咬着少女的脖子将她吸成干尸。更不会红着眼睛见人就攻击。
“小心！”有双手推了他一把，重夜被推到一边，而推他的人却被一双长着利爪的双手揪住，然后一对獠牙刺入他的皮肤，他痛苦地伸手向重夜求助，重夜冲上去，一把揪住那只吸血鬼形怪物的头发，用十成十的力道将他狠狠摔在墙上。
虎口脱险的男人喘着粗气，惊恐未定地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看这个完全没有恐慌，反而有些愤怒的救了他的年轻人：“你……快跑吧！这个地方被血族侵占了，快点去报警！”
重夜咬咬牙：“这些不是血族。”他转头望向那个包厢，里面只剩空空的黑暗。“看见一个穿着红衬衣，一头红发的家伙了吗？”
男人回想了很久，不确定地指了指左边：“我看见有个红衣服的被摔出了窗外，他的手臂被拧成了两段，浑身都是血。”
重夜愣了愣，握紧了拳朝楼下奔去，刚迈开步子就有三四只怪物冲上来抱住他的胳膊，一只张嘴咬住他的脖子。
对于血族来说，被不情愿地吸血就像被强jian一样，非但没有快感，而且非常非常地恶心。特别是这半吸血鬼半野兽的怪物还边吸边留着哈喇子。
重夜愤怒地扯住对方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对方准确无误地摔出窗外。
“你……杀人了……”男人惊恐地盯着重夜。
重夜转过头去等他一眼。
“你……你你……”男人惊恐地后推：“你是吸血鬼！啊！救命！”
因为愤怒，重夜的獠牙不自觉地伸长，獠牙一旦伸长就会有吸血的欲望，压根很痒，这种感觉就像欲望燃烧到顶点却无法发泄一样，十分痛苦。
“救命！疯了！这世界疯了！！”男人还在唧唧歪歪喊着救命。
重夜已经不自觉地走近他，盯着他惊恐的目光半晌，最后猛地一咬自己的唇，唇角的血液流入口中，疼痛只是轻微的，逐渐暴躁的情绪才是无法克制的。
“趁我还清醒，赶快滚！”
男人吓得贴在墙壁上，数秒之后匆匆奔下楼去。
一股灼热的火焰燎原般地在他体内肆虐。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将獠牙深深刺入唇间，疼痛不足以慰藉浑身的灼烫，就像被高温的阳光照到了皮肤，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一寸一寸的皮肉都化成了灰烟。
脑袋疼痛欲裂，他跪倒在地上，没有怪物再来围攻他，或许有，但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的触碰。
用仅存的力气爬到楼梯口，抓住扶手，刚站起来又是一道灼烫的热流席卷全身。
这是怎么了？一定有什么不对。他努力地回想，回想。对！是那一杯血液！刚才泼到自己的那一杯血液有问题！
当他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晚了。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指甲变长，变成黑紫色。黑色短发瞬间长成了细密的长发，獠牙在疼痛中脱落，很快又长出新的獠牙。
他感觉到脖颈间有人咬破他他的大动脉。他只是轻轻挣扎一下，那个人就被狠狠砸在墙壁上。
“啊哈，能够观看整场转变过程，我真荣幸！”
这是谁的声音？重夜努力睁开眼睛，让意识清醒，但看清了他又觉得实在不真实，因为面前的竟然是那个活了几千年的小家伙——贝贝。
“密光贝。”这又是谁的声音？深沉悦耳，重夜绝不会忘记他的主人，但是此刻他没有再多力气去想谁是他的主人。
很快，重夜滚烫的身体被一双冰凉地手从地上抱起，五指滑过他的脖颈，舒适的触感让他体内的火焰此起彼伏地翻滚。
“哥，你不是要他死吗？只要他承受不了成年时的痛苦，那他就死了。”
“但我做不到看着他死。”
“为什么呢？哥。”贝贝嘟了嘟小嘴。
“我们之间有血誓。”
“是这样吗？我的亲王大人。”此时的贝贝更像一直微型的恶魔，站在远处看头一切般嘲笑着面前这个被全族人尊敬的伟大亲王。
但作为族人，永远没有资格嘲笑亲王。贝贝露出小小的獠牙，咬着粉嫩的下唇，或许今天起他就不用再顾虑这些了……
烟灰低头皱着眉盯着怀抱中的人。他的身体如同灼烧般地滚烫。这样下去的真的会死，而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第二支超限生长剂。
他摊开手掌，蓝色的液体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五百年的研究成果就在他的掌心，蓝色的光芒滑过他漆黑的眸子。
他从没有做过比这更困难的决定，因为他始终无法判定，该忠于全族，还是忠于自己的内心。
重夜在恍惚间看见一张俊逸的脸孔。大概是身体太过难受产生了幻视。
密光烟灰？不，是寂地红吧，这个身体，从心到眼睛，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那个唯一对他说过永远的男人。
永远在一起，永远不欺骗。
不管永远多遥远，多一刻，也是好的。
烟灰闭了闭眼，獠牙在的意念控制下伸长，他果断地咬破了自己的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向衣襟。手里的蓝色液体容器捏碎在掌心，液体滴落在重夜的唇间。
烟灰低头，温柔地吻上那一双唇。
如果没有以后，他希望这一瞬停留，这一吻永恒。
可惜，吸血鬼其实也生活在时间里，每时每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永恒之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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