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57、暗流（2）

　　<第五十三夜，恩将仇报。>

　　衣服泼脏了，但烟灰似乎心情还不错，并没有责怪岁的意思。
　　岁支着下巴，盯着烟灰看了许久，再将目光移到餐桌另一头的重夜身上。
　　三人都不说话，但岁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多余。就在他要识相撤退的时候，门外突然有血族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密光大宅勤恳的门卫。但是今天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烟灰皱了皱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盯着这个被三个血族驾着，发狂了的吸血鬼。

　　“去查一下他的血系名单。”
　　两分钟后A回来，递上一份名单：“没错，他的生父是叛变血族中的一员，因该是新型的病毒在作祟。”
　　烟灰转头看向岁。
　　岁极不情愿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慢悠悠带上：“真是的，难道不会挑时间吗？”
　　他瞪了发狂的吸血鬼一眼，然后飞速地扼住对方的喉咙。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越了普通的血族。
　　这让重夜有些吃惊，不由想到绯夜和他提过的这岁的来历，难道说……烟灰真的花大代价请了这个人来，就是因为自己并不待见绯夜？
　　不，这太荒谬了……

　　“嘴巴张开。”岁命令道。对方很配合地张嘴。
　　“啧，有两颗蛀牙，要注意刷牙哟。”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A的表情僵了僵，瞥了烟灰一眼，清了清嗓子，看向岁：“岁先生，请认真工作。”
　　岁向他耸了耸肩，看看烟灰，意思是，你看，你们的头儿都没有任何意见。

　　然而，烟灰的意识却完全不在这个被魔化了的可怜血族身上。
　　如果猜得没错，这是贝贝最后的挑衅，或者说是对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待的就是自己主动出击。

　　“看来这一次得借助你的宝贝重夜了，烟灰。”岁松开手，手里发狂的吸血鬼很快被拖了下去。
　　“如果你还想保住剩下这些部下的话。”

　　烟灰明显地顿了顿：“我们有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不牵连到他。”
　　“这不是牵连，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选择权在你嘛。”他拍了拍烟灰的肩膀，侧过脑袋对着对面位子上的重夜笑了笑：“为爱献身哟。”

　　烟灰回过头看了重夜一眼。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抽他一点血液，来强化你剩下的人马罢了，你要知道在座除了我和你还有你的小重夜，没有人再拥有强度特殊的基因了。”他顿了顿，又突然抬头盯着烟灰，发现烟灰也正盯着自己：“我这么说并不代表窝把自己划入了你的资源范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合作关系知道么？”

　　烟灰瞥了他一眼：“你有百分之百得把握成功？”
　　“很抱歉，血液这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我能够时刻盯着它们，却无法阻止它们的所有变异，所以，血液工作中没有绝对，但是我能保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功率。如果你愿意赌，也愿意往后对我也能有对重夜的态度，那么我相信我还能将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五。”他将目光移到重夜身上：“密光烟灰，我认真地说一句，我曾经认识的你非常果断和冷漠，现在的你却优柔寡断，但却温柔得有些疯狂了。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他走上两步，将手靠在重夜肩膀上，向他侧了侧头微笑：“像个人类。弱点一览无遗，但却让人喜欢。”

　　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如果失败，输出地血液会将每一个被植入者所受的痛苦统统返还到血液提供者身上。那个时候，即使你是再尊贵优雅的吸血鬼，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投身于阳光中。原则上反噬这种东西和阳光一样，都是血族的致命伤，例如违背血誓之后的反噬，没有人可以承受自己的内脏每一天被密密麻麻的绞痛折磨，却又不死不休。

　　当然，除了一个人，红先生。

　　烟灰有两个选择，一是拿自己做实验品，二是重夜，如果他选择自己，那么意味着整个密光组要跟着他冒险。
　　最后重夜站出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愣了几秒，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没有发言权呢。行了，屁大点事，一些血而已。”他将胳膊伸到岁面前。“下次这种事情麻烦直接问我，赶紧抽，抽完吃饭。”

　　人说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一个最渴望变成的对象，这个对象可能是你的爱人，亲人，敌人，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但无论他是谁，你都会默默地，无意识地模仿他，融入他，和他越来越像，越靠越近，最后甚至于让人分不清你是你，还是他。

　　夜。
　　烟灰在重夜门口站了几分钟，门就自动打开了。
　　重夜坐在窗台上，微微侧了侧脑袋：“亲王大人，是我变厉害了还是你变迟钝了？”
　　烟灰没说话，走进门来，在床边站了许久：“如果研究成功，我就送你去英国，十年之内不要回来了。”
　　重夜有些诧异：“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干掉贝贝？”
　　烟灰默了默：“放心，我非常明白他想要什么，毕竟他是我弟弟。”
　　“如果勉强你就说，你欠你很多人情，你不说我可不会主动提醒你的。”他背过脸去。
　　“密光弧我已经将他提前送出国了，情况并不乐观，所以我只能选择将他冷冻，我会尽力救他。”
　　重夜顿了顿：“你……找到他了。”
　　烟灰讪讪地笑了笑：“傻瓜，你将他藏在我的动物培养室里，你还巴望我假装无视？”
　　重夜没说话，或许两人都被烟灰那一声亲昵地“傻瓜”给震住了。许久没有回神。

　　片刻之后，烟灰又走进了一些，直接走到窗台边上，微微抬脸，盯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月色：“寂地红一直在昏迷，但并没有生命危险，他就在隔壁，你可以随时去看他，然后，带他去英国。”
　　重夜僵了僵，转过脸：“你不是一直想要留在这里吗？”
　　“以前是，现在不了。”
　　“为什么？”
　　烟灰盯着他深红色的眼睛，有些出神：“我是密光族的亲王，你在，会干扰我很多事情。”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同样很牵强。

　　寂地红在隔壁。
　　重夜抬起手无数次，始终没有对开那扇门。
　　A对他的态度恭敬地有些诡异，不光是A，密光大宅每一个吸血鬼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仇视。

　　A给重夜送去了早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等。”重夜叫住他。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重夜先生。”
　　“以后不用给我百分百浓度的血液，你们喝什么就给我什么。”
　　“这是亲王的吩咐，重夜先生。”
　　“但这血是我在喝。”
　　“您不是亲王，重夜先生。”
　　“……好好好，那下次不用三餐都送，而且送这么足量可以了吧？”
　　“恐怕不行，这是亲王吩咐，重夜先生。”

　　重夜先生重夜先生重夜先生……如果可以，重夜真想把这家会倒挂在门上，每天踹上两脚。
　　“那你们亲王有没有吩咐我并不是奴隶？”
　　“并没有。重夜先生。”
　　“……”

　　好吧，重夜看出来了，这些人或许得到了什么风声得知他在试验成功之后会立马带着美人远走高飞，所以为他们默默付出的亲王打抱不平。
　　这连重夜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和烟灰，除了那玩笑似地在一起一说，标准意义上还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合作对象，好吧，重夜是这么认为的。除非那一天亲王大人真真正正地扑倒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吼一声：“重夜，我爱你！”当然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为零，即使发生，重夜也一定会立即炸毛，男性本能让他不喜欢被另一个男性以保护的姿态收归羽下。

　　然后，几天之后，他不得不进入隔壁的房间，因为……寂地红，醒了。
　　并且非常恩将仇报地劫持了烟灰。