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钟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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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夜，钟声响起。>
如果我生来就是一粒微尘，那样我至少可以泅泳于阳光，顺风而行随风所至。
但是生命有太多不可预料，生命也不给我如果的机会。
上天之所以不公平，是因为它不但不给人如果的机会去选择，而且同样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而吸血鬼，除了永远地保留了这样的不公平，其实没有更多的区别。
……
“亲王，这是今天早上的报纸。”
烟灰从大堆的资料里抬起头来。报纸的首页赫然印着斗大标题：血族人类长期和平关系破裂，黑夜恶魔再次席卷全城！
再下面是烟灰撕裂和平协议的照片。
剩下的版面统统都是社会各界的呼声，恐慌也有，呼吁反抗歼灭血族的也有。
烟灰放下报纸，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那个“让人类收回所有血族领土，供应血族十倍血液”的建议是谁提出的，也不知道那群愚蠢的人类是从哪里得知密光族已经二权分立这种荒唐的消息的，但实际上真真切切让他怒的，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类M妄想着用当初寂地红用过的卑鄙手段炸毁“末世纪”，在X-2最弱的时候帮助毁灭X-2，条件是与密光族进行军事合作。
“末世纪”是重夜所住的地方。
想起重夜……烟灰漆黑的眸子里荡开一丝波纹。他的瞳色非常地深，同样是在黑夜里，却没有那一双眼睛比他更能融进这茫茫的夜色。
有人说，亲王为黑暗而生，天生是极夜里的王者。
能称王多少年，能在这永恒里支持个多少个瞬间他已经顾不上了。他是真的愤怒了，所以才会在昨天失控地刺穿那个愚蠢的人类大使的动脉，也真的是冲动了才会撕毁了所谓的和平条约。
即使他宁愿走到阳光下让高温杀死自己也不愿承认，他是为重夜而怒，怒有人妄图代表自己毁掉他。
事情不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私心拖曳到甚至忘记了亲王的义务。
要知道，密光亲王的理智曾经无人可敌。
那一双流泻着点点寒意和难以察觉的痛苦的眸子闭了闭。
“亲王……”吸血鬼A还想说些什么，烟灰挥了挥手，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什么了。
A带上门出去，出门前深深叹了口气。
……
“末世纪”寂地红的别墅。
吸血鬼最好的避风港终于被曝光。
新闻一报导X城就响起了“抵制危险种族”的口号，寂地红是在昨天出门买番茄酱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已经被划入重点危险区域的。很多的流亡血族通过签订契约或血契移居到了密光族的领地，换取密光族的庇护。曾经的地下吸血鬼之城很可能已经只剩下了他们独此一家。
电视里在播报今天的新闻，漂亮的女主播微笑着念完结束语：“吸血鬼们，上天会惩治你们。”
上天会惩治？或许吧。
寂地红扬了扬唇角，舔了舔唇上的番茄酱。
墙上的钟准时敲响十二点，他起身关上电视，晃晃悠悠进了卧室，刚刚推开卧室门，门外就传来门铃声。
门一打开，密光弧就迅速闪身进了门。
寂地红勾了勾嘴角。
“亲爱的，外面很危险，其实你可以住到我那里去。”
“嗯哼，过几天就去。”
“不要敷衍我。”密光弧扳过寂地红的肩膀。
寂地红笑了笑：“我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
密光弧愣了愣，投降般耸肩，然后递过手里的纸袋子：“我猜你肯定至少三天没有尝到新鲜血液了。”
“错，是四天。”
密光弧瞥了瞥茶几上的番茄酱，皱了皱眉：“红，番茄酱代替不了血液。还有，今晚搬到我那里去，不要敷衍我。”
寂地红眨了眨眼，没说什么，自顾自转身取出一个杯子，倒上满满一大杯血液。
墙上的钟又“当当当”敲了三下，时间又过了十分钟，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倒上一杯子血液走进房里。
密光弧跟了上去。
“宝贝，吃饭了。”杯子“咔哒”摆在床头柜上。
密光弧顿了顿，还是决定站在门口。
红一向是执着的人，时时刻刻，有时候甚至有点偏执。
就像偏执着要X-2成年，现在X-2成年了，不知烟灰亲王用了什么手段，这个痛苦的成年过程重夜毫发无伤，但是……弧的目光落在那张巨大的三人床上。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暴动的人类，即使你不怕阳光……你的手受伤了，去我那里养好了再回来。”密光弧的目光飘到寂地红有些不灵活的左手，那一天包厢一战伤到了左手，要知道一个没有恢复能力的人要让几乎被折断的左手复原有多么困难，这家伙……
“重夜醒不了了……”隔了很久他才说出这句话。而床边斜着身子细细吮吸着新鲜血液的男人却恍若未闻，隔了很久他才懒懒地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嗯？你说什么？”
密光弧别过脸去：“亲爱的，你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我想你比更多人都要懂得保护自己的生命，重夜之前于你，是X-2，而现在如同一具死尸，你不会傻傻地认为这具死尸还能够帮到你什么吧？”
密光弧的尾音在房内回荡了半晌，寂地红仿佛隔了很久才听到他讲完这番话，然后噗嗤蔑笑，慢慢悠悠站起身子朝密光弧走过去。
房内很安静，除了红的脚步声还有密光弧微微起伏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
寂地红回头看了看，直躺在床上的少年很安静，面容没有改变，只是在这样半死状态的昏迷中头发一次一次长长他一次一次剪去，獠牙一次一次脱落又一次一次长出新的。
那天在混乱的418号找到重夜的时候他却定他是兴奋的，因为X-2成年了，他必须是兴奋的。
但是他也永远无法忘记烟灰那一句话：寂地红，没用了，他或许永远醒不过来，你可以再等个一千年，如果你还可以造出第二个X-2。
再等个一千年。他笑了笑，一千年啊，其实也不过弹指一瞬，等吧，再等个一千年。他握了握手里从重夜体内抽取的血液。
“走吧，去你那里。”
“不带上他？”密光弧问。
“亲爱的，是你说的一具死尸帮不到我什么。”
密光弧愣了愣：“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真心的喜欢他。”
寂地红微笑，笑得很优雅。他确定他很久没有看到红先生这样向一个微笑，如同孤傲绽放的玫瑰，凛冽清绝。而每每他如此微笑，都如同一个温柔的陷进，沉醉其中的人深陷黑暗。
他们走出“末世纪”的时候雪白的被褥里沉睡的人依旧安静地没有一丝呼吸。
在他们离开“末世纪”百多米的时候遥远的钟声敲打他们的耳膜“当当当”三声。密光弧突然转过头去，想了想：“红，你多少岁了？”
寂地红扬了扬眉：“到此刻为止，一千五百岁整。”
话音刚落，他就迎来了一千五百年岁月里不知第几场爆破。
擅作主张的人类开始大规模引爆“末世纪”。
轰鸣伴着钟声，X-2的天空染上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血色倾城。
“亲爱的，生日快乐。”密光弧搂过他的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礼物呢？”寂地红抬眼看他。
“你想要什么？”
“你爱我吗？”
“你说呢？”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寂地红莞尔：“你爱我？”
“爱。”
你爱我吗？问了多少人，他们都说：爱。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钟声响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