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58、暗流（3）

　　<第五十四夜，红色妖娆。>

　　烟灰这几天的状态可以说差到了极致。他给了岁三天的时间，两天后岁却告诉他X-2的血液很不稳定，试验成功率将到百分之七十，X-2的血液因子太过活跃，而最平稳的血液因子是吸血鬼种族中各个王族的血液，因此烟灰奉献了他全身十分之一的一般血族千金难求的血液进行中和，结果就是作为辅助的血液，在磨合的过程中被天性暴虐的X-2吞噬太多能量，导致供血者本身虚弱不堪。
　　当然，寂地红的临危一击是防不胜防的。

　　所有人赶到的时候烟灰就坐在办公桌后，神态一贯漠然，寂地红啧站在他身后，一手持枪盯着他的太阳穴。

　　“你想要什么？”烟灰眯了眯眼。
　　“你可以猜猜看。”刚刚醒来，他还是虚弱的，声音沙哑了些，依然带着慵懒和倦意。
　　“我不喜欢猜，三秒内，你可以开枪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你。”
　　寂地红幽雅地笑了笑，转了一个身背靠着烟灰的办公桌，将枪移到了烟灰的额心：“我拿命赌，你此刻的速度没有我快。”
　　“你以为现在你的状态还很好？”
　　“那么你呢？我尊贵的亲王大人，你平时应该不爱这种东西吧？”语罢，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包急速补血的胶囊甩在桌上。然后凑下脑袋，轻声在烟灰耳边耳语：“小心哦，我年轻的亲王，听说这玩意儿吃多了很有可能做不成真正的男人，哈哈。”
　　烟灰皱了皱眉：“我并没打算杀你，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纵容你，我给你你最想要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寂地红抵了抵枪柄：“这不是交易亲爱的，是我单方面的，卑鄙的，恶劣的，不公平的威胁。”他扬起唇笑了笑，抬起头。抬头地瞬间，重夜挤出人群，冲了进来。

　　他转过脸，绛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该死，你在干嘛！”重夜冲上前去，却被A一手拦了下来。“重夜先生，请您离得远一些。”A的眼神明显在责怪这些麻烦全部都是重夜带来的。
　　“寂地红先生，你要什么，我想亲王大人可以和您协商，但是这样恩将仇报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不礼貌了？”

　　“我们单独谈谈？”寂地红低下头，盯着烟灰。
　　烟灰没说话，过了许久，抬起头来对门口所有的血族使了个眼神，A迟疑了片刻，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留下重夜一个。
　　烟灰将目光移到重夜身上：“所有人，全部出去。”
　　重夜还想说什么，但屋子里德两个人明显没有要他留下的意思，他只能愤懑地咬了咬牙，同样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
　　烟灰稍稍转过脑袋，瞥了眼寂地红。寂地红微笑将枪放下。
　　“我劝你握紧你手里的枪，否则我不保证我会让你活着出去。”
　　寂地红挑了挑眉：“你不妨试试，我是杀不死的。”
　　“你能够活到现在，只是你的运气好而已。”
　　“对，所以我的运气还会继续好下去，所有一切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
　　“你想要怎样？”
　　“很简单，解除和重夜的血誓，然后向密光贝投向。”
　　“的确很简单。”烟灰冷笑。“但却不是你威胁我就要去做的。”
　　“那你是需要我代劳咯？”
　　“重夜我会放他走，至于密光贝，这是我的家事。”
　　“放他走？”寂地红将头靠近他，四目相对，相隔的空间内气流逆流。“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隐患存在于这个世界。只要血誓还在，你随时可以置他于死地，只要你活着，你依然可以折磨他。”
　　“折磨他的是我？”

　　折磨他的是谁？
　　寂地红顿了顿。

　　“密光贝的事情轮不到你寂地红插手。你或许可以蛊惑很多人，欺骗很多人，但你在我这里没有半分的分量。”他目光淡漠，紧盯着对方的双眼：“血誓可以解除，重夜交给你，但是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尊贵的亲王大人，我想你到哪里都是丢不掉你那讨厌的傲慢，别忘了，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我需要一个筹码在手里，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你想要什么？”
　　“你的一半权力。”
　　“不可能。”
　　“你确定？”
　　烟灰突然站起来，指了指门口：“我确定，协商到此结束。”
　　“很好。”寂地红鬼魅地笑了笑，悠悠然飘出了书房。

　　天亮。
　　密光大宅没日没夜地灯火通明终于在岁的一句：“防御病毒的解药已经制作完毕，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主动出击，制造攻击性的病毒。”

　　这让所有人松了口气，这意味着这些还屹立不倒在密光烟灰身边的血族们安全得到了保障。
　　密光大宅难得放一个大假，更多的人自然用来休息，所以整个密光大宅除了偶尔三两声巡查血族的脚步声就别无其它。

　　重夜刚刚躺下，就猛地跳起来。惊诧地指着枕着他的枕头一脸戏谑盯着他的男人。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寂地红慢慢悠悠坐起来，勾了勾嘴角：“来找你当然是因为想你。”
　　重夜扯开被褥，指了指门口：“不想伤上加伤那就滚回隔壁去躺着。”
　　寂地红挑了挑眉：“宝贝，我们……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吧？”
　　重夜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愿意带着这里就继续，我去隔壁。”说完他将床上的薄被往肩膀上一甩，托起床上的枕头拍拍屁股走人，过了几分钟，又折了回来，将一条更厚更柔软的杯子甩到床上：“别过来烦我，烦我你就死吧。”

　　寂地红侧过头，抿唇微微一笑。重夜递了个白眼，转身推门，突然间，腰间就被一条臂温柔却又十分坚定地抱住了。

　　“所有人都可以讨厌我，你不可以。”寂地红在他耳边喃喃。
　　他没有动，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漫无目的地垂着。他知道，这一刻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挣脱而去，并且一并赚回他在身后这个男人身上丢失的所有尊严。

　　重夜之所以如今还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苟延残喘般赖着，就是因为他的致命弱点被眼前这个男人精准地拽在了手中。
　　心软，执著，认真。一切属于人类的优点此刻都成了他的弱点。

　　“自从你离开我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哪一天你能够这样重新回到我怀里，那么我一定抱紧你。”
　　然后在某个恰当地时机干干脆脆地松开手？
　　“我从不相信别人，我也从不对别人诚实，我想此刻是我这一辈子最诚实的时刻。”他将下巴枕在重夜的肩膀上，闭了闭眼：“宝贝，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会回答你绝对真实的答案。”
　　重夜顿了顿，稍稍回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他一直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遮蔽了那双璀璨地夺走所有焦点的瞳仁。
　　曾经有人告诫过他，不要盯着吸血鬼的眼睛，尤其是寂地红的，吸血鬼的眼睛华美，而越华美的东西越能够潜藏谎言，或许只有在他们闭眼的时候，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他们，至少他们关上了他们的谎言之门。
　　过去重夜觉得这是可笑的逻辑，但之后他明白，寂地红的的确确是这样一个人，没有谎言，他活不下去。
　　他沉默了许久。甚至有一刻的错觉，寂地红就是寂地红，就是一个为谎言和不真实而存在的幻像，自一出现起他就美好得像一株开在天边的玫瑰，要是某一天你握住了这一株玫瑰，看清了它的一切，那么他就会迅速枯萎在你手里。他有些心慌，但是当转过脑袋看到寂地红就近在眼前时又觉得不甘心，这家伙擅于各种骗术，他能够将自己骗进他一手制造的骗局里，那么他必定还能在此刻制造出种种可怜的假相，博取自己的同情。

　　他撇过脑袋，握了握拳。“你准备对密光烟灰怎样？”
　　寂地红微微睁开眼：“这就是你想问的？”
　　重夜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会问什么？”
　　寂地红弯了弯眼：“我只要他一个承诺，永远不靠近你。”
　　“为什么？”
　　“只要他一天是密光族的亲王，你就一天不安全。”
　　重夜笑了笑：“我知道了。”他将目光移下，落到寂地红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现在可以松开我了。”
　　寂地红松开手臂，重夜立了两秒，推门出去。

　　“啧啧，新欢还是旧爱，要是我，我也很难选。”岁靠在墙边，冲着重夜摇摇手指。
　　重夜瞥了他一眼。
　　“请你喝酒，怎样？”岁指了指门外。
　　“你不是很忙吗？”
　　“你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密光烟灰用日光弹抵着我的脑袋我也不会24小时全心全意为他工作的。”
　　“那是因为你完全可以快过子弹。”
　　岁耸耸肩：“就是这样，所以没有人可以管我，所以……走吧。”

作者有话说

　　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